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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明果道:「傅盟主,老衲並未親見,只是聽後殿的司值弟子轉述,從判斷而得的結果。」

  傅玉麟道:「那麼是傅某誤會了,如果大師是眼見适才交手的情況,卻等到這時才出來,就令人難解了。」

  明果道:「老村如果在旁目睹,斷然不會叫座下弟子險些做出這些貽羞門戶的事了,倒是盟主的行動,令老衲有不解之處,盟主劍術高超,明明已經得勝了,卻不肯見示,不知是何居心,敝寺並未開罪盟主呀。」

  傅玉麟笑道:「在下有沒有得罪貴派呢?」

  明果道:「沒有,洛中雙英的俠名,敝寺一向是十分敬重,聞知盟主繼淩大俠之後主掌天道盟,方為武林慶倖得人,卻想不到盟主會拿少林來開刀立威的。」

  傅玉麟忙道:「大師言重了,傅某絕無此意。」

  莫秀秀也道:「我們一直在好言相向。」

  明果冷冷地道:「傅盟主後來的幾句話,老衲都聽見,敝弟子雖有不是之處,但傅盟主居勝而不明示,豈不是存心欺負他們學藝不精而想折辱他們一番?」

  傅玉麟:「大師要這麼說,傅某也不否認,傅某的確是想下山等兩天,聽候貴掌門人賜示的。」

  明鏡道:「劣徒無狀,難怪盟主生氣,但少林與天道盟素無怨隙,盟主何必挫少林以揚威呢?」

  傅玉麟:「掌門人見責得極是,但傅某有一事請教,前任淩盟主亦曾拜訪過貴門,卻沒有受到貴寺如此之厚待。」

  明鏡道:「淩大俠是依禮投帖下訪。」

  傅玉麟道:「傅某也是依禮投帖先容,卻只有一位三代弟子下來領路,到了寺門外,更蒙以羅漢陣盛迎,傅某自知年輕技疏,不也奢望厚待,但是傅某系以天道盟主身份投刺,總得為天道盟爭口氣吧!」

  明鏡一怔道:「有這等事?」

  傅玉麟:「投帖的是敝盟林會主,貴寺首先接引的是一位慧能師父,這都是立可證明的。」

  明果立刻道:「覺風,這是真的嗎?」

  覺風只得點點道:「是真的。」

  明果怒道:「你好大膽子,誰叫你這麼做的?」

  覺風道:「弟子在兩夜前就接到一張名帖,是一對幪面的男女青年投來的,名帖投在弟子的禪床上,而且還用重手法點死了弟子院中侍奉的慧……」

  傅玉麟一怔道:「我們幾時另投過一張名帖的?」

  覺風道:「那夜我回到臥室中時,二位剛好殺完了人要離開,我自承無能,無法追上留下二位,但少林豈容二位如此欺人,怎能怪我對二位不敬。」

  傅玉麟道:「你看准了是我們嗎?」

  覺風道:「昨夜二位幪著面,倉促之間,怎麼能辨清楚,我只有個朦朧的印象,何況見過二位的慧雲已死。」

  明果道:「覺風,你為什麼不立刻稟告呢?」

  覺風道:「因為師尊與師叔是坐關的緊要時刻,這些小事弟子不敢打擾,何況弟子想天道盟主或許不會做這種事,所以只叫本門僧俗弟子加意留神。」

  林子輝道:「難怪我見到貴派幾位俗家朋友,平時尚互有來往,不知怎的突然轉變態度,原來是為了這緣故,可是這絕不是敝盟主所為,傅盟主伉儷是昨天才到登封的。」

  覺風冷笑道:「洛中雙英已榮登為天道盟正副盟主,難道到一個地方,還要先向分會會主報到不成?」

  傅玉麟沉思片刻道:「假如真有這種事,倒是怪不得大師誤會,這一定是豪傑盟設計陷害。」

  明果點點頭道:「傅盟主不會做那種事的,覺風,慧雲是你最親信鍾愛的弟子,這也怪不得你,不過這種事必須要求有確實證據,你做得太魯莽了。」

  覺風道:「弟子是拿到確實證據後才如此決定的,弟子愚昧,不知傅盟主已然得勝,還以為四位師叔勝過了他,對慧雲之死不加追究,只以本門實力令其知難而退,完全是遵照師尊所示,息事寧人的做法。」

  明果道:「這又不對了,人命關天,如果你真有確實證據,就該追究到底,怎可私自了之?」

  覺風道:「慧雲是弟子自行引進的,尚未入門,而天道盟這些年聲勢雄大,淩駕武林,弟子不願意為一個人而掀起事故,導致少林與天道盟交惡,才有此息事寧人之舉,如果弟子做錯了,弟子自願受責。」

  明鏡大師輕歎一聲道:「你做得對,少林雖是武林一脈,卻以禮佛修行為主,能夠不輕易引起戰端最好,傅盟主,少林絕無與天道盟爭勝之意,你大可放心,敝寺四位師弟多蒙劍下留情,老衲在此謝過。」

  傅玉麟聽出他語中已有不滿之意,忙道:「掌門人,傅某久仰盛德,以禮叩訪,雖因誤會而致動干戈,傅某等仍未失禮數,适才貴門下說已握有確實證據,請出示一下好嗎,傅某問心無愧,絕非前度夜訪之人。」

  覺風道:「那夜留下的名帖與臺端今日所留完全相同,這就是證據,難道我們會誣賴你不成?」

  說著在懷中取出兩份大紅貼金的名帖,放在地上道:「就是這兩份,一份是前夜收到,一份是今天才收到的。」

  傅玉麟忙道:「林會主,你去仔細看一看。」

  林子輝上前看了一下才詫然道:「名帖倒是沒錯。」

  傅玉麟哦了一聲道:「林會主,這倒要你解釋一下了,我因為未備名帖,一切都由你代辦的。怎麼會有兩份呢?」

  覺風冷笑道:「這份名帖手工極細,絕不可能是臨時仿製的吧,這個證據難道還不夠確實?」

  少林諸僧都臉泛怒色,傅玉麟也沉聲道:「林會主,這是你經手代辦的,你應該有個解釋。」

  林子輝臉現惶色,道:「屬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拜帖是屬下在登封縣一家最大的銀樓中訂制的。」

  傅玉麟道:「這就奇怪了,難道他們會打制兩份?」

  林子輝道:「如果有人誣陷,那一定是銀樓中有問題。」

  莫秀秀道:「這是什麼話,難道人家知道我們會來拜訪,老早就預製了一份,前天晚上先來投上一份?」

  林子輝道:「只有這個可能,十年前淩盟主上少林來拜會時,也是由屬下經手,在那家銀樓中訂制名帖,如果有人知道盟主將來少林,就會想到必然也會在那家銀樓中訂制,因為這兩分名帖不僅形式大小相同,連上面所剪貼的金字也完全相同,出於一人之手,屬下唯有這個解釋。」

  傅玉麟沉思片刻才道:「既然有了這種事,我們有口莫辯,只好從銀樓上追究了,掌門人,為了避嫌起見,我們都留在這兒,由貴寺派人查詢一下如何?」

  覺風冷笑道:「假如你們都安排好了,還查詢得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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