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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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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冒名約戰 大家聚談了一夜,草草安歇。 第二天清晨,成都知府果然開道鳴炮,親自送來了一方匾額。 齊蒼霖只有苦笑收了下來。 馬家兄弟慨然將他們應得的十萬兩也捐出賑災,自然又博得一番喝彩。 下午,章鹽道居然親自送來了回據,毫無慍色,言下對齊蒼霖替他示仁之舉,十分感謝。 齊蒼霖被弄得更是難堪,同時對章鹽道如此慷慨,心中也感到很奇怪。 齊蒼霖忙了一天,好不容易酬酢完畢,卻發現齊碧霞不見了,連帶著仇天俠也不知去向了。 齊碧霞只留了一張紙條,說是與仇天俠出去辦事,請老父不必懸心,先行趕往銅梁,準備應付阮家集之約,他們在約會的前一天必定趕到。 齊蒼霖雖然不放心,但想到有仇天俠跟著她,大概不會發生什麼意外,而仇天俠是個持重的人,也不會有什麼軌外的行動。 而且,齊碧霞已經跟林佛劍公開訂約,阮來風那兒也必須作個解決,否則以後川中的鏢都不能走了,而且師門的聲譽也不能維持,只好準備上道。 雲中鵠本來想回家一趟的,現在也不能走了,只托個人帶信回家,叫他的兩個侄子前往金陵學藝,跟著他們一起往回走。 他們一行人來到銅梁縣,恰好是九天。 阮家集的人居然早得了訊息,派方天華送來一張名帖,帖子是由阮來風具款,只言恭候賜蒞。 齊蒼霖接到名貼,倒是怔了一怔問道:「令師知道我們要來嗎?」 方天華冷冷地道:「這是家師的回帖,戰書是貴方在四天前派人送來的,總鏢頭怎麼會問我呢?」 齊蒼霖愕然問道:「是誰送來的戰書?」 方天華怒道:「總鏢頭的人都來了,還裝什麼糊塗呢?如果準備不及,改期晚兩天也沒有關係。」 齊蒼霖見他言詞咄咄逼人,也有點生氣,道:「齊某此來隻為解釋誤會,並不曾下戰書,這一定是有人冒名行事,齊某恐為人所拔弄,才問問清楚。」 方天華冷笑道:「小事情算不得誤會,武林中解釋兩個字沒有多大用,手下見真章才是最好的解釋,總鏢頭只要擺句話,明天來不來,家師好準備接待。」 展毓民沉聲道:「準時到訪,請轉告令師,不必太費事,我們當不起厚待。」 方天華微哼一下道:「當然,貴局這次在成都一出手就是二十萬兩賑災,如此豪舉,哪會把阮家集看在眼中。 「家師也不敢過於寒儉,傾家蕩產,才準備了一杯水酒,幾色粗肴,給各位隨便塞塞牙縫,希望各位的腸胃能堅韌一點,因為窮地方的酒菜下了肚很不好消化。」 他的話越說越狂,展毓民也不願跟一個晚輩吵架而失身分,只是冷笑一聲道:「有一個叫林佛劍的年輕人是否來到了?」 方天華道:「沒聽說有這個人,但是貴局請來的幫手,我們不會虧待的,各位放心好了。」 說完也不等回話,拱拱手就走了。 展毓民哼了一聲,道:「阮來風的門人如此狂妄,實在太不成話,要不是為了怕惹人笑話,我真想教訓他一下。」 齊蒼霖卻歎道:「阮家的弟子都不是什麼窮兇惡極之徒,我想一定有原因的,也許是那個冒名下戰書的人先得罪了他們,才惹得他們如此反感。」 頓了頓又道:「也許不至於,我閱人頗多,那個年輕人行止雖乖張,卻不像是個陰險的小人,不會做這種事,再說挑起我們與阮來風之間的不和,對他並沒有好處,他何必玩這一套把戲呢?」 展毓民聽齊蒼霖如此一說,不禁微笑道:「師弟,你好像對那小夥子頗具好感!」 齊蒼霖道:「是的,這小夥子除了思想略嫌偏激外,行事、心智、武功都是超人一籌,更難得是性情中人。」 雲中鵲道:「他的確是不錯,只可惜行止欠端,尤家的兩個女兒跟他相處才幾天,就被他拐跑了。」 齊蒼霖笑道:「這一點我不同意,尤家的兩個女兒江湖經驗何等老到,豈會受人拐騙帶走!」 雲中鵠道:「可是他們在一起卻是事實。」 齊蒼霖道:「江湖兒女,自然沒有那些禮防的俗套,他們也許是意氣相投,湊在一起,絕不會有什麼曖昧情事。」 展毓民道:「不錯,尤家的兩個女兒行止雖稍見放蕩,但眉劍目清,分明是處子之身,至於林佛劍,雖然在外表上跌宕風流,守身極嚴,絕非好色之徒,而且我敢擔保他至今尚未接近女色。」 雲中鵠不通道:「展老哥何以知道呢?女子破身,或可由外表得知,男人卻不太容易看得出。」 展毓民笑道:「他以無刃之劍為兵器,全仗無形之劍氣為用,一經女色,功夫立刻就散。」 雲中鵲道:「那他永遠也不能娶妻子了。」 展毓民道:「三十歲前自然不能,過了三十歲,氣凝本固,只要不縱情恣欲,對功力毫無影響,而且娶妻後,如果能把握自己,適度而偶合,對功力還有增益之效,這是陰陽調和,水火互濟的自然道理。」 雲中鵠道:「原來還有這一層奧妙!」 展毓民笑了笑道:「男女好合,本為自然之道,許多練武的人不明其理,違反自然,強自克欲以求保元,所以到了壯年,極易走火人魔;武學本乎自然天理,逆天而行,適得其反,過猶不及,都是自促夭壽之道的……」 齊蒼霖道:「師兄這番道理博奧精深,為什麼自己不身體力行,及早成室呢?」 展毓民苦笑了一聲道:「我先前也是受了那番道理的影響,慢慢發現了錯誤,可惜時不我與,已經太遲了,所以我的武功始終不能夠更進一步。」 雲中鵠道:「為什麼以前的那麼多內家高手,都不能發現這個道理呢?」 展毓民道:「他們也許是沒機會發現,因為克制人欲是很難的一件事,有很多人守持了一輩子,終因一時之不慎而致內火自焚,他們歸咎于修為不夠,沒有進一步去推究其原理,自誤誤人,埋沒糟蹋了許多天才。」 齊蒼霖笑道:「話題扯得太遠了,我對林佛劍的看法倒不是根據學理上的研究,可是我相信他與尤家姐妹沒有苟且之情,那是從另一角度來的。」 他第一次在金陵與天俠起衝突,是為了一個歌女的唱詞,其中有兩句『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使他特別反感,我猜想他一定在情感上受過刺激,才放蕩風流。 「他與尤家姐妹交往,無非寄情發瀉胸中的鬱悶,可是並不能真正代替他心中所思念的人兒,因此我才認定他們不會及於亂。」 雲中鵲笑道:「齊大哥看人又深人一層,居然看到人心裡面去了。 齊蒼霖輕輕一歎,道:「我在江湖闖蕩了多少年,見得多了,許多有為的年輕人,都毀在一個情字上,因此我非常擔心碧霞這孩子。」 展毓民一愕道:「碧霞這孩子有什麼不對嗎?」 齊蒼霖道:「她對林佛劍的態度很不正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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