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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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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雲激動地道:「好,好孩子,這才是綠梅穀出來的佳子女。我與你母親一定拼合餘力,跟你們並肩作戰。」 翁長青笑笑問道:「再沒有別人了嗎?五大門派呢?你們以武道精神為立門的主旨,怎麼噤若寒蟬了呢?」 武當掌門黨慧道長道:「我們不在乎一死,卻不想禍延門下無數弟子。十年後,自有護旗令主出來為我們一搏,那是我們五家的代表,只要這種傳統不中止,我們的精神也不會死的。一個門戶與一個人不同的,有時必須學會忍辱以持續命脈,不能逞血氣之勇,今天你征服的只是我們這些人,而不是我們的門戶,知道嗎?」 翁長青哈哈大笑道:「說得好,五大門派所採取的含辱待複方法,表現了武人堅毅的精神。那批年輕人表現了劍士們不屈的氣節,我都會成全你們的。半盲,宣儀奏樂,至少我現在要登劍帝的大位是沒人會反對了。」 劉半盲連忙一揮手,司樂的侍女們鐘鼓齊鳴,八音交奏,在莊嚴的樂聲中,翁長青緩緩地走向座椅。劍帝登位,就這樣匆匆上場了。 他面對著台下的群豪,泰然地坐了下去。 柳大樹迫不及待地道:「現在你可以揭露真面目了吧?」 翁長青默默點頭。 他四下看了一遍道:「我真希望袁南荒,或許該叫他羅士遠的那個傢伙在這兒,目睹這最動人的時刻,但他似乎沒有膽子前來了。」 說完他舉手揭下自己的面紗,露出一張頗為俊朗的臉,約莫在五十到六十之間,頷上的短須半現花白,但依然神采奕奕。 這時,台下群豪都發出了一聲輕呼。 林佛劍只覺得此人似曾相識,但說不出是什麼時候見過。 他見柳大樹嘴唇不住地龕動,哺哺地道:「不可能。」 林佛劍忙問道:「柳老伯,你認識他嗎?」 柳大樹顫著聲音道:「我……認識,但我不能相信,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聞達與聞道遠兄弟兩人也面現驚色,目瞪口呆。 另一邊的阮來風也是張大了嘴,流露出難以相信的神色。 翁長青自動張開口道:「二十五年雖然很長,但不至於使大家健忘如此,難道各位都不認識我了嗎?」 林佛劍忍不住道:「柳老伯,這人究竟是誰?」 柳大樹用了很大的勁才道:「難道你認不出來嗎?」 林佛劍道:「我覺得他有點兒面熟,但想不起來是誰了。他說離開青城已有二十五年了,他離開時我才四歲。」 柳如昔道:「二十五年前我才出世,但我好像認識他,他有點像你的叔叔,不,你們家的老袁。」 林佛劍一怔道:「不錯,是有點像袁南荒,但是不對,我離開袁南荒才二年多,袁南荒比他老得太多了。」 尤麗娘忽然道:「相公,他跟你倒是很相像。」 林佛劍愕然道:「像我?我倒不覺得。」 尤美娘也道:「相公很少照鏡子,不知自己是什麼樣子,可是你的確很像他,只是比他年輕而已。」 柳大樹道:「你們的確是很相像,二十五年前,你父親去世時,就跟你現在的樣子差不多。因此,我認為他就是你的父親林世俊。」 「是我的父親?不可能,我爹已經死了。」 「就是這話,你爹死時,我們都在場,含殮蓋棺我們都曾目擊,但這個人的確是你的父親林世俊。」 翁長青又發話了:「各位還不能認出我是誰嗎?」 柳大樹忍不住道:「你是林世俊嗎?」 翁長青笑了一笑道:「還是柳山主的記性好,只是山主忘了,林世俊已經死了。」 柳大樹道:「不錯,我們親眼看見林世俊埋葬入土的,但我相信你就是林世俊,此外不可能有別的人。」 翁長青頓了一頓才道:「林世俊死了,一直沒有復活過,我是翁長青,這一點是無法改變了。」 眾人都呆住了。 翁長青忽又朗聲道:「佛劍,你到臺上來,你心中的許多疑問我可以回答你。」 林佛劍一躍上臺,由於心情激動的緣故,他的步子沒有踩穩,沖了兩步才拿樁站定,離翁長青已不太遠了。 翁長青道:「你太沉不住氣了,一個劍手的先決條件是在任何環境下都維持鎮定,保持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修養。你要接替我劍帝的地位,還得好好修為一番。」 林佛劍沒注意聽他的話。 翁寒梅卻聽見了。 她一縱也上了台道:「爹,您說的繼承人就是他?」 翁長青道:「是的,對任何人我都是翁長青,惟獨對他,我不能抹殺過去,因為他是我的兒子。」 林佛劍怔住了。 好半晌他才道:「你真的是我父親?」 翁長青莫測高深地一笑道:「翁長青不是林世俊,但我卻是你的父親,你生身的父親。」 林佛劍摸著頭道:「我實在不明白。」 翁長青一笑道:「我不說明白,恐怕誰也不明白。在林世俊未死之前,是林世俊,林世俊死後,我有一段時間沒有名字,後來我到了這兒,才成為翁長青。」 這總算解答了一個問題。 翁長青就是林世俊,但他怎麼死而復生?又怎麼變成翁長青的呢? 這仍然令人費解。 可是情形不允許大家繼續發問,也不允許翁長青作進一步的解釋。 翁仁壽、桑九娘兩人同時跳上臺來。 桑九娘沉聲道:「主人,您打算讓林佛劍繼承劍帝之位?」 翁長青道:「是的,他是我的兒子,資質才智也足可繼承我的技業,這有什麼不對嗎?」 翁仁壽厲聲道:「有一點不對,主人別忘了入贅翁家之前,所作的諾言,翁家的基業絕不傳給外面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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