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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金姥姥將一方銀牌擲到他面前道:「難道老身還會假傳令旨不成。」

  柳浩生看了看燕青,金姥姥道:「燕大俠雖不是自己人,但他對金陵的事也很清楚,柳莊主有話儘管說好了。」

  柳浩生冷笑一聲,把銅牌拋下水中,眾人面色都為之一變,接著柳浩生又取出一塊銀色的牌子,亮了一亮道:「金雪娘,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假宣令旨。」

  金姥姥也怔住了。

  柳浩生沉聲道:「柳某乃銀牌總壇護法,余杭的紅葉莊雖是分壇,只是一個名目而已,主人如果對柳某有所宣示,至少也得頒下一塊銀牌令,你竟敢拿一面銅牌來作威作福。」

  金姥姥沉思片刻才道:「老身不知道。」

  柳浩生道:「私宣銅牌令,難道說句不知道就可以卸責了。」

  金姥姥抗聲道:「你還想怎麼樣?」

  柳浩生冷冷地道:「該怎麼樣你自己知道,用得著問我嗎?」

  金姥姥將臉色一沉道:「閣下等次雖高我們一級,但各地分壇自相隸屬,老身縱有錯失,也輪不到閣下來管。」

  柳浩生冷笑道:「很好,這是你說的,柳某就找個管得到的人來跟你說話,你等著看好了。」

  金姥姥朝郭小琴一示眼色,她立刻悄悄地取出一個圓筒,對準柳浩生正待發射,可是龍雨田眼明手快,一招腿將面前的短桌踢了出去。

  郭小琴的圓筒機簧已按了下去,錚的一聲,一蓬藍色的針雨都打在那張桌面上,發出了一陣刺鼻的藍色煙霧。

  跟著兩點銀光射出,卻是柳浩生手中的一對銀箸。這兩點銀光倏然無聲無息穿過郭小琴的咽喉,她的身子一軟,翻跌下水去。

  金姥姥臉色大變道:「柳浩生,你為甚麼殺死我的人?」

  柳浩生冷笑道:「因為她意圖對我不利。」

  金姥姥道:「你怎麼知道的。」

  柳浩生一指面前的桌子道:「她用著毒針弩對我發射,這還不夠明顯嗎?」

  金姥姥哈哈地笑:「她還是個小孩子,取出針弩,只是為了防備不測,如果不是你這個朋友把桌子踢過來,她的針不會出手的。」

  龍雨田冷笑道:「但是等她出手再預防那就來不及了。」

  金姥姥沉著臉道:「閣下身手不凡,應該知道毒針弩的厲害,如果她真的要殺死柳莊主,又豈是一張桌子擋得住的。」

  龍雨田冷笑道:「如果這針是在大娘手中,自然不會被一張桌子嚇住而惶急出手,這只怪大娘所用人失當,不該拿一個小孩子來當兇手的。」

  金姥姥朝馬百平看了一眼道:「百平,金陵分壇的人被殺,你怎麼說。」

  馬百平道:「大娘作主好了。」

  金姥姥道:「做了他,有事老身一肩擔負。」

  說著一頓拐杖撲了上去,龍雨田長劍突出,將她接了下來,馬百平略一遲疑,也朝柳浩生撲去,右鞭左劍,兩般兵器交互攻上。

  柳浩生赫赫冷笑,也拔出了長劍鬥在一起,燕青見狀忙道:「好好的,大家何必傷和氣呢。」

  金紫燕悄捎扯了一下他的衣服,阻止他上前道:「這是他們自己的事,你少管。」

  燕青笑道:「雙方都是我的朋友,我怎麼能夠不管呢?」

  他並沒有想插手的意思,可是眼看著金姥姥的龍頭拐杖將龍雨田壓得連連後退,他深知造化手龍雨田的技業不止於止,但既已改名的田雨龍,就不能放手施展,以免被人看出破綻,自己必須前去替他解圍。

  於是他掙脫了金紫燕的拉扯,閃身進去,首先一探手托住了金姥姥的拐棍,龍雨田趁機一劍攻進去,燕青巧妙地一飛足,將他的劍踢飛道:「有話好說,大家何必動手呢。」

  金姥姥力掙幾掙,未能把拐杖掙脫,才狠狠地道:「燕青!他們殺了我一個人。」

  燕青道:「大娘,這小丫頭的確心謀不軌,昨天夜裡她就上柳莊主屋中意圖行刺未果而被這位田兄制住了,今天又意圖暗殺,不能怪柳莊主生氣。」

  柳浩生與馬百平交手互換了廿幾招,互相都沒占到便宜,燕青出頭一解勸,他們自動歇手了。

  柳浩生叫道:「金老婆子,原來昨晚就是這小丫頭,分明是你主使她前來的。」

  燕青道:「柳莊主,這個兄弟可以擔保不會,昨晚兄弟把那個小丫頭送回去時,金大娘還再三地逼問她用心何在,她說是受了兄弟的挫折,找兄弟報復去的,摸錯了房間,才摸到莊主那兒去了。」

  柳浩生冷笑道:「這話騙誰會相信?」

  燕青道:「不管信不信,但絕非金大娘的意思,兄弟可以保證的,這小鬼一定另外有人主使,只可惜莊主出手太快,無法探詢究竟了。」

  柳浩生道:「那麼今天的事又怎麼說呢?」

  燕青道:「今天的事兄弟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各位都是自己人,兄弟一個人很難置喙,但兩方都是兄弟的朋友,只希望給兄弟一個薄面,你們再要過不去,只要不當著兄弟的面,兄弟絕不過問。」

  柳浩生想想道:「好!看在燕兄的份上,柳某就此算了,但不知他們是否肯甘休呢?」

  燕青道:「我相信大娘與百平兄會賞兄弟一個薄面的,今天的事到此為止吧。」

  說著鬆開了金姥姥的龍頭拐棍,但有意在那柄鐵拐的拐身上留下了兩個深達分許的指印。

  金姥姥看看那指印,臉色微變,不再出聲了。

  燕青笑道:「兄弟遊興未盡,還想踏月賞玩一番,柳莊主是否有興趣再陪兄弟玩玩呢?」

  柳浩生道:「燕兄有興,在下當然是奉陪的。」

  燕青拉著柳浩生與龍雨田,跳上金紫燕乘來的小船,親自把漿,搖了出去,回頭朝馬百平道:「百平兄,多謝賞臉,兄弟明天在紫燕的舫上設宴,再向百平兄道謝。」

  馬百平笑道:「那兄弟一定要來叨擾的,只是你這做主人的可別不在,讓我們空等一場。」

  燕青笑笑道:「不會的,兄弟一定在上午就趨府邀請。」

  他把船劃遠了,柳浩生才道:「原來燕兄已經知道他們是天魔教的人了。」

  燕青道:「是的,馬百平與金紫燕都曾設法邀兄弟加盟,但都被兄弟拒絕了,兄弟對天魔教一無所知,既無好感,也無惡感,而且一向任情自由慣……」

  柳浩生道:「那燕兄也知道柳某是天魔教的了。」

  燕青道:「尤俊跟我提過,只說在主是余杭分壇的主持人,卻不知道莊主還有更高的身分。」

  柳浩生道:「其實也高不了多少,只不過銀牌護法隸屬總壇,行動較為自由,不受拘束而已,兄弟的余杭分壇只是虛設名目,甚麼事都不幹。」

  燕青道:「那莊主幹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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