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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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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蒼老的聲音頓了一頓道:「別悶著頭只顧搬酒,要注意送酒的人有沒有躲在暗處偷看!」 小六子道:「您放心,我四處都看過了,不見半個人影,不過這樣反而使我不放心。」 「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上次我去搬酒時,那位送酒的李大哥,差點兒被一個壞女人殺了,這次我真擔心送酒的人已經被壞人殺掉。」 「你可以看看附近有沒有血跡?」 「地上是沒有血,但如果送酒的人被壞人擄走了又該怎麼辦?人家好心好意送酒來,咱們總該保護人家的安全才對。」 「別想得那麼多,快去搬酒吧!」 小六子走出幾步,卻又停下腳來回身道:「爺爺,我真不明白,您為什麼不准讓我把送酒的人帶進來坐坐?」 那蒼老的聲音道:「你這小子老是呆頭呆腦的,自從你跟了爺爺,可看到爺爺什麼時候接見過來訪的人?爺爺所以躲到這裡來,就是不願意管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閒事,也不願意看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人。」 小六子想了想道:「爺爺,您說的不對,我記得上次就有個人來找過您,而且是叫什麼花門的,何況現在咱們西洞裡還住著一個人,難道他們都不是您的客人?」 那蒼老的聲音怒道:「少管爺爺的閒事,快和來福搬酒去吧!」 小六子不敢再說什麼,帶著來福匆匆往山下而去。 於是,谷口又趨沉寂。 王剛低聲道:「聽到沒有,剛才那個和小六子說話的,就是日月老人。」 葉如倩蹙起黛眉道:「奇怪,這聲音好像有點耳熟,但卻想不起來究竟在什麼地方聽見過……」 王剛不覺搖頭笑道:「這怎麼可能,你怎會聽過日月老人說話?」 葉如倩依然像沉醉在回憶裡,帶點自言自語地說:「我只是覺得有些耳熟,世上的人太多了,難免說話的聲音也有相似的。」 王剛點點頭道:「這種可能,我倒不便否認。」 葉如倩默了一默道:「現在你準備如何行動呢?」 王剛道:「既然來了,又好不容易找到了日月老人的住處,當然下一步就是進去見他。」 葉如倩道:「咱們來的目的就是要見他,當然非見他不可,我是說他老人家性情孤僻,有異常人,若貿然闖了進去,他當場下了逐客令,又該怎麼辦?」 王剛道:「他下他的逐客令,咱們就賴著不走,不信他能把咱們怎麼樣,何況……」 「何況什麼?」 「他剛才還說過我對他老人家孝心不淺,看在送酒的份上,他總該給咱們一點面子。」 「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說什麼都是假的,唯有闖進去才是真的。」 王剛說著,拉起葉如倩,沿著原路來到穀底。 站在那塊突出的大石下,依然不見洞口。 王剛低聲道:「我先上去看看!」 他單腿微一點地,人已直射而起,落上那塊巨石,依然不見洞口,直到又向裡走了幾步,才發覺洞口竟然被崖壁上垂下來的葛藤掩住。 他又走回巨石盡頭,向葉如倩招了招手。 葉如倩隨後也飛身上來。 王剛不便直闖,掀開掩住洞口的葛藤,向裡叫道:「老前輩在家嗎?」 他明知日月老人在裡面而要再問,只是一種禮貌而已。 只聽裡面傳出日月老人帶著吃驚的聲音問道:「什麼人在外面喊叫?」 王剛恭恭敬敬地答道:「老前輩是我!」 日月老人語氣帶著怒意道:「老前輩是你?那我變成什麼了?」 王剛自知失言,忙改口道:「是我,老前輩。」 日月老人頓時沉聲道:「好啊,哪裡來的免崽子,專占我老頭的便宜?」 王剛大感尷尬地苦笑道:「老前輩,我是王剛。」 日月老人頓了一頓道:「小子,你怎麼又來了?上次不是說過,不准你來見我嘛,你是怎麼找到這地方來的?」 王剛不便說出是跟蹤小六子來的,以免小六子受責,便乾咳一聲道:「妙峰山就這麼大,老前輩再怎麼隱藏,晚輩也找得到。」 日月老人哼了一聲道:「你身後還有什麼人?」 王剛心頭一震,這老人的警覺力實在厲害,居然能察覺出來不止一人。 他還沒來得及答覆,又傳來日月老人的喝聲問道:「到底和你來的是什麼人,快說!」 「是晚輩的內人。」 「快快給我滾出去,老夫這洞府,從來不准女人踏進一步。」 王剛不便再說什麼,硬著頭皮闖了進去。 洞壁上掛著油燈,照見日月老人正昂然不動地站在那裡,臉上看不出半點表情。 誰知王剛走到日月老人身前大約三步,正要下拜施禮,突見老人右掌猛地平胸推出,一股狂飆般的掌風直撞向王剛前胸。 王剛驚呼一聲,身不由己地向後摔去。 那掌力激震而起的暗勁,有如排山倒海,王剛如何承受得住。 但他卻能趁後摔之際,迅快地就地臥了下去。 而那掌風餘力,猶自不息,直沖出洞外。 連洞外的葉如倩,也不得不急急避向一邊。 日月老人並未再發第二掌,站在原地,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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