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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楚平道:「靠不住,大哥,咱們快設法脫身。」

  手下猛攻兩劍,忽地投身縱起,馬永成冷笑道:「你現在想跑太遲了,快圈上。飛身追上,同時招呼那兩名部屬,叫他們分開包抄,那知楚平在空中一個倒折又彈了回來,剛好落在一名漢子的背後,手起劍落,一劍自那漢子的背後剜進,將他刺翻在地,另一名漢子回頭見同伴被刺翻了,連忙抬起手中的蜂尾外筒就待發射,身子忽往後一仰,颶颶聲中,把一筒飛針射向半空。

  原來他的腳下忽然伸出一根竹杖,猛地敲在他的腳踝上,反他打得仰天跌倒下來,跟著又是一個麻布套了飛了出來,一下子叩在他的頭上,罩住了腦袋,袋口還拖著一根索子,一拉一扯,緊緊地勒住脖子,那漢子只瞪了兩下就不動了。

  馬永成躍起追楚平撲了空,回過頭來,兩名部屬都已了帳,不禁臉色變道:「好小子,原來你還有埋伏。」

  楚幹挺劍微笑道:「姓馬的,如果沒有準備,我會跟你慢慢地磨嗎?我在這兒已經安排下天羅地綱,你就是插了翅膀也難以逃得出去,還是乖乖的投降吧。」

  馬永成還不死心,回頭迎向牆中奔來的兩名漢子急聲問道:「怎麼樣?得手沒有?」

  一名漢子氣呼呼地道:「回公公!咱們遭了埋伏,大夥兒全陷住了,只有我們兩逃出來。」馬永成怒道:「混帳東西,你們手裡拿著那麼厲害的暗器會教人給截下來。」

  那漢子苦笑道:「我們連人影都沒見一個,對方全躲在暗中,腳一落地就叫人放倒了。」馬永成道:「你們的蜂尾針筒呢?」那漢子舉起血淋淋的右手道:「囑下跟周進都在手腕上挨了一飛刀,還幸見機得早,才逃了出來,針筒都丟了。」楚平這兒一生變,龍千里與高風之鬥也停了,由得他們四人會合在一起交頭接耳,似乎在商量什麼,楚平不去理會,卻對龍幹裡笑道:「大哥,你現在可放心吧?」龍千里呼了口氣道:「兄弟妙算我是服了,只是剛才你怎麼變了調兒呢?」楚平一笑道:「濤姊既然在這兒安了人,卻又任他們進寺去自然在裡面也有準備,我大可不必擔心最討厭的是外面這兩傢伙,我測出他們所站的位置,附近沒人能照料他們,因此我必須把他們帶到有人照料他們的地方,才能免除蜂尾針筒的威力。」龍千里不禁低吸了一口氣,道:「兄弟,這不是太危險了,萬一動作稍慢一步,你不早就完了!」

  「是的,不過我不會虧本的,我已經殺了一個。假如另外一個對我發出毒針,我拼著一死脫手擲出長劍,還來得及拖他一起上路,這樣我至少還賺了一個。」

  「那仍然是不上算的!」

  楚平卻笑了一笑,沒有說話,但龍千里忽然明白了,楚平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他,馬永成與高風不足為慮,他們雖然武功不錯,劍法也很精奇,但就算兩對一,要殺死他還是不太容易,因此最大的威力乃是旁邊這兩個手持毒針的傢伙,蜂尾針筒太毒了,只要用手一掀,神仙難逃。

  先前他們不發,是因為投鼠忌器,有馬永成與高鳳在一起,如果分開落了單,隆命立將保不住。

  自己明白這個道理,楚平也明白,因此他們雖然劍術優於高馬二人,卻不敢施展出來,只要把對方刺倒下來,自己也得賠上一條命。

  楚平深深瞭解到危險,所以才逞險一拚,目的就在除去旁伺的兩個殺手,他運盡巧思,殺了一個,把一個付託給埋伏的丐幫門下。

  那當然不是絕對有把握的事,所以楚平也作了萬一打算,拚上一條命,再除去另外一具。

  生命不是物件,以一易二並不是件上算的象;楚平所說賺了一個,並不是他用一條命換了兩條命。而是用一命保全了他龍千里的一條命。,,

  想到這兒,龍千里的心情一陣激動,忍不住道。「兄弟,你何苦要這麼做呢!」

  楚平淡淡地道:「內廠的殺手都是死士,他們這次的行動已然是冒著萬死之險,因此非這麼做不可,大哥難道沒想到嗎?只是一時沒有萬全之計而已。」

  龍千里也不再說話了,他心的確也動過這個主意,正如楚平所說,只是沒有萬全之策,不敢輕舉妄動而已。而且對寺中的裴玉霜與華無雙她們,顯然也知道這種狀況,所以把來敵殘滅掉,也就是為他們兩多增加一分安全。

  稍稍沉默了片刻,龍千里才道:「現在威脅已除,我們可以上去圍攻了。」

  楚平一笑道:「不急,反正四下天羅地綱已布,他們逃不走的,倒不如觀察一下,他們打的什麼主意。」龍千里道:「潛入寺中,還有什麼主意可打的。」楚平道:「他們並不知道前後都有人守後,照說此刻應該是他們急於逃走的時候,可是他們居然不走,因此對他們的用意倒耐人尋味。」才說到這時,寺牆中飛出一條人影,卻是錦衣指揮使裘中平,來到近前道:「馬永成、高鳳,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私自率眾離京,圖謀不軌,罪該萬死,下民奉旨特地前來治罪,著令汝等二人立時自栽。」馬永成抬起頭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裘中平,就憑你」?裘中平道:「下官奉的是聖上的口諭」馬永成冷笑道:「皇帝應該住在禁宮裡,縱有日愉,也該由我們當太監的傳出來才對,憑你一個小小錦衣指揮使,連內宮的門都進不去,何來聖諭。」裘中平道:「聖上巡幸在外,錦衣尉有護駕之責,自然是該下傳遞了。馬水成卻道:「聖駕遊幸,理應照知地方百官佈設行宮,你這錦衣衛更該親率所部設下義仗,以重天子之威,就是這樣一個人,隨便出來說句話能算是聖諭了嗎?那也未免太隨便了,何況這個口諭又是賜死內廷要員,真是荒唐無稽,要是你跑到金陵總督府,也是憑一句話,就能砍下總督的腦袋,乾脆你自己做皇帝了。」

  此人熟習它儀,辯才如流,說得頭頭是道,裘中平不禁語塞,頓了一頓才道:「聖駕這次是微服私幸。」

  馬永成道:「既是微服私幸,那就是他自己放棄樂天子責任,又有什麼資格隨便殺人。」

  裘中平道:「你是決心抗旨了?」

  馬永成道:「裘大人,這個罪名可不能隨便亂加的,無憑無據,光是你一句話,根本就不能作為聖旨,咱家如果說你假傳聖旨,恐怕還有人會相信。」

  襲中平道:「你要什麼憑證?」

  馬永成笑道:「連皇帝都能偷偷出來,咱家為什麼不能,皇帝自己不能以身作則,又何以振朝綱而安天下。」

  襲中平抽然出劍道:「你不遵旨自栽,下官就有權代天行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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