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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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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碧霞想想道:「那明天我們的船打前頭走。」 何月兒笑道:「也好,叫阮雄到這條船上來,你們正副總鏢頭商量著如何應付,我們只能作你們的後盾,鏢局的事只有你們自己拿個主意才對。」 齊碧霞笑了笑道:「我知道了,你跟方二叔分在兩條船,不能暢聚,所以急著到他船上去。」 何月兒臉上微紅道:「小鬼,你倒拿我開玩笑起來了,我們都是上了年紀,而且也說定了,見不見面都沒什麼關係,倒是你們年輕人,該多找機會聚一聚。」 齊碧霞紅了臉,正跟何月兒纏夾不清,忽然岸邊一匹飛馬,迎面趕來,向大船直招手。 馬上騎的是阮來風,何月兒一推她道:「你未來的公公來了,一定是有什麼緊急消息,咱們還是快將船攏岸,瞧瞧他是為什麼?」 齊碧霞也顧不得她的玩笑,連忙命船靠岸,可是江岸太淺,大船攏不過來,阮雄早已放了一隻小船,將他接了上來。 展毓民等人也瞧見了,忙叫三條大船靠攏,一起到了阮雄的船上,阮來風也恰好被小船接到了。 阮雄最是緊張,忍不住問道:「爹,您有什麼急事?」 阮來風道:「頃得雙佛傳言,說長江水寨已經邀集各寨人馬,齊集總寨,並且還通知黑道上各處知名人物,想是專為對付我們的,所以我趕來通知一聲。」 齊碧霞冷笑道:「這本來就是難免的,他們準備在什麼地方?採取什麼方式下手呢?」 阮來風搖頭道:「這倒不知道,黑髮龍婆苗英行事十分隱密,知道黑道人物中有部分與我們互通聲氣,絕不會預先宣佈計畫,一切都由她臨時決定,現在雙佛已在宜都落腳,那裡是長江水寨的最前哨所在,我們到宜都之前,他們不可能有所行動,同時雙佛又委託幾位知友,隨時聯絡,這一步的消息,要到直都才知道。」 眾人聽了都在心中盤算對策。 章清泉發表意見道:「彼眾我寡,力拼不宜,我們可以出其不意,在宜都起岸,改陸路前進,不在水道行走,他們就沒辦法了。」 齊碧霞冷笑道:「我們這一次並非行鏢,故意打起鏢局的旗號,就是為了要跟他們作個了斷,怎可躲開他們呢?」 齊蒼霖笑笑道:「苗英雖然領袖水寨,川鄂路上,陸上綠林人物並無大股組織,所以她等於兼領水陸,走陸路也不見得就躲得開;我們目前所考慮的該是水陸兩途,何者對我們有利?以我的意見,倒是陸路為佳,因為我們大部分的人都不耐水戰,到了陸地上,大家呼應也方便些。」 齊碧霞卻持相反的意見道:「這條大船上的貨物換成陸運,勢非四五十輛車子不可,丟了一輛車,就是我們的失敗,而且我們的人手有限,不能每輛車都派一個高手押送,倒不如集中船上,便於照顧。」 展頗民笑笑道:「這也有理,可是水路護船怕的是水底攻擊,對方是幹水上營生的,水性比我們高,他們如果派遣水鬼,在水底鑿船,我們何以應付呢?」 齊碧霞笑道:「這個我早跟阮大哥商量好了,我們這邊能下水的有七八個人,每條船有兩個人在水下巡察,足可應付水鬼的突襲了;何況月姨說她的朋友中有不少是精于水性的高手,一旦有警。那些人會幫我們的,這方面絕無問題。到必要時,三條大船可以集中,更可減輕負擔。」 何月兒笑道:「水下的突襲不足為俱,三條船千萬不可集中,水上交鋒,最怕的是火攻,曹操的八十萬大軍,就是在水上被火燒敗的,那時的火器還僅限於火箭而已;現在已進展到流星火炮,炸藥火炮,射程遠,燃燒快,所以走水路的話,三條船不但不能集中,還要保持二十丈以上的距離,才可以在必要時有個退路。」 齊碧霞道:「二十丈也沒關係,以我們這批人的武功,只要 中間有一隻小船接腳,淩空飛越,就瞬息可及。」 展毓民道:「只要水底下沒問題,我也主張走水程,我研究過地勢,陸路要經過幾處險峻的山道,如果對方在山上埋伏,用滾石擂木, 就可以把我們打得無法招架;這次不比前一次,瀾滄雙煞只有幾個人,這次我們要面對一個龐大的綠林組織,就必須防備到這些可能。」 