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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傅玉麟一笑道:「白小雲是白雲殘單獨訓練的,沒有人可以作他的幫手,我們如果要以二敵一,他也許不會反對,可是今天這個場合不同,今天是天道盟為保全一部分新盟友不受兼併而戰,我必須一對一跟他決個勝負!」

  經他這樣一解釋,白劍珠雖然不能達到聯手合戰的目的,至少心裡好過一點了,蹙眉問道:「那該怎麼辦呢?」

  傅玉麟道:「巨闕穴也好,志堂穴也好,要想在這兩處部位上下手,只有一個辦法,跟他對換一劍!」

  沙金炎道:「盟主打算敞開門戶,讓他刺進一劍?」

  傅玉麟道:「面對著如此一個對手,不管是那一個部位,除了挨上一劍外,都不可能憑招式以得手的!」

  沙金炎道:「盟主的護身真氣練得如何?」

  傅玉麟道:「當然也練過一陣,普通的劍手,我挨一下沒問題,對方是白小雲,恐怕多少要受點傷!」

  沙金炎道:「白小雲出手一定是找致命所在,挨上一劍後,恐怕不僅是受傷而已,盟主萬萬使不得!」

  傅玉麟道:「我會有分寸的,事先有了準備,縱是致命的部位,我可以控制到傷不致命的程度。傷固不免,但如能以此斃敵除一大患,還是值得的!」

  沙金炎道:「那還是太冒險了,盟主為天道盟中人心之所寄,萬不可有所失閃,請盟主三思!」

  傅玉麟陷入沉思,羅鐵漢忽然道:「老沙,你我二人今天都不可能再出手了,我們可以幫盟主解決這個難題!」

  沙金炎道:「對呀!我怎麼忘了呢,盟主,屬下與鐵漢都不用兵器,淩盟主曾得了一件天蠶絲軟甲,分給我們作護身之用,若非這件寶貝,我跟鐵漢今天絕對不能在秦無極的掌下逃生,現在我們用不著了,可以暫借給盟主!」

  說著忙到後面脫了下來,連同羅鐵漢的坎肩一起,都交給了傅玉麟,這正好是上下兩件,羅鐵漢是上半身,沙金炎的是下半身,因為天蠶絲柔韌無比,改制不易,沙金炎只能把下身裹在胸前,未加改制,合起來仍是一套!他把天蠶絲甲呈上道:「有此一甲護身,除了頸部以上的八大穴與足部的湧泉兩穴外。只有兩臂未能掩,盟主穿上了,多少可以利用機會!」

  傅玉麟也不推辭,迅速穿上道:「有此絲甲護身,我相信可以放手一搏了,只是有欠光明!」

  沙金炎道:「盟主!這不是切磋較技,而是搏命,任何手段都不加限制,何況是護身甲!」

  崔乙貞也道:「玉麟,你別迂了,我相信對方在練門之上,也一定有著遮掩的東西,那算不了什麼的!」

  傅玉麟點點頭,靜坐不語,大家知道他在構思如何出手制勝之策,也不再打擾他了。

  約莫是半個時辰過去,白小雲提劍出場道:「傅玉麟,你準備好了沒有,是時候了!」

  這小子是有兩下子,秦無極經他推拿活血之後,已能就座觀戰,氣色也好得多了,內傷雖未能痊癒,但從表面上看,至少已恢復了六七成,只差兩三天的休養了!可是白小雲本身的真氣毫無受損之態,神定氣足,臉色一如平時,嘴角帶著一絲殘忍的笑意!傅玉麟束裝出場道:「我一直在等候,沒什麼要準備的!」

  白小雲一笑道:「我雖然在替秦老療傷,耳目可沒閑著,你加了一身軟甲,以為我不知道嗎?」

  傅玉麟淡然道:「你知道就好,我的護身氣功底子打得不夠扎實,因為我的時間多半用於練劍了,借甲防身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我不是來參加比武!」

