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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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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玲道:「我們來到這兒時,這地下宮殿已經有了不少,想是我們的先祖留下的,後來哈泰利帶著我的族人教眾,四出去劫掠那些胡商,又搶來了不少,我們原來有一百多人,就是為了劫掠,跟人拼命,戰死了一大半,只剩下五十幾個人,我真是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麼?」 楚平信手掂了一塊寶石道:「這是獨眼石,不過才豆大小,可是卻能值白銀千兩。」玲玲道:「這具我知道,我沒事的就學著估價,也學著鑒別主石的價值,那是哈泰利要我這麼做的,他說這些都是我的,我應當知道它們的價值,這塊獨眼石價值可值八百到一千兩銀子,不一千兩銀子又能做什麼呢?除了能做酒壺酒杯果盆之外,也沒有什麼更好的用處,那銀鑄的器皿容易發黑,經常要綱神去擦拭,還不好瓷器做的好,可是我聽說在中原,一把銀壺可以換百把瓷壺,有這事嗎?」 楚平點點頭道:「有的。」 玲玲只有苦笑道:「我也聽說中原的漢人很聰明,怎麼會做這種笨事呢?」 楚平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不過天下都是聰明人人少,笨人多的,就以你們靈馬教來說,馬爭本是供人騎的,你們偏要奉為神,又是什麼道理呢?」玲玲也怔住了,這個是是她從來沒想過的,頓了良久,玲玲才歎道:「楚平,你這個人很有意思,我有許多問題都要問問桃,哈泰利教了我不少事,可是很多在到他,他就像我裝糊塗……」 楚平忽然道:「那個哈泰利對外又稱樓蘭城主嗎?」 「是的!樓蘭地睛殿堂就是他教主發現的,族人的病也是他來治好的,族人的武功是他教的,」 「他也是旋風三十六盜的首領?」 「是的,其實我們不止三十六人,原來有一百多,現在還剩下五十多個人,只是我們只噙三十六頭千里明駝,每次也只能出動三十六個人,唉,你怎麼知道的、楚平道:「我有一個移同伴,遇上了他們,被搶去了六頭馬匹。」 「不可能,我們從來不搶馬匹,天馬園中,養著一百多頭駿馬,他們不會再要的。」 「那六匹馬都是神駿無比的靈駒,不比你的玉靈差多少。」 玲玲一怔道:「這倒可能了,因為我們以馬為神,絕對不肯讓人把駿馬渝為座騎的,你是來追馬的。」 楚平道:「可以這麼說,雖然他留下了話,還給我們一個地址,叫我們在三個月內前來討取。」 玲玲笑道:「那是想留下你們的馬神,你既然跟我是朋友,我可以作主還給你們,只是讓那些雄馬交配後再領回去,對你們沒損失,我們卻可以得到新的靈馬之種,我會重重地報酬你們的。」 楚平道:「那倒不必,八頭駿馬之中,有兩頭是紮馬,你們也搶來了,而且還劫走了兩個女子。」 玲玲臉色一沉道:「真是的嗎?」 楚平道:「我是追蹤看來到這兒的,那兩個女子一個是我結髮兄長的妻子,另一個則是我的一位兄長的未婚妻子,所以我一定要救她們出來。 玲玲道:「搶劫珠寶是我們複國的準備,擄劫女子則是犯禁律的,從來也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我要問問清楚。」 正說著,忽然從殿堂深處傳來了一陣清越的鐘聲,玲玲道:「巧得很,這是要開始祭典的鐘聲,免得我找他們了,楚平,你先躲一下,我主持祭典時間清楚了,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她攔著楚平,上了祭台,指著一個角落道,指著一個角落道:「你就在這裡好了,這裡看得見底下,別人卻不會發現。」 楚平道:「怎麼看不見肩」一個人呢?」 玲玲道:「這是聖殿,平時只有我一個人出入,教徒們只有在奉獻珠寶,參加大祭時,才准進入,剛才是我參加祭典的鐘聲,要等我先來到此地,準備好了,再通知他們進來,你光躲好,我就通知他們了。」 楚平躲在角落上,玲玲才在石馬頸下,搖動了一下那串黃金的鈴聲,然後又脫下了自己的衣服,全身赤裸地走到了石馬前那具火鐵前,用鏟子鏟了一點粉以人火中,火焰更高,映射的彩色列是堆班輝煌。 楚平忍不住道:「這是什麼東西?」 玲玲道:「是配製的一種粉未,用以增加教眾的警畏,因為我是全教唯一的女人。」 楚平還要問,玲玲卻道:「他們要進來人這祭典是絕對秘密的、你躲好了,千萬別讓人看見。」 她走到石馬之前、把長髮披散下來,雙手高舉,雙腿微微,仰頭閉目,作一個祈禱的姿勢。 楚平這才發現那些奇異粉末的作用了,因為那種神奇的光彩,照在她赤裸的胴體上,現出一種妖異的氣氛。 無可否認,玲玲的身段若隱若現,是個很動人的女孩子。 是現在,她赤裸的恫體呈現著一種妖異的美色,給人一種恐布的美感,這種美使人眩目,使人心悸,卻興不起一點崎念,這是一種妖異的莊嚴。 殿堂的兩端,魚貫地走出兩列蒙面人,來到祭台前開始跪下,朝玲玲膜拜著,每人口中都發出一種低沉的吟誦聲。玲玲仍是那樣站立著,似乎她自己也與那座石馬一樣,成了一隻雕像了,因為兩者看來,潤澤光滑,反射著妖異的色彩。 那些蒙面人身上穿著黑衣服,對色彩的光輝反射很遲鈍,因此只有那具石馬,在彩光中准乎具有了生命,而玲玲卻又似乎成了沒有生命的雕像。 那群蒙面人膜拜後,都直挺挺地跪著,玲玲才開始有了動作,她在那具石馬的雕像閩,婆姿起舞,那是一種節奏輕快,節拍分明的輕碎細步。 動作很美,配合著殿堂後方的樂聲,形成了一種出奇階和諧,樂師只有兩名,一個用手敲擊著一具長圓的手鼓,另一個人則奏著一聲角鐵。 兩種簡單的樂器、發出的聲音也很單位調,完全沒有律呂協調,只有鋒鋅的角鐵與卜蔔的鼓聲,可是配合了玲玲的舞蹈,就使整個陰沉沉的殿堂中充滿了生氣。 楚平對音律很在研究,他開始佩服這創始者獨具的匠心,因為這種簡單的音樂與舞上。能給人一種強烈的心靈感受,即使是完全不懂音樂的人,一樣也可以領受到那種美感,一種生命與充滿了朝氣的蓬勃之意。 像是在春天的郊野上,一個幼駒,掛著銀鈴,踏著碎步,在綠的原野上,自由自在地跳躍著,賓士著。 在動態中給予人心靈上平和的寧靜,在靜態中,則又予人生產的喜悅與平和。 因此,楚平雖然看不見那人的臉,卻可以從每一對的眼睛中,看出他們相同的感情。對於玲玲,他們不但有著尊敬,而且還有著一種發自本心的愛護與慈祥,這位靈馬女神,給予人的感受不是至高至上,萬能的宇宙產宰的尊敬,卻有音一種比尊敬更具有力量的愛,一咱純真而元邪的愛。 每個人幾乎都犧牲自己去裸護她不受到一點傷害,這個靈馬教主,的確是個天才。他創設的宗教是建在人性深處,他標榜的神靈不能給予人保護,卻要人去保護她。這種力量更甚於一切的宗教,因為它繪的不是空虛的未來,而是現實的此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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