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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王金鳳抽回了劍,朱若蘭笑笑道:「黃公伯,你的天絕刀法雖足以倒傲視江湖,但是到了我的人手中卻不值一提,每個人都能制住你,只是你運氣好,有楚公子為你們說情,我說話算話,此地遠離了金山寺,前事不再追究,今後只要你們不再以寧王府的門客身份在外活動,我也不再找你們麻煩,否則我手下任何一個人都能殺了你們。」

  滅絕神翁呆了一呆,邀了追魂娘子與果報和尚,垂頭喪氣而去,楚平見王金鳳竟能一招制住了滅絕神翁,不禁愕然道:「王大姑好劍法!」

  朱若蘭笑笑道:「楚公子客氣了,跟你比起來,我們還差得太多,論武功,小妹心許公子為天下第一人。」

  楚平道:「不!楚某慚愧,在山上楚某極所學,險些挨了一補,才僥勝一拍,那有王大姑勝得乾淨俐落。」

  朱若蘭笑道:「那可不足為齒,因為在我門下出來的人,對他們的武功虛實,都早已若指掌,那一劍就是針對其缺點對其缺點而設折,對別人就沒用了。」

  楚平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朱老蘭笑道:「小妹不才,但是對天下武學,只要看過一次,總必能想出破解的方法來,蝗天在北極閣上,被無名老道那一招難住了,兩個時辰後,小妹已想出解法,立刻再去求教,那知看見了公子所擺的一招精招!」

  楚平微怔道:「蘭姑娘怎知是楚某所擺?」

  朱若蘭笑道:「無名道長不知道那隱名高人是誰,小妹卻知道是令尊大人,而且也知道令尊已經身故,那一招當然是公子所設,只有這一招,小妹苦思良久,仍然沒有想得解法,楚公子是否肯再指點一下?」

  楚平微微一怔,朱若蘭笑道:「楚公子,小妹自知這個請求過於冒昧,但是今天小妹已經賣了公子一個人情,公子也不該拒人於千里之外吧,公子當也清楚,小妹雖然不敵公子,但一定要殺死那三個人,公子是攔不住的,因為公子既不想那三個人死,自然也不會對小妹下殺手,我只要對公子的一個劍勢不加理針,專心攻那三個人,公子又能來我何!」

  楚平一歎道:「蘭姑娘,你的確太厲害!」

  朱若蘭道:「楚公子也不弱,今天義釋三大邪神,他們必知恩圖報,以後內廠如有對公子不利之心,他們一定會先行通知或是暗中阻撓,那比殺死他們更有用。」

  楚牛頓了一頓才拱手道:「佩服!佩服!楚平只希望將來不要與姑娘為敵,有你這個敵人是太危險了!」

  朱若蘭一笑道:「小妹也不願意,所以才在杯上向公子、求教,大家切磋所學而不傷和氣,如果有一天我們必須兵刀相對,也好互相有個瞭解照應。」

  楚平道:「會有這一天嗎?」

  「如若家父的意圖不改,那是很可能的,因此我寧可現在把自己的虛透露給公子知道,到時候力不能逮,家父也就不會責任小妹了,家父是個很精明的人,所能猶在小妹之上,做假是騙不過他的」,」楚平再度拱手道:「蘭姑娘如此剖誠相待,楚某敢不從命,只是上山的事還沒有了。」

  朱若蘭道:「公子放心,小妹會請王大姑前去解釋的,我那四名侍女對各位女俠也不會認真的,請上船。」

  楚平上了船,朱若蘭吩咐王金鳳幾句,也就跟了上來,來到樓艙上,那兒佈置得十分華麗,靠窗明燭高燒,放著一張棋抨,黑白縱橫,正是一盤未竟殘局。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各坐一端,楚平拿了白子,繼續對奕,兩個人落子都很快,互有攻守,漸漸地進入高潮,神情也開始凝重,全心全意地進入了殺局。

  一個侍女端了茶上來,放在他們身邊,兩人也毫無知覺,那待女在旁看了一陣。見到來若蘭的黑子又開始進入了劣勢,她的臉色變了一變,悄無聲息地一翻手腕,由袖中亮出一支短劍,對準楚平的後腰刺了進去。

  楚平恍如未覺,繼續投手如故,那待女一刺得手,見楚平毫無動靜,倒是有點難以相信,又悄悄地伸手想去把匕首拔出來,她的手才沾上刀柄,楚平才用手輕輕一撥道:「等一下,這一盤棋還沒完。」

