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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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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毓民與方天華這一對師徒,為了能夠趕在齊碧霞、阮雄前面,只好加了車把式幾錢銀子的酒資,叫他急趕一程。 大概是中午的時候,經過一片市鎮,看見鏢隊歇下來在打尖,依著方天華,也要停下來。 可是展鏢民搖頭道:「行藏已露,身份未現,我們不能做得太明顯,這所市鎮還熱鬧,不可能會出事,我們再趕一程。」 向前走了二十來裡,是一片密林。 穿林而人,看見有一家野店,在林中路旁辟了一塊平地,蓋了幾間涼棚,挑著酒旗,賣茶、賣點心也賣酒,這是北方大道上常有的景象,專供行旅歇腳的場所。 車把式在熱天趕了一陣路,說什麼也不願走了。 展毓民與方天華也不肯走了。 因為他們看見了先行的方超人與何月兒占了一個座兒,涼棚周圍也坐了不少人,各種身份都有,分明是事態嚴重,否則這兩人不會停下的。 於是他們也占了一副座頭。 野店的主人是跛腳老頭,拄著木拐在櫃上招呼。 跑堂的是兩個中年婦人,大概是主人的兒媳婦。 另有一間木架的廚房,兩個男夥計燒火炒菜,生意忙得很。 方天華打了兩壺酒,切了一盤冷牛肉,與展毓民坐著吃喝。 車把式為了省錢,找個樹陰下先提水喂了騾子,然後買了盤饅頭,就著冷水吃了起來。 展毓民以低細的聲音道:「你父親在這兒,事情恐怕不尋常,這些食客恐怕都有問題。」 方天華道:「怎麼辦呢?」 展毓民道:「別管,瞧了再說,要動手的話,你齊師叔與阮伯伯也會趕來的,人已經夠了,我們還是別動,找准機會,最好是把武林符搶到手。」 方超人與何月兒也在一隅低聲交談,另外那些客人或三或四,都現出在等待的樣子,情況很緊張。 過了約有半個時辰。 遠遠塵土蓬起,四海鏢局的車隊來到了,阮雄與齊碧霞兩騎當先。 瞧瞧野店的情形,再加上方超人的手勢暗示,他們已經有了數,阮雄一揮手,示意鏢車沖過去。 駕車的是個老鏢夥,自然懂得厲害,揚鞭急催,兩頭駿馬奮蹄急躍,揚起一片塵霧。 他們快,有人動作更快。 酒座上一個中年漢子突然揚手,射出幾點烏光,見影不聞聲,拉車的騾馬人立悲嘶,後蹄一屈,同時倒下,連車子也拖翻了。 車中的三個道士都是絕頂高手,在車還沒有翻以前,一個從車下,兩個從車上同時翻了出來,長劍也出了鞘。 阮雄勒馬上前一看。 但見拖車的騾馬腿前股上散插幾根竹簽,拔出一根審視,卻原來是一雙竹筷,被人拗斷成幾截,當作暗器打出,出手者距離大約有五六丈遠,如此手法,足見勁力驚人。 可是他不動聲色,朝那中年漢子一抱拳道:「臺端是那條道上的朋友,出手相阻又是什麼意思?」 那中年漢子冷笑一聲道:「什麼也不是,你沒瞧見我們正在吃東西,你們趕車過去,沙土沾在食物上怎麼辦?」 阮雄道:「臺端坐的地方沾得到嗎?」 中年漢子笑道:「我是怕沾上了,你們的車子趕得快,一溜煙過去了,要再找你們可就遲了。」 阮雄聽對方抬出這個道理,倒是沒話說,頓了一頓才抱拳道:「敞局心切趕路,一時疏忽。」 中年漢子笑道:「算了,反正馬已受了傷,你們想趕路也來不及了,我出手也太魯莽,鏢頭下來喝口水歇歇,我叫人買兩匹馬來賠你們吧!」 阮雄道:「那也不必了,剛才大家都有錯,好在敞局保的是三位道長,沒有重貨,走路也行。」 那中年人卻走出了涼棚道:「這怎麼可以,你還沒有弄髒我的酒菜,我已經傷了你的馬,非賠不可!來人,把三位道長請過來,趕快買馬去。」 與他同桌的三個漢子都走了過來。 阮雄知道不懷善意,搶在裡面攔住道:「實在不必了,我們走路就行。」 中年漢子臉色微沉道:「我說要賠就要賠,你們還等什麼?把三位道長請過來!」 三個漢子繼續前進。 阮雄與齊碧霞同時亮劍擋住了他們,漢子也拔出了劍。 武當三老中的覺清道:「阮副總鏢頭,這三個人曾經攔截過我們一次。」 阮雄笑道:「我猜也猜到了,請教各位是哪一條道上的?」 中年漢子笑笑道:「西路的。」 阮雄道:「西路哪一方?」 中年漢子大笑道:「正西方,路遠著,我們來自青海巴顏喀喇山的星宿海。」 阮雄微怔道:「臺端是藏靈子前輩?」 中年漢子一笑道:「你們一定是在青城山的聞老二處聽過我的名號,所以彼此不陌生了。」 聞道遠的快劍就是跟藏靈子學的,此人劍術自是不凡。 阮雄暗驚,口中卻道:「前輩是為了青城山之事……」 藏靈子笑道:「青城山關我屁事?我這次專程東下,為的是找三位道長,跟你們毫無關係。」 阮雄道:「那前輩一定是為了武林符?」 藏靈子道:「不錯,你知道了更好,武當是中原劍術名家,用不著你們保鏢。」 阮雄道:「可是三位道長已經委託了敞局,明訂合約,請前輩高抬貴手,賣個交情。」 藏靈子冷笑道:「我把你們撇開,已經是講交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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