  白小雲笑道:「我沒有說你不對,只不過提醒你,穿上軟甲,未必就能保護得了你!」

  傅玉麟笑笑道:「我也沒有完全指望軟甲能保護我,劍手的真功夫是表現在劍上,攻擊才是最好的防禦!」

  白小雲笑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呢?」

  傅玉麟道:「因為我是天道盟主,所負的責任比你重,我要對自己的生命加倍愛惜,不能輕身涉險!」

  白小雲道:「你要安全,就不必到這兒來湊熱鬧,兵戰凶危,那有不冒險的,你該躲在咸陽的老巢裡才是!」

  傅玉麟笑道:「我不涉險是指不輕逞匹夫之勇,卻不是苟且偷安,職責所在,雖死不辭,我身披軟甲不是為了對你,而是怕交手時,你們的人施暗算!」

  白小雲怒道:「你太欺人了,難道說我們會暗算你!這兒雖是綠林道上的聚會,但我們都是光明磊落的豪傑。」

  他身後的綠林群豪也一起鼓噪起來,表示不滿。傅玉麟笑道:「我對綠林豪傑十分敬重,天道盟中新加入的盟友,也有不少是綠林道中的人,但我對你們豪傑盟中的卻實在難以放心,自從傅某受任天道盟主以來,明中暗裡,受到的偷襲不下十次之多了,我不該有所警覺嗎?」

  他說的是事實,白小雲心高氣傲,臉皮卻嫩得很,無法老起臉皮來否認,只好一瞪眼睛叫道:「傅玉麟,以前的事我不談,反正從現在起,我敢保證絕不會有那種事發生,不管綠林盟也好,豪傑盟也好,只要再有偷襲暗算的事發生,你只要指出人名來,我立刻就砍下他的腦袋來!」

  傅玉麟道:「假如是白雲殘主使的呢?」

  白小雲厲聲道:「不可能,我義父要殺你易如反掌,根本用不到施展什麼手段,這都是那些人自作主張!」

  傅玉麟笑道:「白雲殘行事的手法你應該清楚,如果沒有他的指示,誰敢擅自行動的!」

  白小雲不禁一怔,隨即叫道:「以後不會了,義父已經交給我全權負責,假如再有那種事,我雖然不能去制裁他老人家,卻可以砍下自己的腦袋,這總行了吧!」

  他說得斬金截鐵,十分認真,倒是使傅玉麟為之一怔,心中對這個狂妄的小子增加了幾分好感。

  秦無極畢竟是塊老姜,知道白小雲的性情,這個時候如果不把白雲殘的行動解釋,很可能會導致他們父子反目。因此一笑道:「小雲,過去的事都是老夫的主意,令尊根本不加過問。老夫也不是真的想把傅玉麟怎麼樣,只是他年齡太輕,初應大任,老夫是怕他狂昏了頭,不知天高地厚,所以給他一點警惕,所以整了他幾次,都事前吩咐過,絕不會要他的命,否則傅玉麟有幾條命能活到今天!」

  白小雲一怔道:「秦老,這是為什麼呢?」

  秦無極道:「傅玉麟是白老弟專為你留下的一個對手,老夫把他磨得結實一點,才能現出你的本事,現在你已經正式出道,他就是你的事了,老夫不再過問,當然也不會再有人對他採取什麼行動!」

  白小雲這才道:「傅玉麟,你聽見了,今日一戰,能分生死最好,否則日後我們還有得碰的,我可以向你提出保證,今後我們每一戰都是憑真本事硬碰硬!」

  傅玉麟道:「我相信你的話,我馬上把軟甲脫掉。」

  白小雲道:「那倒不必,我說過了,你穿了一件軟甲也未必保護得了你,為示公平起見,我還希望你穿著,因為我的氣功是從小打的底子,除了雙目與喉頭三處,你別想傷得了我,你大概還沒有這種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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