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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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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秀秀清叱一聲,劍光如電,直揮而進,用式之精,出手之快,簡直出乎想像,歐元敬想閃躲已是不及,眼看著劍光直奔咽喉而來,只得再度用手一揮,擊向劍鋒而去。用的還是剛才那只接合的斷掌,可能是因為初接合之故,未能充分發揮內力,雖然將劍勢阻偏,那半截手掌又被削了下來,他一閃身避過後,回手擊出一掌,掌風很強,把莫秀秀的身子撞退兩步。他連忙彎腰,再用吸引神功,吸起斷掌安上,那知竟冒出了一蓬血雨,原來莫秀秀目的不在他的腦袋,就是在他的斷掌上,劍式得逞後,以極快的速度一絞,將削下的斷掌絞得粉碎了。 正因為劍勢太快,劍氣也太利,那只斷掌安回時,仍然保持原狀,等歐元敬用力一沖,才散碎開來。歐元敬只怔得一怔,由於他要施行接肢大法,以內力制住了血脈的運行,等斷掌接合後,才放開壓制,使血脈通行,而使斷處重合。那知道一次斷掌已碎,無法重合,而歐元敬又放鬆了血脈,使得血水瀉射而出,連忙運氣斷住後來的氣泉,已經噴泄了一半,一時臉色慘白。莫秀秀笑道:「這就叫解體大法,你看如何?」 歐元敬目中怒火直噴,吸了一口氣,骨節格格直響,厲聲叫道:「賤人,老夫非斃了你不可!」 傅玉麟見他殺氣畢露,連忙叫道:「秀秀!小心!」 莫秀秀卻從容笑道:「沒關係,下一次我要他整條手臂,然後是另一條,叫他嘗嘗我這解體大法的厲害。」 歐元敬大吼一聲,身形撲起半空,作勢欲擊,莫秀秀也抬劍向空,蓄勁以待,眼看著雙方即將作全命的一接。傅玉麟與叢申仁都凝聚了功力,準備莫秀秀接不下他這捨命一拚時,好立刻上前支持。那知歐元敬的身形在降落時,忽地像箭一般地射向屋頂,腳尖一點簷角,又飛彈而出,只兩個起落,已經消失不見了。誰都沒想到他竟是以進為退,借著攻擊的樣子,作逃走的準備,等想起追趕時,連影子都看不見了。 莫秀秀一頓腳道:「這老魔頭真不要臉,居然逃了,玉麟,剛才你如果留點神,准可以把他撂倒下來的。」 傅玉麟歎了一口氣道:「我怎麼想得到呢,他是秦無極的師父,秦無極那等彪悍泯不畏死,他這個做師父的竟會如此窩囊!」 叢申仁笑道:「逃就逃了吧,秀秀!真沒想到你的功力進步得這麼快,一劍寒魔膽,天道武學,在你手裡已發揮到最高境界了!」 玉蘭也出來笑著道:「少主,恭喜你了,故主人的武學,總算在秀秀的身上重現了!老奴也可以交代了!」 天道始祖赫連達,原是叢申仁的生父,而叢申仁的本名應該叫赫連幼達,因為赫連達與莫九霞的母親莫寒雲的戀情被莫寒雲的情夫白少君撞破而起衝突,赫連達殺死了白少君,本擬將莫寒雲的遺女莫九霞也收在身邊,卻為赫妻叢氏反對,自盡以屍諫阻止此事,赫連達才將兒子赫連幼達為易名赫連達,以九霞妻之,天道武學始自叢氏,玉蘭是叢氏的親信侍婢,一直掌握著叢氏秘學,沒有交給赫連達,白少君的兒子─也就是豪傑盟主白雲殘千方百計也沒有弄到手,玉蘭煞費苦心,總算將天道秘學全部轉授給天道第三代的莫秀秀身上。 叢申仁連忙道:「蘭姨!你這樣稱呼太不敢當了。」 玉蘭黯然道:「老奴受故主之托,保存叢氏絕學,差一點受了白雲殘的蠱惑而愧對先生,且喜今日大功告成,秀秀技業已成,老奴也可以去向故主告慰了!」 說著跪了下來,叢申仁連忙扶起她道:「蘭姨,你這是做什麼?」 但玉蘭已經垂下了頭,一動都不動了。傅玉麟忙上前一把她的脈息,惻然道:「她去了,她已經自斷心脈去了!我真不懂,她這是為了什麼?」 莫秀秀與玉蘭相處最久,感情也最密,忍不住抱住她的遺體,嚎啕痛哭不止。傅玉麟把莫秀秀拉了起來,道:「秀秀!蘭祖姑之去是早就作了決定的,她一定有什麼遺言告訴你。」 莫秀秀哭著道:「她什麼都沒有說過。」 傅玉麟道「不!她一定有什麼交代,只是你沒注意,沒有當作是遺言而已。你想想想看!」 莫秀秀沉思片刻才道:「她只說過,以上代的恩怨而言,是我們有負于白家,但以白雲殘的行為而言,則不容于天道,她只希望我們把她的屍骨交給白家的人,也要我必須殺死白雲殘。」 傅玉麟一怔道:「這是她的遺言?」 莫秀秀道:「她只是這樣跟我說過,我沒想到是遺言。」 傅玉麟道:「她有沒有解釋過呢?」 莫秀秀道:「有的,她說她失身于白雲殘,將她的遺骨交給白氏是了結她的私願,殺死白雲殘則是她的責任,她無力完成了,要我一定完成。」 傅玉麟沉思片刻道:「你如何打算呢?」 莫秀秀彷徨地道:「我不知道。」 叢申仁想想道:「她是我們叢家的忠僕……」 莫秀秀道:「爹!她說過了,她不是,您是天道武學的後人,也是祖母唯一的骨肉,她應該把天道武學給您才對,她就是為了一念之私,受了白雲殘的蠱惑而沒有傳給您,等她發現了白雲殘的真面目時,您已與娘成婚,無法再練這門絕學了,她一直為此感到耿耿不安!……」 叢申仁道:「但她把秘笈掌握住也沒給白雲殘,總算對得起我家了,我不以為她有失責之處,而她公私節義分明,從她要求歸骨白氏這一點看來,她確是愛過白雲殘的,但她並沒有因私情而忘了她的責任,沒有要求我們饒過白雲殘,這正是她可敬之處。」 莫秀秀道:「爹,那我該怎麼辦呢?」 叢申仁道:「她第一個心願,我們應該替她達成。把她火化了,骨灰交給白雲殘,至於第二個心願就不必去實行了!」 傅玉麟道:「大師伯,可是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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