  朱若蘭這才抬起頭來問道:「什麼事?雅萍!」

  那個叫雅萍的侍女臉色大變道:「沒什麼!婢子只是見到公子的茶涼了,想去換一杯!」

  朱若蘭臉色一沉道:「沒規矩,誰叫你送茶來的?我不是早就吩咐過你們,不得我的允許,誰都不准上來的。」

  雅萍低下頭道:「婢子是見到郡主跟楚公子對奕,有杯茶或可助思,才斗膽送了上來。」

  朱若蘭這才道:「那是我的疏忽,貴客光臨,連茶都沒泡一盅,實在太失禮了難為你想得到,下去吧。以後不得吩咐,還是不許上來!」

  雅萍答應一聲,低頭退到門口,朱若蘭忽然道:「站住,你知道這一位是楚公子的?」

  雅萍頓了一頓才道:「是聽到柳絮姐說的。」

  朱若半這才哦了一聲道:「柳絮呢?這鬼丫頭自己幹嗎不上來,送茶的事應該是她本份。」

  雅萍道:「柳絮姐說郡主與楚公子這一盤棋很重要,唯恐有人前來打擾,所以守在中艙,不讓人上來!」

  朱若蘭這才揮揮手道:「她倒想得周到,你下去代替代她的職務,叫她兩盅熱茶上來!」

  楚平淡淡地道:「沒什麼,剛才那位雅姑娘很細心;也很稱職,郡主就讓她侍候好了,幹嗎還要換人呢?」

  朱若蘭輕歎道:「實不相瞞,那丫頭原是王妃身邊的人,這次硬要我帶她出來,大概總是另外有什麼作用;所以小妹要小心一點,幸好我們的棋局還沒有進入到緊要頭頭,目前這些變化,她看了去也沒有多大關係。」

  語音一頓,忽又道:「楚公子怎麼又以郡主稱呼了?」

  楚平道:「那是在下突然的感觸,覺得在下不過是一個江湖人而兼賣商,與郡主的身份究竟有點距離!」

  朱若蘭瞼色微變,但卻歎了口氣道:「小妹確是一片真心攀交,不過也難怪公子不放心,覺得小妹語多閃爍,小妹也有些不得已的苦衷,比如剛才雅萍,她是王妃的人,因此小妹有時要對她稍微客氣一點,我知道你是怕有人在旁邊看去了刀法的變化而不高興,認為我違背了先時約好的諾言……」

  楚平淡淡地道:「郡主,楚某既然把刀法的變化提出來跟你研究,就無意藏私,你可以傳授給任何人的。」

  朱若蘭臉色又變了一變,幾乎想發作了,但是又忍了下來道:「楚公子,不怪你生氣,這是我的疏忽,在她一進來時,我就該阻止的,可是我的確沒注意到她進來,剛才我全神貫注於抨上的變化,根本沒想到會有人進來,因為我交氏柳絮過,不准任何人進來的,柳絮是我最貼身的親信的侍婢,我連她都不准在旁邊,怎麼會讓王妃的人進來呢?好在枰的變化正在最迷亂的關頭上,她看了也學不會的,這丫頭很工心計,藝業卻不怎樣,我們以枰黑白作攻守之切磋,根本就看不懂。」

  楚平的眼睛一直對她看看,朱若蘭被瞧得不好意思,你聲問道:「楚公子,你在看什麼?」

  楚平歎道:「我在看你的眼睛,郡主!你說話時居然能把誠意表達在眼神中了,怎麼不能說出一片令人較為可信的理由呢?那位姑娘是王妃的人,你卻說她是派來監視你的,難道你們母女之間,還相互不信任嗎?」

  朱若蘭苦笑一聲道:「原來公子是為這個感到不愉快,那就不對了,家母早已棄世,現在的王紀是兵部尚書費的妹妹,是家父的續弦,費尚書則是劉瑾的死黨,跟家父一直不合,他以胞妹下嫁家父,就是含有監視之意,這個女人很厲害,要不是我在跟她對挺著,家父恐怕早又受她的控制了,我們一直在相對的狀態中,所以我出來,她一定要派個人盯著我,家父有意自立,也是被逼出來的,因為劉在把持著官家,想要除去家父!」

  楚平哦了一聲道:「真是這樣情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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