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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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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仲翔剛要開口,閃電劍錢若雲笑笑道:「師父,您別把話題扯遠了,引起掌門人的誤會,我們把目前的問題解決了,大家自然會瞭解我們一片苦心的。」 魏雲生也怕再說下去,連同門的師兄弟也將起而為敵了,忙道:「說的是,傅玉麟,今天我以金龍鏢局的身份,拒絕你的要求,並請一搏,解決我們的爭端。」 四老之一的降龍刀裘三豐飄身而出,肩上撤下降龍寶刀冷笑道:「老夫來領教一下高招吧,傅盟主的劍法要留著對付白雲殘的,還不能讓你套了去巴結白雲殘。」 魏雲生冷冷地道:「裘三豐,你的降龍刀雖然名震江湖。還不見得能在武當逞威。」 丁仲翔立刻道:「是啊,我的三弟子在一連三年武當較技,連得九朵競技金花,已是武當二代俗家弟子之精英,如果被你一柄降龍刀蓋了下去,武當就太難看了。」 他處處仍是抬出武當的招牌,裘三豐深知其意,笑笑道:「丁大俠,我們的年歲差不多,武當歷年較技,也沒見到你丁大俠有出類拔萃的表現,三位高足竟然青出於藍,實在使人難以相信,名師出高徒,你也別在臉上貼金了,老夫勝了這小子,與武當無關,輸在這小子手下,也不是武當的光彩,因為老夫並不是向武當挑戰。」 這幾句話半明半隱,卻點得清清楚楚,魏雲生知道再說下去,情況將更糟,一擺手中長劍道:「少廢話,本少俠今天給你個厲害,也免得你們目中無人,天道盟崛起江湖幾十年,因為大家不屑于理會,才養成你們倡狂自大,今天掃掃你們的臉皮,讓你們得點教訓。」 說完揮劍直刺,裘三豐封刀格開,交手十幾個回合後,魏雲生的劍勢突變,灑出十幾點劍影,俱攻向他的空門,招式詭異之極,裘三豐饒是經驗豐富,功力深厚,也無法化解,抽身退得雖快,肩胸處已被印上了五道劍痕。傅玉麟臉色大變,他認得這一手劍法。正是天道秘技的金龍劍式,但變化更為詭奇,奪命金槍畢立人一晃雙槍,飛身進場,要替下裘三豐,而崔乙貞與莫秀秀也同時進了大廳中央,魏雲生哈哈一笑道:「天道盟倒真是好威風啊,才打了一個,就一窩蜂上來了。」 說得三個人都不好意思,但誰也不肯退下,魏雲生得意地笑道:「在下可不怕人多,一起領教好了。」 莫秀秀臉色一沉道:「你別賣狂,裘老並非技藝不如,只是一時失手而已,本姑娘就會給你一點顏色看看。」 傅玉麟知道莫秀秀的鳳凰劍式,乃是淩寒水後來所創的精招,與金龍劍式相輔而成,但也可以制其之短,這一陣以她最為相宜,乃開口道:「畢老請稍候,這一場由拙荊對付他好了,岳母也請先下來。」 盟主說了話,畢立人心中雖然怏怏,也只好退了下來,崔乙貞卻固執地道:「他們顯然是跟五湖水道過不去,老婆子一定要讓他們瞧瞧是否夠資格留他們的鏢。」 傅玉麟一想崔乙貞與赫連達結褵多年,對天道子所授的劍法別有研究,至少對金龍劍有深切的瞭解,自保應無問題,倒不如讓她露一手,也免得飛鳳劍式泄了底。淩寒水特創飛鳳劍式以配合金龍劍法,目的在克制白雲殘,也不宜過早洩露出去,因此道:「既是岳母如此說,秀秀就下來吧,勝負也不在這一場決定的。」 莫秀秀只好退了下來,崔乙貞徐徐亮劍,道:「小夥子,老身雖很少在外走動,卻看得出你的劍法是從白雲殘那兒學來的,由於你剛才露了那一手,雖然你投身在武當門下,底子是什麼出身不問可知。」 魏雲生被崔乙貞揭了底子,臉色微微一變,冷笑道:「武當俗家弟子不禁帶藝投師,更不禁吸取別家技藝,崔老婆子,你想用這番話來挑撥可是打錯了主意。」 崔乙貞笑笑道:「老身並沒有這個意思,相信武當的各位長老對你們的底子早已清楚了,老身只是告訴你,我能說出你劍法的根源,就有制你的把握。」 魏雲生抽眼一窺一清道長與武當七子,見他們都沒有什麼表示,心中略定,卻也怕崔乙貞說得更多,手腕一振,攻勢發出道:「老婆子,勝負不是口頭上決定的。」 