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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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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見林佛劍雙手握住兵器,正準備往膝上去拗斷,忙伸手拉住問道:「林兄這是做什麼?」 林佛劍長歎道:「我用無刃之劍,就是為了避免殺人,結果仍是無法避免,只好不用劍了。」 阮雄想想道:「剛才那個裘五是林兄用手制住後,推進去被殺的,林兄是否也想把手臂折斷呢?」 林佛劍被他問住了。 阮雄繼續道:「林兄的一切都令我佩服,就是這一點死心眼叫人不敢恭維。一個劍手固然不應該以殺人為樂,但劍本為兇器,想不殺人是不可能的,除非是閉門在家裡練劍,永遠不出來闖江湖。」 「闖江湖就一定要殺人嗎?」 「不一定,但必要時就得殺。」 「這兩個人有殺死的必要嗎?」 「那要看林兄如何想法了。」 「我是問阮兄的想法。」 「我不知道,因為我根本還不曉得他們已經識破了我們的偽裝,預先設好了陷阱在等我們,否則我一定搶先出手,免得林兄為難了。我的原則是不妄殺人,但應該殺的時候,我當機立斷,絕不猶豫。」 「什麼時候該殺人呢?」 「像剛才那樣,我本身沒做錯事,而人有害我之心,為了自衛,我殺死他們可以問心無愧。」 林佛劍喃喃將問心無愧四字念了兩遍,神色才開朗了一點。傾歎道:「我現在才明白要不殺人是多困難,今後只好將禁律放寬一點,但求問心無愧。」 阮雄笑道:「事情本來就是如此,林兄雖說不殺人,事實上有許多人已經死在你的手中了。」 林佛劍一怔道:「這話是怎麼說呢?」 阮雄道:「遠的不說,以最近的泰山劍會為例,就死了許多人,那些人有一半是間接死在林兄手上。」 「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他們雖非死于林兄手下,但林兄可以使他們不死。如果林兄早把武林符之秘公諸於世,就不會引起這麼多人前來爭奪,也不會冤枉送命了。」 「我就是要借這個機會,引得帝王穀的人出頭。」 「林兄早知道有帝王穀這個名稱嗎?」 「不知道,但我知道有這麼一股邪惡勢力存在。」 「這就是了。林兄不引他們,帝王穀也遲早會出頭的。」 「那不同,假如武林符之秘宣示太早,帝王穀的人一定從事更嚴密的手法來控制武林,死的人也會更多。」 阮雄笑道:「這不結了嗎?由此可見世上只要有邪人存在,殺人就勢在難免。我們惟一可作的努力不是禁止殺人,而是如何避免更多的人被殺。」 林佛劍終於笑了起來,道:「我算是被你說服了。」 阮雄道:「林兄既然想通了,就換支開了鋒的劍吧!」 林佛劍搖搖頭道:「那倒不必。」 「林兄怎麼還是拘泥不化呢?帝王谷中個個都是高手,稍一不慎立有殺身之禍。目前能阻遏他們的,似乎只有林兄一人了,林兄應該為大局而珍惜此身。」 林佛劍笑道:「我的無刃劍目前尚足以自保,到了必要的時候,我隨時可以開鋒。」 「到了生死交關之際,一著之失,可以動搖大局,那時候可沒有餘暇容林兄再換兵器了。」 林佛劍笑道:「這一點阮兄大可放心,到時候我自有辦法,絕不會措手不及。現在我們上那屋裡去探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兩個傢伙安排了什麼陷阱?」 說著用劍挑了一盞風燈,先伸進門試探了一下,確定其中再沒有人埋伏。 他還是不放心,發了兩顆迷魂彈,等藥力行開後,才探頭進去看了一下,證實空寂無人,方始呼叫阮雄一起進去。 屋中陳設很簡單,只是在進門的地方有一方活板。 林佛劍用劍輕點一下,活板自動翻轉,現出一個深坑,他把風燈丟下去,很久才砰然著地,風燈碎裂,燈中油燃燒起來,看見那是十來丈深的地研,遍插尖刀,裘五的斷體殘屍都被釘在尖刀上。 分屍後猶受戳體之慘,看來令人心悸。 林佛劍輕歎道:「幸虧我識破了計謀,用他自己去擋了一下,否則這個刀阱就變成我的葬身之地。」 阮雄笑道:「這點機關還奈何不了林兄吧?」 林佛劍搖搖頭道:「光是一口阱自然不足為俱,但是門後還有一個劍手在埋伏夾擊,那傢伙能一劍分屍三截,劍法相當了得,兩下加起來,就很可觀了,顧得了上面就顧不得腳下,再強的高手也難以應付。帝王谷中一切佈置都不如青城,惟有這所刀阱卻是青出於藍。」 阮雄道:「兄弟對機關佈置實在外行,林兄說厲害,想必一定是可觀,只是林兄怎麼會發現的呢?」 「我找他要腰牌一看,他的腰牌也是土色的,與我們冒充的身份完全相同,他豈會不認識我們?明知我們是冒充的,他仍然裝糊塗,必然是心存不善了。」 「林兄果然細心,但林兄怎麼會想到對腰牌的呢?」 林佛劍皺眉道:「我有點奇怪,此地的一切佈置,居然與青城十分相似,就像青城移過來的一般,只是較為簡陋,與青城十幾年前差不多。青城近幾年經祁逸夫刻意經營改善,已經進步多了,所以我一看門的記號,就知道這是個死門,自然不會上當。令我想不透的是這裡的設計人,好像是從青城出身。」 「有這個可能嗎?」 「十分可能,雖然機關陣圖之學,由於萬變不離其宗,或會有部分雷同,但絕不可能一成不變,完全相同。此地的一切完全是祁逸夫的手法。」 「劍帝會是祁逸夫的化身嗎?」 「那倒不會,祁逸夫雖有鬼才,劍法卻平常,還不如劉、侯等人,比翁寒梅更差了一大截。」 阮雄道:「也許祁逸夫故意藏拙呢?」 「不會的,練劍的人在劍上絕不肯低頭。何況祁逸夫在青城的基業已經紮穩了,不必再到此地另起爐灶,再者此地如為祁逸夫所經營,佈置也不會如此幼稚。」 「會不會是青城的人呢?」 「在我居留青城的階段,沒有人離開青城。祁逸夫控制很嚴,我是在他們默許之下出來的。祁逸夫的意思是在把我驅逐出來,以便他的兒子與菲菲聯姻,此外再也不會放人出來了,連菲菲私離一趟青城都犯了禁,何況是別人呢?」 「那就是在林兄之後出來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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