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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金花娘道:「傅盟主,儘管放進去好了,任何蠱蟲進了這口絲囊內,都會僵伏不能行動了,百寶仙娘為魔教第三代始祖,掌握著魔教中十大法器,但在百年前突然失蹤,將十大法器中三樣東西帶走了,紫蛛絲囊就是其中之一,正因為少了這一件法器,金盜門練蠱時才諸多禁制,有許多厲害的毒蠱都無法祭煉……」

  她這邊說著,傅玉麟已將手伸進囊中,他感覺到那些金蛇都不再掙扎了,才慢慢地鬆開了手。傅秉仁等他抽出手後,一收囊口,交給金花娘道:「門主拿去,等候七七四十九天后,囊中的蠱蛇就完全死去,取出來用火燒成灰末,合藥可以製成祛蠱的聖藥,看門主的心性為人,在下相信是應該將這口絲囊歸還的時候了。」

  金花娘喜出望外,雙手接過道:「前輩這口絲囊是從何得來的?」

  傅秉仁道:「這是傅某祖傳之物。」

  金花娘不禁一怔,傅秉仁道:「百寶仙娘是傅某的高曾祖母,先高曾祖曾經遊學南疆,邂逅百寶仙婆,以性情相投而結縭,最後攜以東歸,這就是她老人家失蹤的原因。」

  金花娘肅然道:「如此說來,傅老人家是金蠱門的前輩師門長老了,弟子金花叩見。」

  說著跪了下去,傅秉仁限於男女之別,不便相扶,只得回了一禮道:「門主別客氣,魔教的輩份有祖無長,因此很難算得清楚,先高曾祖攜走魔教中三件法器,是因為這三樣東西關係至巨,如果留交非人,仗以為惡,就很難制住,所以才帶了走,卻留下遺命,命後世子孫,每十年就到苗疆來一趟,考查這三門的掌門人品,如果是正直有為之士,就把法器歸還。」

  說到這兒他神情又轉為悲憤道:「三十年前,我因為丁憂返家守孝,而苗疆考查之期已屆,先師銅椰上人與先父是莫逆至交,遂委託他老人家代巡,他來了之後,發現赤身教主淫虐婦女,出手懲制後,惹怒歐元敬,被他引上魔神宮,仗著東海絕學,又擊敗了十大邪神,不想竟引來了滅門慘禍,我心中也在懷疑是魔神宮中人所為,但十大邪神有不入中原之誡,提不出證據,想不到果然是他們。」

  眾人都是一陣默然,傅秉仁又歎道:「我得到姻親姨弟淩寒水的通知,洞悉銅椰慘禍元兇,立刻就趕了來,玉麟已經開始行動了,我就在外面守著。」

  說著又取出一柄彎形的小刀與一口蛇形小劍,道:「這是赤身教的法器化血神刀與靈蛇教的靈蛇劍,都是無堅不摧的殺人利器,所以先高曾祖母也帶走了,現在我看二位教主也足可付託此項神器,請收回去吧!」

  哈太虛與靈蛇教主呼賽兒同時上前,恭身收下了刀與劍,傅玉麟忽然道:「父親,還有四個邪神呢?」

  蛇神姚媚兒與天煞神呼延海,殭屍神龍天遊,無畏神萬三光等四人都不見了。傅秉仁道:「這四個傢伙想趁亂開溜,我守在堡外,借助靈蛇劍與化血神刀,在寒水與九霞仙子的幫助下,已經把他們都解決了,靈蛇教的法器已然歸還,其餘三人的鎮教神器都在他們身上,請三位教主去收回吧!」

