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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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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道:「不必。他既有不臣之心,未必會尊重神龍金令,設若來個相應不理,豈非有辱神龍令的威信?」 「主公早已明白宣示過,神龍令為本門至高無上權令信符,若有人對合符有所不敬行徑者,殺無赦。」 「我知道,但我們的目的不是為神龍合立烕,更不是來殺他的,我們要用他的人力。」 董輕雲還待開口,薛飛霞卻給地一個阻止的限色,董輕雲一震,連忙垂手道:「是!請二老爺指示。」 李靖道:「持我的名帖,登門拜訪。」 「請示名帖如何落款。」 「就寫三原李靖好了。」想了一下又道:「旁邊再附一行,寫著:荊人暨武林雙仙、淩波女、彩雲仙同拜。」 董輕雲道:「婢子等怎敢與夫人同列?」 「你們太客氣了,我要把你們列上,還是借你們的光,武林雙仙名傳江湖,三原李靖卻未必有人識得,要是被人退了下來,那不是太難看了?」 張出塵道:「對,這一手不可不防。他既是對大哥都有不臣之心,未必會買我們的帳,若是故意要出我們的醜,在門口就來個擋駕……」 薛飛霞道:「他敢這麼做,就是不要命。」 張出塵道:「他可以這麼做的,因為大哥那次召集各地首領時,他沒有到,他不知道大哥把門中事務交給了藥師攝理,因此他即使擋了駕,也於禮未有不合。」 「那天沒有來的首領很多,主公已令婢子以飛鴿健騎,布達了二老爺攝領的消息。」 「侯方宗有沒有通知呢?」 「這倒沒有。因為他的名字沒有列在盟單上。在錦盒內的那本冊子,是主公的機密記錄,婢子未曾奉命,不敢擅自過目,所以對上面的人員情況不明。但婢子想主公必然會通知他的。我們出來後,有幾個人也是盟單上未列,都來詣見了,那都是主公自行通知的。」 張出塵道:「侯方宗處則不一定。大哥在名字上打了一連串的紅圈,要我們特別注意,就是因為他還未作明確的表示,需要我們繼續努力。所以門規也好,神龍令也好,都不見得對他有拘束的作用。」 薛飛霞一呆道:「可是二老爺偏偏要徵用他的人員去支援太湖……」 李靖道:「我就是因為他尚未就範,才特別要徵用他的人手,把兩件事合作成一件事辦。」 「可是他若未明確表示加盟,就可以拒絕調度。」 李靖道:「所以我才要投帖造訪,勸說他加盟。」 薛飛霞道:「二老爺,據婢子的瞭解,他在此地的勢力不算小,手裡下也頗有能手。」 「那是必然的。他一定有相當的實力,才可以不把神龍門放在心上;也一定因為他有可取之處與不可輕視之實力,大哥才會對他特別注意。」 「婢子知道他的重要性。婢子只是想說明他不會輕易就聽信勸告的。」 李靖笑道:「這個我明白,勸告一個人有很多方法,說明雖是上策,但都是最難奏效的一種。」 「江湖朋友,服膺的是實力,只有吃得住他,才能叫他心甘情願的居於下手。」 「那倒不然,我可沒有對二位動手吧?但僭居在上,二位也十分的捧場。」 「二老爺,這不同!」 「沒什麼不同,武力屈人固為一種手段,在兵法雲,亦非上策,上上之策,在不戰而屈人之兵。」 「二老爺,婢子愚昧,只是心切二老爺及夫人的安全而已,既是二老爺已有成算,婢子自是追隨左右,將候指示,請問二老爺要作什麼準備?」 「如是要準備什麼,我早就告訴你了,現在什麼也不要,我們這就去。我心中也沒有什麼成算,因為我對他全無瞭解。無法策定,一切隨機應變,到時候再說。」 薛飛霞聽得心頭一涼,以為李靖簡直是在兒戲,毫無準備,就要深入虎穴去說服一個江湖梟雄俯首聽命,搬動手下弟兄去拼命冒險,攻擊另一批綠林巨盜。 但是她也見過李靖近幾個月來處事的能力:精明果斷,極有魄力,又不是全不懂事的那種人,否則虯髯客也不會乍然相逢,就把一切就交給他了。 因此她只有靜觀李靖的神通了。她明白李靖是藉這一次事件建立威信,以奠定他在屬下弟兄們心中的地位。所以這一次關係很大,出不起錯。 雖然,她們是虯髯客的心腹,但私心之中,她們卻是傾向于李靖的,希望能在李靖的手下做事效力;唯其如此,她們才對李靖的成敗特別關切。 可是,她們對李靖的瞭解太不夠,而她們對江湖人的瞭解又太深,因而對此行感到了惶恐。 但格於身份,她們無力阻止,更瞭解到李靖的行事作風,言出必行,不容打折扣的,因此她們兩人對望一眼,無言的搖頭,表示只有把性命賠上去,這是她們唯一能盡的力了。 李靖站起身來道:「走吧!時間也差不多了。」 張出塵卻道:「還早,一般拜客都是在未申之交,再等半個時辰,我把名帖寫好。」 「寫張名帖要半個時辰嗎?」 「我這張名帖較為費時,郎君,隨機應變,也要面對面才能發揮作用,若是見不到面,一切都是枉然。」 李靖道:「我先盡了禮數,他要是不受抬舉,那是自討苦吃,怪不得我要以霹靂手段去對付了。」 薛飛霞忙道:「二老爺既有用武的打算,就得趕快調集人手前來,以免臨時措手不及。」 李靖笑道:「不勞費心,我早已準備好了。」 「啊!二老爺早已調好了?」 「是的,早在幾天前我已經著令就近的六處分壇,各率精銳,等候城中了。」 「婢子怎麼不知道?」 李靖道:「兵貴神速,這些人員必須要秘密前來,才不會驚動對方,所以我對他們下了一道口諭,要他們不得驚動任何一個門中的人,尤其是你們。」 「這是為什麼?是不是婢子等未能盡心?」 「不,飛霞。你們別誤會,我之所以如此要求,就是要考驗一下他們行事的能力,以及對命令執行的程度。」 薛飛霞明白了,李靖主要的目的在測試他個人的威信,因為那些人都是虯髯客的手下,雖然有令要他們無條件服從李靖,但凡事都經由自己和董輕雲,張豹等人轉達,仍是原來的體系;李靖當然要知道一下,他本人的命令是否能貫徹。 因此她關心地問道:「他們來了沒有?」 「來了。我規定他們到後,在城門口做下記號,六處分壇,兩百名好手,都已經到達了。」 薛飛霞道:「那婢子就放心了。二老爺神機妙算,婢子萬分欽折!」 他們在談話時,張出塵自去準備名帖,雖然沒要半個時辰,卻也著實耽擱了一陣子。 名帖準備好了,卻讓人嚇了一跳,那是一張薄薄的紅絨平帖在硬紙片上的拜帖,那是一般王公府中才用的,用以顯示拜訪者的身份與氣派。 但張出塵卻表露了更大的氣派,名帖上的三原李靖拜五個字用金箔片剪成,再用絲線釘上去的。 黃澄澄的字,朱紅色的底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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