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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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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秀秀怨嗔地回了他一眼道:「玉麟,開玩笑該有個分寸,那種話是可以告訴別人的嗎?」 傅玉麟道:「為什麼不能,我都不在乎,你大可以告訴別人,說我在新婚之夜,為了你的美所征服不敢親近你,我不怕丟人,反而會感到驕傲,誰能有我這麼美的妻子?」 莫秀秀又回了他一眼,心中是甜蜜的,臉上卻浮起了嬌嗔道:「玉麟你再說我就要生氣了。」 傅玉麟在馬上勾住她的肩頭道:「秀秀!別生氣,我是跟你鬧著玩的,現在我跟你說正經話,你知道我這次為什麼要出來,而且等不到滿月就要出來?」 莫秀秀道:「你不是對沙金炎他們都說過了嗎?這是一件大事,你身為盟主,自然不能夠耽於私情。」 傅玉麟道:「雖是一個理由,卻不是我的主要目的,我真正的目的是想弄清一件事,有關於你我的事。」 莫秀秀一愕道:「什麼事?」 傅玉麟沉默片刻才道:「說出來你不要驚,我發現我們的師父,也就是淩寒水留下的遺書上沒有說真話。」 「什麼地方沒說真話,我看不出來呀!」 「是你父母的死訊,我認為他們沒有死。」 莫秀秀真的震驚了,傅玉麟才把在天道盟中,先後兩次顯身的神秘人物說了一遍,以及最後對筆跡的結果說了出來,莫秀秀愕然道:「你是說那個劫後生是我的父親赫連達,那天晚上的黑衣幪面女子是我的母親。」 傅玉麟道:「不錯,照他們留下的筆跡,那是絕對相同的,但是,筆力更遒勁,那是功力深進之故……」 莫秀秀道:「這太不可能了。」 傅玉麟道:「我也認為不可能,想到或許是有人學習他們的字跡,但說句實話,這兩份字跡勁力雖厚,卻不是什麼名家筆法。以書道而言,也不過平平,不至於會有人臨摹的,因此我才對師父的說法感到懷疑,何況那個女子指點我的劍法,劫後人暗贈大還丹,都有恩惠於我們,別的人不會這麼做,我想他們一定還健在人間。」 「那麼為什麼不出來跟我們見面呢?」 「這就是我想不透的原因,我想或許在天道盟中,他們不願現身,所以我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來到外面,看看他們是否肯現身相見,因為他們一定會跟著我們的。」 「何以見得呢?」 「我們婚後三天,我都十分注意,我感覺到他都會在暗中看我們一下再離開,雖然他們的輕功絕佳;已經到了無聲無息的境界,但總瞞不過有心人……」 「這麼說我的父母都在一起沒有死了?」 「我相信他們沒有死,卻以為他們並不在一起,因為他們來時有先後,走時也不一起,總是等一個走後,另一個再來,而且其中一撥,似乎還有另一個人陪伴前來,這個人多半是你的母親,她的足音我聽了幾次已經熟悉了,你父親總是等你母親走了後再來,你母親與另一個人一起來,卻不是你父親,可見他們不在一起。」 莫秀秀沉思片刻才道:「那是我母親又改嫁了。」 傅玉麟苦笑道:「我不知道,那個與她同來的人功力很高,與她不相上下,絕不會是她的弟子或從人。」 莫秀秀道:「一定是的,所以我父親才避著他們,等他走後再來,不過我想他們都不會現身與我相見,他們如果想見我,早就該現身了,何必又偷偷地來看上一眼呢?我們的居室是對外隔絕的,誰都不准前來,他們不想見外人,那正是個最好的機會。」 傅玉麟道:「不錯!我也是這個想法,所以我才要出來,想個辦法將他們誘出來一見,在天道盟中可不行,那個地方他們太熟,輕功又好,等我們追出去他們早就走了。」 莫秀秀道:「用什麼方法呢?」 傅玉麟道:「不曉得,我現在還沒有定策,等我們住店時,找個適當的地點再安排一下。」 