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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魯達仍是閉著眼,卻哈哈一笑,道:「尤老弟,老叫化今天算真服了你,咱們兩個要飯的輕功雖不敢說怎麼高明,但自出道以來,五十丈外還沒有被人猜出身分。」

  尤不平聳聳肩,道:「在下是從兩位前輩所帶的烤雞香味聞出的。」

  醒丐蒯徹眼睛瞪得更大,道:「咱們帶來的化子雞都是經過特別處理,絕不可能有香味外溢。」

  魯達冷哼一聲,道:「虧你整天瞪著銅鈴般大的眼,卻是有眼無珠,人家是給咱們保留一點面子。」

  「兩位前輩不要誤會,晚輩在聽覺和嗅覺方面下過特別功夫。。」尤不平說道,「百丈以內,即使是一瓣飛時,我也可以分辨出。」

  「老弟不要說了,百丈以內辨別飛時落針,如沒有雄厚的內功做基礎,你這特別功夫是怎麼練的,難怪你敢把位總兵大人帶著跑江湖。」

  尤不平一驚,道:「前輩是怎麼知道的?」

  「老叫化怎會有此神通,是本幫掌門飛鴿傳令叫咱們協助尤老弟,小心保護朱總兵。」

  尤不平歎了口氣,道:「窮家幫果然不愧為天下第一大幫,咱們此次行動,連總兵府都沒有幾個人知道,竟然未能瞞過貴掌門蔡老前輩。」

  「朱總兵的身分,窮家幫除了掌門和少數幾位八級長老知道外,一般弟子都不會知道,掌門還特別交代,請尤老弟不可輕易暴露朱大人的身分。」

  「蔡掌門目前在什麼地方?」

  「可能正在途中,他飛書指示,日落前一定會趕到蒙陰跟各位會合。」

  「咱們暫時就留在這家聚賢小吃,等候掌門吧!」

  蒯徹從懷中掏出一塊權杖,雙手高舉過頂,道:「這是敝幫的青竹令,掌門為了方便尤大俠此行任務,特命老化子當面呈上權杖,如有必要,老弟只要出示權杖,窮家幫八級以下弟子可任憑老弟調動。」

  尤不平怔,道:「晚輩何能,敢接受貴幫此等至高榮譽。」

  「青權杖乃窮家幫至高信物,弟子見牌如見掌門本人。」蒯徹說道,「敝幫最近百年來,從未將青竹贈予任何人,掌門既贈給尤大俠,顯然事非尋常。」

  尤不平知道窮家幫的青竹權杖權威性,一牌在手,當真比皇帝詔書還有用,九指拙丐蔡叔仁既以權杖相贈,顯見事情的嚴重性。

  他恭敬地接過權杖,並以晚輩身分向兩個老叫化子行了一禮,道:「朱大人他們在前廳,兩位前輩也請到前面坐……」

  魯達不等他說完,已連忙搖頭道:「老叫化生平最怕跟江湖人打交道,咱們來找的是你老弟,現在任務既已完成,馬上趕回蒙陰。」

  「前輩來去匆匆,想必蒙陰城內還有更重要的事?」

  「蒙陰城內目前已是高手雲集,而蒙陰寨周圍三十裡內,更是佈滿了高手,九大門派除峨嵋尚未有人現身,其他各派甚至少林三老都來了。」

  「他加是為了來劫鏢,還是另有目的?」

  「敝掌門親自趕來,也就是想瞭解內幕,窮家幫五級以上弟子有半數以上都奉命趕來支援,老化子急著回去,就是怕他們惹事。」

  二人說著,各從背上解下一個袋子,蒯徹指了指,道:「尤老弟,這兩個袋子裡是二十支化子雞,大概夠各位一天的食量,此地所有食物都有毒,這是咱們特別叫小化子們準備的。」

  「多謝兩位前輩,好在咱們有各位聖手華陀問行。」

  魯達一怔,道:「聖手華陀司馬丹青沒有死?」

  「司馬前輩現正在前面陪朱大人。」

  「此間事了,麻煩你老弟代為引見一下。」魯達說道,「老叫化有點事情,非他幫忙不可。」

  「司馬前輩古道熱腸,既是前輩的事,他定當樂於效勞。」

  「尤老弟,你別把話說得太滿,司馬老兒的為人我是知道的,何況要飯的找上他,絕不會有好事。」

  「兩位前輩的事,包在晚輩身上好了,他老人家敢不答應,除非是不想要鬍子。」呂豔秋說道。

  魯達笑笑道:「你就是劍客吧?這幾年幹得很不錯,只是出手太凶了些,老化子暗中見過好幾次,以你的年齡能把劍術練到那種境界,也真難為你了,司馬老兒如肯替老化子把事情辦好,我有一招劍法送給你作為酬勞。」