  無畏教與活屍門三門的教主或掌門人都恭身道謝後向外急奔。

  傅秉仁道:「玉麟!多謝你了!」

  傅玉麟忙道:「父親,這是孩兒盡的本份。」

  傅秉仁臉色有點慘黯地道:「玉麟,現在你身世已明,當時是父親的請求認在我名下,現在你該歸宗了。」

  傅玉麟道:「父親,孩兒向幾位長輩已稟告過了,撫養之恩與生身之恩並重,孩兒仍然是傅家子孫。」

  這時叢申仁拱手道:「傅老兄,兄弟叢申仁。」

  傅秉仁朝叢申仁拱手道:「我們也是親家。」

  叢申仁笑道:「我們這門親家攀得太離奇了,玉麟一肩承挑幾姓的香煙,因此這歸宗的事倒不打緊,就維持現下的關係最好,至於下一代,小弟有個不情之請,萬望老兄允准。」

  說著在他耳邊低語一陣後才道:「秀秀姓莫,她生的子女歸莫氏宗下,晚雲居長,她的子女由老兄傅氏名下承繼,輕雲依雲是姐妹,雙歸淩氏門下,曉雲的後人則由小弟僭領了,遺憾的我們都是一枝單祧,別無出息,好在玉麟在老兄的教導下,醫理精湛,對藍田種玉,想必有所專擅,你我抱孫子是沒問題的.只是早晚要靠運氣了。」

  傅秉仁聽了拱手笑道:「老哥的吩咐,兄弟無不聽從,內子先天有無嗣的絕症,所以兄弟將玉麟收在名下也是一點私心,此子根骨不凡,在相路上看,也是枝繁葉茂之相,兄弟原意也只想分得一枝而已。」

  他們這邊在私談,那邊的莫秀秀卻急著問傅玉麟道:「玉麟,你手上沾了金蛇的毒,還不趕快問問老人家,看看有什麼祛毒的方法?」

  金花娘卻道:「金蛇蠱沾膚入肌,傅盟主抓了半天,歸理早該發作,怎麼全無中毒的徵兆呢?」

  傅玉麟微笑從手上褪下一付手套,那是白金細絲,夾雜著一種特異的細絲織成,他拿在手中,道:「這是赤身教下苗疆四異在劍珠山莊前留下的,當時我見他們仗著這付手套,竟能刀劍不傷,所以才留下了一付,我在摒擋飛蛇進攻時,心中突然一動,想到這手套既然能禦刀劍,也許能防止蛇的攻噬,所以才放手一抓,當時可沒想到毒的問題,但沒料到這手套還能防毒。」

  金花娘道:「金蛇蠱毒沾膚入肌,盟主隔了一層金絲的手套,自然不會中毒了,不過這手套與二位的兵刃,都要在油鍋裡浸炸後,才能再使用,否則上面沾的毒不會消除,還是很危險的。」

  一場忙過後,傅秉仁忽然臉色一沉道:「血洗銅椰島的元兇多半遭誅戳,但還有一個人的帳還沒有算。」

  傅玉麟道:「父親,白雲殘不在,他已經回中原去了。」

  傅秉仁道:「不是白雲殘!」

  說時目注馬漢忠,傅玉麟心中對馬漢忠頗具好感,因此忙道:「父親,馬前輩昔年只是用船載他們上銅椰島,自己並未登岸,也沒有參加殺戮。」

  傅秉仁道:「那也有責任。」

  傅玉麟道:「父親,馬前輩即使不用船載他們去、他們也可以乘別的船去,何況這次能夠順利地報卻師祖之血仇,馬前輩的居功厥偉,第一,他不參加十方劍陣,才使得十方劍陣解體,九大邪神逼得單獨作戰,否則以銅椰島上那麼多的人,都無法逃過十方劍陣之厄,我們這點人手更難報得血仇,第二,馬前輩使得魔神宮與苗疆十大門派分離,才易於擊破,否則……」

  他還沒說完,柳嫣娘也道:「傅大俠,苗疆十大支系得馬大俠臂助很多,您既然是百寶仙娘的後人,與魔教也不說沒有淵源,因此望您三思……」

  傅秉仁萬分痛苦地道:「我知道:可是師門血仇,我不能不理,那怕事後我自裁以謝,仍須與馬漢忠一搏。」

  馬漢忠卻笑道:「對!傅老兄,為人在世,當恩怨分明。馬某對昔年參加銅椰之役,心中也感到不安,遲早總須一次,不過這筆帳與傅老兄無關。」

  傅秉仁道:「傅某是唯一的門人,怎能無關?」

  馬漢忠笑道:「傅老兄看過這封密緘後再作決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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