經展毓民這樣一說,章清泉與齊蒼霖自然都放棄陸行的打算,接下來就是人員的分配。 一行人當中,只有展毓民與齊蒼霖不會水,可是他們兩人輕功卓絕,內勁深厚,提氣飛縱,一葦可以渡江,水性不熟不足為慮。 何月兒與方超人的水性都絕佳,阮來風與齊碧霞、阮雄、方天華、邢壯等雖不高明,在水中行動自如,足可自保;滇南大俠雲中鵠家居洱海,自就練成一身水裡功夫,不亞魚龍,自然更不怕;再加上雙佛約定在宜都會合,實力更形堅強,惟一令人擔心的是章清泉。 這個老頭兒既不會武,又不會水,因此把他放在一條船上,由方天華保護他,展毓民與雲中鵠專任水陸接應,阮來風父子加上方超人乘一條船,齊蒼霖父女與何月兒帶著邢壯一條船,預計到了宜都後,由雙佛各駕一隻小船,擔任三條大船之間的聯絡。 雙佛雖是綠林中人,不便與長江水寨正面衝突,可是這次護送的是河月兒的嫁妝,他們名正言順的出頭,苗英也沒有話說,以這個理由,他們的許多綠林朋友也可以加人這一邊護鏢。 船到宜都後,了空與了凡上船跟大家見面,都沒有什麼進一步的消息,他們的朋友傳過話來,苗英將大家集合後,只說了一件重要的事邀會群雄,卻不作說明,使得眾人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但是方策已經決定,雙佛聽見他們的安排後,也大表贊同,反正在船上不怕群毆與圍攻,對方人數雖眾,他們守住船卻不成問題。單打獨鬥,這邊高手如雲,遂按照預定計劃,放舟前進。 一路上仍是很平靜,船到巴東附近,已是水寨總舵所在,各人都嚴加戒備,只要通過巴東,就證明苗英放過了這趟鏢,而放過了這趟鏢,也等於是向四海鏢局認了輸。 齊碧霞與阮雄的計算很聰明,這趟鏢對外聲明是何月兒的嫁妝,何月兒是綠林人物,站在綠林道義的立場,長江水寨說什麼也不好意思攔截;可是嫁妝由四海鏢局出面護送,是給苗英一個難題,看她是否有勇氣放行? 這在江湖道義上,似乎何月兒不太夠意思,可是何月兒等人對長江水寨並無好感,何況下嫁的對象是方超人,她幫四海鏢局的忙,在人情上交待得過去,齊碧霞與阮雄也是利用這個機會,來打通鏢局在川中的路線。 船近長江水寨,江面上除了他們三大兩小五條船,其他的船隻一概不見,這當然是長江水寨的佈置,也證明苗英必然有所行動;四海鏢局雖說成竹在胸,心裡還免不了是緊張的,連展毓民都沉不住氣,勁裝佩劍,站在艙面上瞭望著,隨時準備動手廝殺。 因為船上插著四海鏢旗,所以由齊碧霞那條船領先,又前進了一程,何月兒用手指道:「來了。」 上游有一葉扁舟,如飛而至,快舟上插著長江水寨的飛龍旗,卻只有三個人,兩人操舟,一人獨立船頭。 來船行至三十丈外,那船頭上的人已高聲叫道:「長江水寨轄下總巡察舵主水龍神賈明請見齊總鏢頭。」 賈明是苗英的小兒子,上次在巴東之會時,齊碧霞已經見過他。 因為對方只有一隻船,遂放心讓他靠近,同時抱拳招呼道:「賈舵主有何指教?」 賈明拱手道:「在下奉家母總瓢把子之命,禮邀各位登岸一晤,現有拜帖在此。」 齊碧霞頗為奇怪,不知道苗英在搗什麼鬼,想想道:「敝局為了趕路,無暇拜謁,請舵主轉致令堂,等我回程時再行登門拜候,帖子也不敢拜領,還請舵主帶回去。」 賈明笑笑道:「總鏢頭不要誤會,家母知道貴局這次所運系何前輩的吉禮,雖然貴我雙方上次鬧得並不愉快,但這一次站在江湖道義上,絕對不敢染指;而且家母站在同道情誼上,也備了份薄禮,特地邀集了綠林道全體好友,為何前輩致賀。無論如何,請登岸哂納。」 經他這一說,何月兒倒是不能拒絕了,乃出面道:「令堂大人的盛意,令我十分感激,既是如此,由我登岸拜領好了,與齊總鏢頭他們沒有關係。」 賈明笑道:「前輩既然委託四海鏢局運送妝奩,怎能說沒有關係?家母說無論如何,也要請各位一起賞光。」 齊蒼霖道:「碧霞,這倒是應該去一趟了。」 齊碧霞低聲道:「他們的用心不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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