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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齊蒼霖笑道:「假如鏢旗是被人當面奪去的,自然不能這麼簡單了事,可是這面鏢旗是被人偷偷拔去了,那就沒什麼了不起,就當破舊了丟掉了一般。」

  齊碧霞想了一下,哈哈大笑道:「有道理,總瓢把子你就留下那面鏢旗做個紀念吧,在這種方式下本局就是丟了十面百面鏢旗,最多也是破費些布料而已。」

  苗英瞼上帶著詭異莫測的笑容道:「本來就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各位有事請便,敝寨還要準備慶功呢!」

  了空忙問道;「慶什麼功?」

  苗英笑道:「大師是同道中人,妾身自然不敢相瞞,長江水寨上次想留難四海鏢局,未能如願,妾身深愧領導無力;這次僥倖成功,不但取得了四海鏢局的鏢旗,而且還捉住了他們兩個人,回頭我準備把那兩人作為犧牲,當眾殺了祭旗;大師如果有興趣,不妨留下參觀一下。

  齊碧霞與阮雄臉色都是一變,因為有兩名趟子手跟鏢旗同時被劫,齊蒼霖那一套就行不通了。

  阮雄沉聲道:「夫人的慶功宴可否暫緩舉行?」

  苗英笑道:「遲一點也是可以的,但不能耽誤太久,因為有很多朋友還要趕回家稍作料理,好去給何女俠賀喜。」

  阮雄道:「不會耽誤很久,我們只想知道敝局的鏢旗與那兩名趟子在什麼地方,以便前去領取。」

  苗英道:「就在前面的祭臺上。」

  眾人順著她的手望去,但見廣場東北角上有一座石砌的方台,大約七八尺高,四文見方,臺上空無所有。

  苗英笑笑道:「可能是時間還沒有到,他們尚未準備,各位如果有興觀禮,我立刻叫人準備起來。」

  阮雄知道她的意思,就是叫人將鏢旗與俘虜都放到臺上,然後擺出陣勢,看自己這邊是否有能力取下來。」

  這是一般江湖上的規矩與手續,所以他也沉著地道:「夫人最好快一點,我們還要趕路呢!」

  苗英含笑道:「很快,這次我們的儀式很簡單,只有兩個人護台,馬上就可以準備好了。」

  阮雄聽得心中一怔,苗英說只有兩個人護台,意思就是表明臺上只派兩個人出戰,只要勝過這兩人就可以把鏢旗與被俘虜的人質取回,連忙問道:「是哪兩位?」

  苗英笑道:「這個卻不便明告,因為敝寨這次所請的兩位護台高手,不但不肯留名,連真面目都不肯為人所知,少時他們都是蒙面上臺,好在貴局只要取回鏢旗人質就夠了,其他的事,知不知道也沒什麼關係。」

  阮雄頓了一頓又問道:「夫人還有什麼規定嗎?」

  苗英道:「沒有了,就是兩個人護台,出陣的也是這兩個人,貴局登臺的人卻不受限制,只是落台以後就不准再上去;貴局都是名家,很多位還是熟譽武林的高手,對這點小小規定,想必不會反對吧!」

  阮雄道:「那當然,請夫人立刻開始準備吧!」

  苗英含笑告退,眾人都到了台下,綠林道群豪分據兩面,留出正面給展毓民等人,另外一面則是長江水寨中登臺人手出人的 地方,用布幕遮了起來。

  苗英退到布幕之後,沒多久,有幾名健漢上臺佈置,首先將一面奪來的鏢旗捧出,插在台角的石縫裡,然後又抬出兩個捆成粽子般的人質,放在一邊不礙事的地方,最後走出兩個蒙面人,衣著一黑一白,但各腰懸長劍,頭上有布罩蒙起,只露出兩隻耳朵與一雙眼睛。