  呂豔秋知道自己劍術魯達既已見過,還要以一招劍法相贈,定是不傳之密,遂笑笑道:「晚輩先謝了。」

  「到時候再謝吧!」魯達說道,「老化子出來時間己久,該告辭了……」

  說完二人正待轉身面去,尤不平卻很快地擋在他們身前,道:「晚輩送兩位一程,前面有人!」

  魯達微微一怔,不自覺地皺了下鼻子,道:「老弟,還是你行,要飯的是真的老了,被人家踩到此種地步,自己卻一點也不知道。」

  尤不平放低聲音,道:「這兩個人的輕功不低於前輩,且他們又太狡猾,始終和二位保持百丈以外距離,所以才未被你們發覺。」

  魯達仍是不停地皺鼻子,道:「這兩個老小子還真有點道行,老化子竟聞不出他們停身地點。」

  「他們學過龜息法。」尤不平說道,「只是道行太淺,待晚輩去把他們活捉過來,交由前輩處理。」

  他聲落人動,身形突然拔升五丈,象一道流星劃空般,朝西南方一株大樹撲去。

  但在距那株樹還有二十丈三右時,猛然一擰腰,竟在空中折轉方向,反往正南方一座土丘後面飛落。

  魯達和蒯徹都一怔,道:「那個地方怎能藏人……」

  誰知他們話未說完,尤不平已翻上土丘,一手一個提著兩個老和尚,象風一般的飛了回來。

  魯達歎了口氣,道:「要飯的素以輕功自負但跟你老弟一比,可就差得遠了。」

  尤不平將手中兩個和尚摔在地上,道:「前輩可知道他們是哪一派的?」

  魯達又皺皺鼻子,看了二僧一眼,道:「他們是兩個騷和尚,全身都是騷昧,要飯的可眼生得很。」

  「聽說窮家幫對付不肯說話的人很有一手,前輩要下點功夫。」

  「這兩個騷和尚有來頭?」

  尤不平道:「晚輩和他們交手三招,才知道他們武功和左缺、右殘不相上下。」

  魯達不由一動容,道:「他們真的有來頭,怪不得能踩全咱們這兩個老叫化……」

  他口中說著話,人已開始繞著那兩個和尚轉圈子,而鼻子也不停地皺,那個樣子顯得異常滑稽。呂豔秋和程露寒幾乎要笑出聲來。

  魯達的圈子越轉越急,但每轉一圈,兩個和尚臉上就要扭曲一下,十幾個圈子轉下來,別人還沒有什麼感覺,可是那兩個和尚幾乎不成人形,儘管他們的臉上汗象豆粒般往下滾,但他們卻始終沒哼一聲。

  魯達停下身,拿過葫蘆連喝兩口酒,道:「二位覺得如何?你們既然找上了要飯的,絕不會無原因吧?」

  兩個和尚雖已顯出滿臉痛苦之色,但他們硬是不行哼一聲。

  魯達一臉怒聲,道:「老化子就是不信邪,假如我沒有辦法使這個騷和尚開口,就只好爬回蒙陰。」

  他說完,那一向低垂的雙目,此時突然睜開兩條細線,有如兩道利刃殷,使人不敢正視。

  他這一次沒有再轉圈子,站在兩個和尚面前凝視很久,突然雙手齊出,分別按在二人命門穴上。

  命門穴乃人身七大要穴之一,這一掌用力如果稍重,二人會當場死亡。

  可是魯達的出手很有分寸,而勁力也用得恰到好處,一掌下去,二僧只覺一股熱流沿穴道遍及全身,但僅一瞬間,那股熱流竟帶動他們全身血液逆向反穿,沒有多久,二僧全身毛孔都不停湧出汗珠,而且越來越多,後來他們身上以乎連一滴水分也沒有了,而毛孔中卻慢慢地溢出血漬。

  但每流出一滴血,他們就像是被針刺了一下,起先二僧仍能咬牙苦撐,時間一久,站在左首的和尚終於忍受不住,低哼出聲,道:「魯達,你想知道什麼?」

  「老化子不想知道太多,我以為就憑你們這兩塊料,也不可能知道多少。」

  ▼第十七章 酒池肉林

  「你問吧!你知道的越多,死的也越快,可能連你們窮家幫也差不多快完啦!」

  「要飯的三餐不繼,活門托缽,活著本來就沒有多大意思,先說說你們是屬於哪一派的?」

  「咱們不屑任何門派。」

  尤不平問道:「天龍和尚是你們什麼人?」

  「是咱們師父!」

  「你們叫什麼名字?」

  「我叫酒池,他是我的師弟叫肉林。」

  尤不平道:「酒池肉林,出家人用這種名字倒挺新鮮。」

  「咱們本來就不是出家人,吃喝嫖賭樣樣皆精,什麼名字不能用。」

  尤不平聲音一冷,道:「這只是個開始,你們這兩個武林敗類如不說真話,好受的還在後頭,據我知道你們好象都是五台派門下。」

  酒池臉色一變,道:「你既知道,為什麼還要逼供?」

  「我為了要證實一件事。」

  「證實什麼事?……不管什麼事我都不知道,但我師父本來就是活佛,他不但能預知過去和未來,且也在幫助人類消除災難,你不要以為天下武林就你們主持正義……」

  魯達大怒道:「你再滿口胡言,要飯的就割下你這個禿驢舌頭,天龍和尚本是個妖僧,他在江湖帶來的禍害已夠了,還會替人類消除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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