這一天他們為這個問題困擾住,只走了幾十裡路,就找了個店房歇下,傅玉麟先作了一番安排,找了間靠邊的屋子,上床後放下帳子,又掀開床板,躲到床下,然後挖開地板,由地下走了出去,躲在暗處。 他選這家店房也是有道理的,因為這家店倚山而建,半壁懸空,用木架支撐著,傅玉麟就看中了這一點才住下的,結果卻白忙了一夜,精神十分疲倦,他們想到也許那兩個暗中跟蹤的人都沒有來,也就打消念頭了。第二天他們趕了兩百多裡路,由於精神不濟,倒是早早地睡了,而且睡得很死,半夜裡卻被一聲慘叫驚醒了,連忙提劍出來一看,卻見兩個漢子身首分離倒在他們居室的窗下,一個手扣暗器,另一個則執著迷香吹筒。顯而易見,這兩名漢子想用迷魂香暗算他們,被別的人殺死了,傅玉麟與莫秀秀心中有數,這一定是有人暗中在保護著他們,卻不知是那一個而已。半夜裡出了人命,免不了要驚動地方,但那些做公的都是老江湖道,發現投宿的洛中雙英,且又是新任的天道盟主夫婦,那裡還敢多作盤問,而且被殺的人不知姓名,身懷兇器,糊裡糊塗拖出掩埋了事。 這使傅玉麟很沮喪,堂堂天道盟主,被人暗算了還不知道,對天道盟的盛譽也有玷染,他對地方上只能硬起頭皮,承認是他殺的,仗著天道盟在江湖上的勢力,雖不必打人命官司,畢竟是件不體面的事,最沮喪的是他未能揭開心中的懸疑,而又白白放過一個機會。以後幾天他們十分小心,因為狙擊者被殺,他們確定有人跟著來了,雖然不知道是赫連達或莫九霞,但至少證實了他的猜測,莫秀秀的父母尚健在人間是不會錯的。莫秀秀心中的感受尤其不同,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孤兒,從小跟著師父,稍長後就跟著這個師兄,再也沒想到自己尚有親人在世,明白了自己的身世後,背上了一段家仇,使她身形惶惑,且喜身有所依,嫁得如意郎君,才略慰芳心,前天傅玉麟告訴她這件事時她還是疑信參半的,現在總算是相信了,心中卻不知是什麼滋味。 但她還是在懷疑地問道:「玉麟,我的父母的死訊不但是師父遺書相告,四老中的畢立人還目睹其事,他們怎麼還會活著呢?這實在使人難以瞭解。」 傅玉麟歎道:「我問過畢立人了,因為有著曲折內情,你父母的死事不便公告,對外只能說是失蹤,遺體由師父移去掩埋,倒底是否死了很難說,因為我們所習的武功中有大小歸元之法,只要不傷在要害是很難死亡的,你還記得劫後生送我的大還丹嗎?那是功可生死人肉白骨的靈藥,照師父說你父母都死于劍傷,施救及時就可以不死的。」 「那師父為什麼說他們都死了呢?難道師父臨死還會瞞住我們嗎?以師父對我母親的感情,應該不會如此的。」 傅玉麟道:「我只是從他們前後留下的筆跡而作此推測,實在的情形我並不知道,只可惜師父死了……」 莫秀秀道:「師父如果知道他們尚在人間,一定不會死的,因此我想師父的遺書沒有騙我們。」 傅玉麟想想道:「也許是吧!他們並不知道師父已死,不現身出來,或許是為了師父之故,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只有想法子把他們其中之一找到見面一問。」 莫秀秀沉思片刻才道:「玉麟!我覺得你的辦法不會有效的,我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不管是我的父親也好,母親也好,武功都高過我們,如果他們存心躲避,你絕對無法把他們逼得現身,明天換我的辦法試試看。」 「你準備用什麼法子呢?」 莫秀秀道:「他們暗中跟隨保護,而且一再地成全你我可見親情之深摯,我覺得不如懇之以親情。」 傅玉麟苦笑道:「要見著他們才能懇之以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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