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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傅玉麟道:「不錯!因此我才想到白雲殘此舉的用意,他幫助十大邪神,進殲銅椰島,原是想挾恩示惠,把魔教勢力也拉進豪傑盟的,但十大邪神拘于先人遺訓,加以拒絕了,他才變通方法,要求遞補果報神齊生的缺,其他人才算勉強同意了,但是苗疆這股勢力,他始終只能拉攏到赤身教這一股人。」

  雲中岳道:「盟主,如果他只拉攏到赤身教這一股人,為什麼還要把秦無極除去呢?」

  傅玉麟道:「因為赤身教勢力最盛,有移軍中原的野心,秦無極才會應他之邀,但他除去秦無極卻為的是歐元敬,在豪傑盟中,我已經看出秦無極驕橫跋扈,目中無人,對魔神宮中那位長老也未必會尊敬到那裡去。」

  雲中岳道:「不錯!目前苗疆各掌門教主,人才輩出,已不遜于魔神宮老一輩的了,他們是門戶重於一切,身為教主後,已沒什麼師徒之誼,以前格於戒規,才不得不受魔神宮的轄制,現在聽說魔神宮有了破壞戒誓的行為,正好借機會擺脫魔神宮的轄制。」

  傅玉麟一歎道:「白雲殘瞭解到這個局勢,魔神宮中那些老傢伙卻未必相信,所以白雲殘利用這個機會,使他們在本門弟于中的威信掃地,陷於孤立之境,不得不為其所用了,白雲殘如果自己揭開這個秘密,苗疆的人還未必會相信,魔神宮也可以加以否認,他巧妙地利用歐元敬來說穿此事,又利用我們的嘴把消息傳出,造成事實,使得十大邪神無法抵賴,只有乖乖地受他利用了!」

  眾人的一團高興,到這時都化為烏有了。傅玉麟一歎道:「白雲殘不愧是梟雄之才,他種種安排,明裡看來是吃虧,暗中卻占盡便宜,這傢伙實在不好鬥,心智武功,無不高人一等……」

  話才說到這裡,叢申仁突然走了進來插口道:「豈止不好鬥,簡直難鬥極了,玉麟,你分析得已經很詳細了,但是還欠缺了一點,苗疆十大邪教,已有六家為他所買動,附合豪傑盟,意圖擴展勢力到中原,與十大門派分庭抗禮,但因為受到門規的限制,不敢違誓出苗疆,而且魔神宮幾個老的也不贊成,他利用歐元敬來洩密,借你們的口宣傳,正是使那六家邪教便於脫離魔神宮的羈絆,好名正言順地投入豪傑盟。」

  傅玉麟一怔道:「大師伯,您是聽誰說的?」

  叢申仁道:「我剛見過寒水,他在苗疆有朋友,打聽得來的消息,絕不會錯。」

  傅玉麟道:「這麼說來,他早已控制了苗疆大部份的勢力,可以為所欲為了,何必還弄這麼虛玄呢?」

  叢申仁道:「十大邪教最重誓言,那也是他們繼續門規最有力的約束,白雲殘之所以如此安排,只是為他所籠絡的人有一個正當的毀誓理由。」

  說完一歎道:「白雲殘,我倒的確是服了他了,他好像已真正地掌握了天下,每一個人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包括了我們這些跟他敵對的人。」

  眾人一陣默然,良久,雲中岳才道:「假如苗疆十大邪教一半大都在他的控制中,明天的約會,我們豈非又要面對著他們全體了!」

  叢申仁道:「不!不會,那些宗派既然宣佈脫離魔神宮,也不站在赤身教那邊,就不會來赴會,他們是白雲殘最基本的實力,白雲殘不會用來跟我們硬拚的。」

  傅玉麟道:「不錯!我想他也不至於,三天前歐元敬在秀秀劍下斷掌,他對我們的實力也要重新估計了,他要面對的敵人還很多,在沒有十分把握之前,他不會把自己最基本的實力拿出來輕易一拚的。」

  雲中岳道:「那明天還會有哪些人來呢?」

  傅玉麟道:「我也不知道,也許只有赤身教的一些人前來,因為跟我們訂約的是哈太虛。」

  雲中岳道:「那我們對如何應付呢?」

  傅玉麟歎道:「只能到時候再說了,如果來的只是哈太虛那些人,我們只能將就著對付,把他們擊退就算了,絕不可妄殺一人,因為這批人原是來送死的,勝之不武,反而會激越苗人的仇恨,天道盟只是武林中自衛衛道的組織,在他們自己的地盤內,只要不侵犯到我們,我們不能趕盡殺絕,也不能再上白雲殘的當了。」

  大家又談了一陣,卻沒有什麼結果,只好散了各自休息,等待著第二天的約會了。

  由於不知道將有那些人赴會,飛雲堡還是作了嚴密的準備,天亮後,裡裡外外就忙了起來。到了約定時間,天道盟的前哨來報,赴會的人來了。可是來的人卻大出意料之外,總數約摸三、四十個。但這三、四十人中,居然包括了十大邪神的宗主,也有魔神宮的十大邪神,卻沒有白雲殘,而這些人卻是由豪傑盟中,白雲殘的副手馬漢忠帶著來的。這使得傅玉麟感到很驚奇,不知道對方在搗什麼鬼,十大邪神與十門宗主都來了,顯然是對方將全力以赴,可是他們只帶了一兩個隨從,又不像是動手的準備,而白雲殘避而不至,更不知是用意何在?為了禮數,傅玉麟與莫秀秀親率天道部屬迎了出去。叢申仁則帶了謝晚雲等四女留在屋內,遠遠觀看,以備在必要時支持,到了堡中後,新任赤身教主哈太虛對傅玉麟一拱手道:「傅盟主,敝人蒙盟主活命之德,而且家師等人之死,實系豪傑盟所為,敝人日後自會找到真凶以為家師復仇,前此種種過節,都一筆勾消了!」

  旁邊的天火教主火狐柳嫣娘也道:「秦教主之死,我們物傷其類,總得有個交代,但此事與貴盟無涉,我們今天純是應邀作旁證而來。」

  傅玉麟一怔道:「應邀作旁證?應誰的邀?」

  柳嫣娘一指歐元敬道:「應魔神宮的十位長老,說是要在此地清理一下二十五年前,血洗銅椰島的過節,此事雖因魔教而起,但由於魔神宮諸老有違祖師規戒,已經失去對所屬各教的監督權利,所以我們只是來應邀作旁證,絕不插手,這一點要請盟主亮察。」

  傅玉麟不禁一怔,連忙問道:「是誰告訴各位今天要在此地了結魔神宮與東海過節的?」

  歐元敬道:「你還裝什麼糊塗,通知是你們昨夜投來的,難道你還不敢承認嗎?」

  說著丟過一張柬帖過來,傅玉麟接了一看,發現竟是自己姨父傅秉仁的筆跡,心中大驚,連忙問道:「這是什麼時候投到你們那兒去的?」

  歐元敬道:「昨天晚上,傅盟主,這投帖者自己署號為銅椰門人,你是否知道這個人?」

  傅玉麟想了一下道:「知道。」

  歐元敬道:「銅椰門下有多少人?」

  傅玉麟道:「據我所知,至少有兩個。」

  歐元敬緊追著問道:「與天道盟有關係嗎?」

  「有!其中一個是本盟中人。」

  「天道盟是否準備為銅椰撐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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