  這兩人都是目光灼灼,一望而知為內家高手,白衣人站在台角不作聲,黑衣人卻拱手道:「敬候高明賜教。」

  聽聲音是個男的,大家都十分陌生,從沒有見過面,不知為何要蒙面不見人?然而此人中氣十足,絕非庸手。

  阮雄與齊碧霞商議了一下,以決定登臺人選。

  展毓民道:「對方只派兩個人,顯見得是有相當把握,第一場的關係很大,你們可得小心為要!」

  阮雄道:「沒關係,好在我們登臺人數不受限制,先上來試試對方的深淺,也可以有個底子。」

  說完,仰面向臺上問道:「兩位是輪番出手呢?還是一位完了,再接著下一位?」

  黑衣人道:「那要看各位如何決定了,如果各位都要上臺一試,我們總得歇歇力,如果各位登場人數不多,我一個人就夠應付了,用不到第二人。」

  口氣之狂,簡直不把他們看在眼裡,但是阮雄卻不作如此想,對方敢發此狂言,必有超人之技,如果被一個人將這邊全體都擊敗了,這個臉丟得實在太大了,說什麼也不能接受。乃大聲道:「我們登臺的人數不會太多,也不能落個車輪戰之名,不過,二位還是換著賜教的好。」

  黑衣人笑笑道:「也好,反正下臺的人就不能再上了,我們不管對陣幾次,失敗的機會只有一次。」

  阮雄又與眾人商議了一下,才決定由方天華先上臺一試。

  方天華亮劍登臺,正要開口,黑衣人道:「不必報姓名,我們也不留姓名,上臺就打,沒什麼好囉嗦的,惟一希望是閣下高明一點,能維持個全身而退,別麻煩我把你的屍體踢下臺去。」

  方天華實在受不了他的狂態,挺劍徑刺,黑衣人信手揮架,跟著一劍反撩,掃中他的左肩,跟著一腳將他踢下臺來。

  才只一個回合,方天華就告落敗,雖然肩上的劍傷不重,卻也羞愧難當。

  何月兒十分關心,連忙L去要替他裹傷,他用手推開道:「姨娘,您不如再加上一劍把我殺掉算了,我實在沒臉活下去!」

  何月兒笑笑道:「勝負乃兵家常事,只為了一次小小的挫敗,你就不想活下去了?」

  方天華羞愧地道:「可是我才只一招就被打下了台,冤枉學了多年的武功。」

  方超人過來道:「畜生,別那麼沒出息,對方的劍技或許比你高,但你如沉得住氣,絕不會一招就落敗,劍道最戒躁急輕浮;你一上手就犯了大忌,怎麼會不敗呢?」

  方天華道:「可是您沒聽他說話多氣人。」

  方超人道:「人家就是要激得你心浮氣躁,才可以一招獲勝,你的劍術是我與阮大伯打的底子,再經你師父一番薰陶,不敢說超群拔俗,但比一些欺世盜名的混混高明多了,技不如人不怪你,一招就敗是你的修為不夠,你不記取這次的教訓,善自悔過,還想尋死覓活,真替我丟足了人,如果你不是入了乾坤門下,我就一劍劈了你,只當沒有你這個兒子,也不叫你再丟方家的人。」

  方天華被罵得不敢開口,乖乖地讓何月兒替他裹傷。

  黑衣人朝台角的白衣人笑道:「第一場太輕鬆,根本就沒有出力,下場還是由我接了吧!」

  白衣人搖搖頭道:「不,不能亂了規矩,而且也該讓我露兩手,風頭不能讓你一個人出足了。」

  黑衣人笑笑退過一邊,白衣人撤劍出場。

  阮雄在台下聽那人雖然逼粗了嗓子說話,仍然蓋不住女腔,分明是苗英的聲音,知道苗英所以要蒙面出場,是怕萬一輸了,丟不起人,於是也不加說破,不過對於上場的人選,卻要慎重考慮了。

  因為她的技藝雖沒有顯露過,可是她的兒子賈明,她的女兒賈珠,以及她所訓練的幾個侍女,上次都亮過相,身手都相當高明;如果派了個差一點的人上去,必然不是對手,想了半天,決定自己上去一試。

  齊碧霞也聽出了一些梗概,低聲道:「這個人是苗英,我上去吧!」

  阮雄低聲道:「你是總鏢頭,可不能上去,哪怕叫師父出陣,都不能由你上臺,假如你輸了,即使我們能奪回鏢旗,還是掙不回這個面子。我去吧!」

  說完跳上了台,也不開口,輕輕遞出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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