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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阮雄笑道:「我學的那手偷雞摸狗,眼睛最靈,哪怕是一個小銅錢,我也知道藏在什麼地方,利用近身一觸的機會,施展偷天換日與順手牽羊兩大絕招,才換了過來的。」

  說完,將瓷瓶中的藥丸傾出一顆,塞在賈明的口中道:「藥是令郎自己的,大概不會錯。本來我早就想還給他的,可是夫人要先倒地與否算勝負,只好委屈他安睡六個時辰了,至於是否能保全功力,那可不是我的事了。」

  苗英臉色變得很難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俗語說害人之心不可有,真是一點都不錯,設若犬子先前對副總鏢頭稍存加害之心,此刻就害到自己了。」

  她故意只說半句,將防人之心不可無那句話不說出來,暗譏阮雄偷取解藥後,還要經過試驗後才敢用,而且還拿賈明來作試驗,心地手段都不夠磊落。

  阮雄也只好哈哈一笑道:「夫人所責極是,在下初次出門加入鏢行,還沒有正式開業,就碰上這種事,經驗自然少了,總要經過一番歷練才能成材,故而希望夫人不棄愚劣,多多賜教。」

  這番話既圓且滑,完全是耍貧嘴,可是他的年紀輕,第一次出道也是事實,苗英拿他沒有辦法,聽得忍氣吞聲,朝手下的侍女吩咐道:「素英你出去向副總鏢頭討教一下。」

  兩名侍女出場,架起賈明退走。

  另一名侍女繼而徐步出場,朝阮雄一躬身道:「請阮少爺賜教!」

  這個女子粗眉大眼,身軀高大,比阮雄還高出半頭,肩闊膀粗,一望而知是屬於勇武型的人物。

  阮雄見苗英第二場派出這樣一個對手,倒是有點莫測高深,頓了一頓道:「姑娘要比什麼?」

  素英由腰間解下一條軟鞭,抖了一抖,竟是一支比鴨蛋細不了多少的鋼鞭,長約四尺多,鞭梢還帶著一顆鋼球,用半尺來長的鋼環系著,說不出像什麼。

  她的身上披著外衣,起先看不出帶有兵器,解下軟鞭後,她拋去外衣,腰間還扣著一條鞭索,索頭系著一顆同樣大小的鋼球,球如秤砣。

  她微微一笑道:「小婢先用這條球鞭請教,必要時還可以加上那根流星錘。」

  阮雄一聽更猶豫了,鞭與流星錘都是軟中帶硬的兵器,通常雙手只能使一種,而且還不容易練好,這女子居然能使兩件,可見造詣不凡。

  而且,最討厭的還是她腰間那條流星錘,不知在什麼時候會加以使用,連預防都顯得困難。

  這一戰他是真的沒多少把握,因此他皺皺眉頭,不知如何應付。

  那邊的齊蒼霖已經知道他的為難之處,忙說道:「阮賢侄,你回來歇歇,讓呼延鏢頭接這一場吧。」

  阮雄忙道:「不錯,呼延兄有鞭聖之譬,這位姑娘也是使鞭,正好讓兩位的雙鞭逞雄,給我們開開眼界。」

  素英眉頭微微一動,道:「阮少爺是否認為小婢不堪承教?」

  阮雄笑道:「沒有的事,鞭為兵中之雄,一定要有適當的對手才能見其雄威,我除了幾手破劍法之外,只會一套偷雞摸狗拳,對姑娘施展,未免太冒犯了。呼延兄的鞭法得自祖傳,請他來與姑娘對手,正是尊重姑娘。」

  這番話倒是無可辯駁,因為呼延家的鞭法是武學正宗,與楊家槍、關家刀同是武林之祖,給他一說,素英也不好意思再纏住阮雄交手了。

  阮雄退回本陣。

  呼延昭揮舞他那支水磨鋼鞭,大步出場。

  素英只得再度躬身道:「呼延大俠技出名門,不吝賜教,乃小女子無上殊榮。」

  呼延昭豪爽地道:「姑娘別客氣,寒家鞭法原為戰陣交鋒所創,並不適於闖蕩江湖,在下也不敢拈辱先人。這一陣無論勝負,都是我個人的事,與呼延鞭法毫無關係。」

  素英笑笑道:「大俠請!」

  呼延昭道:「在下忝為男子,絕無先行之理,還是姑娘先請!」

  素英道:「如此小女子冒犯了。」

  一鞭擊出,呼延昭揮鞭架開,軟鞭的鋼球擊在鋼鞭上,鏘然震鳴,發出一蓬火星,證明兩個人的腕力都很雄厚。

  第一回合開始後,兩人各展所長。

  素英的軟鞭招式很精奇,可是她的用意不在傷人,只是想利用鋼球後的鏈子將呼延昭的鋼鞭纏住。

  呼延昭的鞭式穩健熟練,出手很准,每次都用鞭身擊中鋼球,不使她得手。

  兩人纏戰十幾個回合,打得很熱鬧,鏘鏘之聲不絕;每一招都是貨真價實的硬砸硬碰,毫不偷懶。

  阮雄看得咂舌道:「這女子的腕勁真強,幸虧是呼延兄出去對付她,如果換了我,兵器既沒有她長,又不如她重,非吃虧不可。」

  齊碧霞道:「兵器的長短輕重,並不是決定強弱的條件。」

  阮雄笑道:「話雖如此說,可是鞭法著重在守,劍招著重在奇。如果突不破她的守勢,無法出奇制勝就要吃虧了;何況她腰裡還別著一支傢伙,時時提防那支傢伙突襲,更不容易盡情發揮。」

  齊碧霞道:「這麼說來,呼延鏢頭是一定要輸給她了?」

  阮雄道:「那倒不一定,呼延的鋼鞭不比她的輕,腕力也不弱於她,可以硬砸硬砸,牽制她無法偷隙絕用另一支傢伙,我的劍卻辦不到這一點。」

  這時兩人交手已近三十個回合。呼延昭的鋼鞭使了開來,漸漸攻多於守,不過素英也沒有什麼敗象,仍然是打得很激烈。

  交手過四十招,素英似乎整個處於守勢,經常是兩支鞭相觸,那枚鋼球只是跟著運轉,沒有什麼作用了。

  齊碧霞道:「這個女的好像不怎麼樣嘛?」

  阮雄搖頭道:「不見得,苗英第二場派她出來,是想扳回上一場的失利。此女必然有過人之處,只是還沒有施展而已。你且注意她的手,已經放在腰間靜止不動了,大概是在找適當的機會發動那只流星錘吧!」

  話剛說到這裡,素英又接下了一式急攻,好像是身形沒有站穩,被牽得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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