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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


  馬百平冷笑道:「說清楚,連主人是什麼樣子我都不知道,我怎麼說清楚去,我雖然貴為總監,但從來沒見過主人,每次都是一紙令諭,叫我遵諭行事,何事問過我的意見。」

  袁斌感到無言以對,半天才道:「主人鑒於天魔令主人死,所以不願意見人。」

  馬百平道:「我知道,白福對家父太信任了,所以才死在家父手上,主人大概也是怕我同樣來一下。」

  袁斌只有乾笑的說道:「尊大人的確是難以令人相信。」

  馬百平道:「家父若非有主人撐腰,他敢殺死天魔令主嗎?最難提防的不是有野心的人,而是貪生怕死的人,也是最不可反叛的人,假如主人真的是怕蹈白福的前車之轍,袁老,我認為你倒是該小心點。」

  袁斌一怔道:「總監別跟我開玩笑了,屬下怎麼會呢。」

  馬百平笑笑道:「柳姥姥一死,你就是主人最親信的人了,假如我是主人,我最提防的就是你。」

  袁斌臉上雖然還是帶著笑,但肌肉已很不自然。

  馬百平笑笑又道:「袁老,你可以轉告主人,我不希望他跟我見面,也不希望引起他的猜忌,但以後若有付之行動,最好先知會我一聲,否則他會吃虧的。」

  袁斌道:「是!屬下一定轉告。」

  馬百平又道:「主人藏在暗裡,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敵人找不到他,壞處是自己的部屬也不認識他,以前他可以假柳姥姥之手號令一些人,現在柳姥姥一死,全部的人員都在我手裡了,主人即使自己下令,也調不動一個人了。」

  袁斌愕然說道:「總監,這不太好吧!那對你很危險。」

  馬百平笑道:「不危險,今天處決柳不青的情形袁老已經目睹,當我要處決一個人,用不著主人親自出面的。」

  袁斌訥訥地點頭稱是,馬百平又道:「我知道主人在下屬中安插了不少死士,準備隨時對付我,但我也有我的安排,只要我一死,這個局面立將星散,誰也控制不了,希望主人別做傻事。」

  袁斌臉上冷汗直流,馬百平笑道:「袁老想必很清楚,我這個總監不是靠誰提拔起來的,完全是我自己掙下來的,主人如果想真正地雄霸天下,最好跟我開誠佈公說一下,如果再玩從前那一套,他將得不償失了。」

  袁斌道:「是!屬下一定轉告。」

  馬百平一歎道:「我的武功是得自主人的傳授,我不會忘本,在他有生之年,我不會背叛他,也願意盡我最大的努力輔助他,但他若自絕於人,就怪不得我了。」

  袁斌道:「總監對主人的誤會太深了。」

  馬百平笑道:「主人是恨天翁上官笑予,還是燕青告訴我的,這不成了笑話嗎?在這種情形下,叫我怎麼效忠得起來。」

  袁斌只有連連答應的份兒,馬百平道:「不准再對燕青有不利的行為。」

  袁斌說道:「這個人的存在對我們很不利。」

  馬百平笑道:「我倒不以為如此,他現在已經成為大家爭取的對象,在他的身上,可以找到那些隱形的敵人。」

  袁斌道:「是,屬下把總座的意思告訴主人去。」

  馬百平道:「天魔令主失敗在太專權,主人最失策的就是取代了他的地位,現在變成我們在明處了,當初主人如果跟我商量一下,我必定會阻止他這樣做的,現在追悔已經不及,亡羊補牢,不是摧毀明的敵人,而是消滅暗中的敵人,因此必須保全燕青,讓他幫我們去找出那些敵人來。」

  袁斌道:「他是九老會中的人。」

  馬百平道:「不是,他只是被九老會利用的人。」

  袁斌不通道:「何以見得呢?」

  馬百平道:「連潔心母子很痛恨九老會,他們殺死九老會中的人更多,但他們都保護燕青,可見燕青不會是九老會的人了。」

  「那少年是連潔心的兒子嗎?」

  「不錯,是她跟莫老二生的兒子,五歲時就被另一方的人帶去專門從事殺人的訓練,現在已經藝成出師了,這小子真是個天生的殺手,也不知他的武功是怎麼練的,招式並不新奇,卻非常實用,劍出見血……」

  「他們是屬於那一方的呢?」

  「你應該比我清楚。」

  「屬下實在不知道。」

  馬百平一笑道:「由此可見你在主人那兒還沒有完全得到信任,連這種事都不曉得,整個天魔教原先由四霸天合組的,這四霸天就是天殘門主白福、天恨門主上官笑予、天音教主郭心律、天欲教主秦湘綺,天殘門主白福一開始最具實力,遂成為天魔掌令,久而久之,他就以天魔令主自居了。」

  「現在呢?」

  馬百平道:「現在是天恨門當權,但其他兩門經過多年的私下經營,各顯神通,也具有相當實力了。」

  「總座是如何得知的?」

  馬百平一笑道:「是銀鳳告訴我的,她是天欲教主的傳人,但她跟連潔心母子沒有關係,因此她們一定是天音教主的手下。」

  袁斌詫然說道:「銀鳳怎會報天欲教主搭上線的呢?」

  馬百平道:「那要問你們了,你們守在她身邊,居然會被天欲教的人滲了進來,而且還帶走了一干的人,你們是怎麼攪的?」

  袁斌惶然道:「屬下不知道,銀鳳天性就喜歡跟男人在一起,她得的殘功笈下冊也需要如此,所以我們不去管她……」

  馬百平冷笑道:「今天她跟我擺明著說了,要把景泰鏢局接過去,分開行事,作為她天欲教的坐業。」

  袁斌連忙道:「總座答應了?」

  馬百平冷笑道:「不答應行嗎?景泰早就是她的班府了。」

  袁斌道:「總座怎麼沒告訴主人呢?」

  馬百平冷笑道:「我告訴誰去?主人連影子都看不見,你袁老也是不久前才碰的頭,柳不青剛愎自用,如果跟她說了,她帶了人去火並一場,反而使別人坐收漁利。」

  袁斌擦擦汗道:「我要趕快告訴主人去。」

  馬百平道:「金陵的業務是我從天魔令主手下接過來的,我有權作主,你告訴主人可以,但轉告主人不要橫生枝節了,把天欲教放在明處,對我們只有好處。」

  袁斌道:「是,主人早就吩咐過,總座有權決定一切的,屬下只是去向主人報告一下而已。」

  馬百平笑道:「袁老的行動小心一點,別讓人踩住你的腳跟,把主人的行蹤給宣了出來。」

  袁斌笑笑道:「這一點請總座放心,主人的居處十分隱秘,絕不會被人找到的,就算跟在屬下身後也沒有用。」

  馬百平道:「那就好了,你要不要我派人掩護你一陣?」

  袁斌連忙道:「不必,屬下自己知道小心的。」

  說完扶拱手,身形在夜色中消逝了!馬百平看著他走後,微微一笑,隨即退了部屬,單獨向燕青的座船行去。

  燕青的那條船仍在緩緩地行駛著,馬百平追沒多久,就已經追上了,老遠就招呼道:「大姐,請停一下,小弟有事請教燕兄一下。」

  白金鳳道:「什麼事,浪子的酒還沒醒。」

  馬百平笑道:「大姐何必騙人呢,燕兄根本就不是酒醉。」

  白金鳳連忙道:「你怎麼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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