崔乙貞從容揮劍,兩三個回合後,就取得先機,她的劍式沉穩老練,不帶一點火氣,卻壓制著魏雲生,使他們無法施展金龍劍式的變化,不求功,不走險,魏雲生想盡一切方法都無法引得對方上當。因為金龍劍式是以動制靜,在險中求勝,崔乙貞卻是採取以靜制動的戰法,不讓他有可乘之機。兩人交手後,瞬息過了五十多個回合,始終顯不出緊張的氣氛來,但非常熱鬧,兩劍不時交觸,發出叮叮之聲,因為崔乙貞每一劍出手都幅度很小,劍鋒追著對方的劍走,魏雲生的招式初發,就被對方震開了,心中焦躁,神色顯得極不耐煩,到了第六十三招上,他忽而一咬牙,左手疾探腰間,抽出一支短匕,猛戳崔乙貞的前腹,崔乙貞怒斥道:「小輩,你居然用這種手段。」 口中說著話,身子向後仰,堪堪避過那一刺,魏雲生一聲獰笑,雙足一縱丈許,然後翻了下來,頭下腳上,振腕發出千點劍影,仍是剛才殺傷裘三豐的那一招,變化卻多了十幾倍,把崔乙貞整個罩在劍影之下。傅玉麟與莫秀秀大驚失色,他們都認得這一劍的威力,更知道崔乙貞在這種情況下萬無可避,欲救不及,莫秀秀髮出一聲驚呼,忽見崔乙貞身子猛彈出去,姿勢妙到絕頂,一滑半丈後,反往上沖,然後再落下來。魏雲生劍招用老,劍尖在地下連點,好容易才穩住身形,崔乙貞已自空而降,一劍平拍在他後腰上。魏雲生被打得飛跌出去,錢如雲與薛治兒雙雙將他托住,但魏雲生的腰已經直不起來了,薛治兒用手在腰上一摸,發現他的脊髓骨已被震斷,厲聲道:「老婆子,你太狠了。」 崔乙貞淡然道:「小姑娘,剛才他那一劍,如非老婆子應付得法,怕不被他亂劍分屍了,我只要他在床上躺兩個月,已經夠客氣了,這能怪我狠嗎?」 語畢從容回座,莫秀秀迎著她道:「娘,剛才我替您擔心死了,沒想到您還有這一手精招。」 崔乙貞低聲道:「這是你義父精心所創的一招,專為破解金龍劍法的,要練成這一式可不容易,身子平躺下去時,腳跟著力,身體離地半寸,以衣服沾地為度,然後才能及時反彈,你們以後有空不妨練一下,很有用的呢!」 傅玉麟聽得心中暗服,淩寒水雖然創了飛鳳劍式來補金龍劍式的不足,但有時必須兩人合手,不如這一式精妙,而白雲殘的金龍劍式演變精妙,較之自己所得的傳授猶有過之,可見這幾個老的在分離後的一段時間中,各自都從事藝業的精煉,而且都有相當的成就。 薛治兒與錢若雲低議數句後,兩人同時來到廳中,道:「崔老婆子,我們師兄妹倆想同時討教一下。」 玉清道長立刻道:「不可,本門弟子從無聯手作戰的。」 薛治兒冷笑道:「掌門人,本門的七星劍陣是七人聯手,弟子只是兩人合戰,為什麼不可以?」 玉清道長道:「七星劍陣乃本門護法劍陣,除了外敵侵犯本宮時才准施展,那是萬不得已的情形。」 錢若雲道:「掌門人,我們現在不是以武當弟子身份應戰,自然不必受門規限制吧!」 玉清怒道:「可是你們在武當下院中。」 丁仲翔道:「地點不是我們挑的,對方上門欺人,掌門人不加支持,反而處處跟弟子作對,到底是居心何在。」 玉清冷笑道:「本座不是跟弟子作對,而是不願跟豪傑盟同流合污,丁師弟,你自己心裡明白,你這三個弟子是什麼來歷,他們既然在祖師面前磕過頭,我不能否認他們的身份,但既在本門之內,就要守武當的規矩。」 薛治兒道:「那我們出去好了,崔老婆子,到門口去。」 一拉錢若雲飄身而出,玉清道長沉聲道:「今天走出玄真觀門的,就等於離開武當門牆。」 丁仲翔愕然道:「掌門人,這是什麼意思?」 玉清道:「丁師弟,你一向糊塗,受人利用還不知道,愚兄可不糊塗,這幾年豪傑盟陸續派遣一些年輕人投入本門,俗家各位師弟擇徒不慎,乃使豪傑盟中的人充斥門下,愚兄以前為息事寧人計,隱忍不發,可是昨天得到少林霍大俠的密函,才知道豪傑盟的陰謀,他們是想顛覆五大門派,居心叵測,愚兄覺得必須要清理一下門戶了。」 說完朝那些俗家弟子朗聲道:「你們中還有不少是白雲殘派遣來的,我既往不咎,只要你們想留在本門,我當盡力呵護你們,但今後必須恪守門規,不得再存異心,否則就趁現在離開,我也不予追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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