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八駿雄飛 | 上頁 下頁 |
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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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湛笑笑道:「龍大俠居住川中,對他們應該略有所知,他們是三花峒苗家的好手,也是王爺從貴州聘來的武師,這是派出來協助兄弟辦事的,既然八位要找我,少不得要請他們幫個忙了。」 楚平看了王丹鳳一眼又笑笑道:「王小姐,多謝你的幫忙,歐陽師兄在九泉下也會感激你的」 王丹鳳仍然臉色平淡,不帶一點表情,不見任何的不安之狀,微微一笑道:「楚公子,我負責督促司空湛前來赴約,其他事不在我管的範圍之內。」 楚平道:「在下好像對小姐說過,你對歐陽師兄應感到很難過,也要作一個交代的」 王丹鳳道:「不錯,我把兇手找了出來,就是交代了,八駿騎士名揚天下,為死友報仇,總不會假手於人吧。」 楚平一笑道:「不錯。王小姐已經完全盡到心了,而且為了怕師兄泉下寂寞,還把我們送去作伴一生一世,乃見交情,我們都感激得很」 王丹鳳笑道:「我絕無此意,只要各位肯接授甯邸之聘,我立刻可以叫司空湛拿出解藥來,鶴頂紅奇性很烈,各位恐怕趕不到黃陂。」 楚平說道:「我們絕不會向朱宸濠低頭,王小姐也不必再演戲了,你的眼淚雖然騙了我們一次,但你的聰明與自信也騙了你自己一次,你恐怕會得不償失。」 語畢飛身淩空進攻司空湛,同時喊道:「裴大姐,王丹鳳交給你,龍大哥,這些苗子就交給六位了。」 劍發如電,司空湛眼看著人影襲到,都來不及拔劍招架,慌忙縮頭滾身避開,頭上的帽子被劍鋒劈掉,好容易藉此一滾之勢,才拔出了長劍,接戰楚平。 裴玉霜則清叱一聲,直撲王丹鳳而去,其餘六俠分成兩邊,撲向那些苗峒勇士,激戰立起! 司空湛雖然有了劍在手,但是他的技術跟楚平比起來差了一截,再加上他對楚平原就有一股怕意,嘴巴裡叫得凶,動起手來,卻畏縮得十分可憐的樣子,楚平有好幾次都可以將他刺倒下來,但不知怎的終下不了手。 倒是那些苗垌武師,個個悍猛異常,不但膀子粗,力氣大,而且一把苗刀十分潑辣,動起手來又莽不畏死,一面發出野性的呼叫,一面拼命搶攻,每個人都似乎不怕死,採取的招式中,都是尚攻不尚守,採取了同歸於盡的戰法,使得應付他們的六俠受夠罪,跟他們拼死不上算,想傷他們,機會卻很難找。 他們共計畫十二個人,分戰六俠,剛好是二對一,六俠中除了龍千里夫婦是用劍的,其餘四人都用的奇門兵器。秦漢是一柄板斧,張果老除一具純鋼的道情竹筒與兩支長約盈尺的鋼制道情的鐵柱外,通體都是軟的。 這四種兵器只有秦漢的斧砍上能立即致命,其餘三件都是傷人重於殺敵的仁者之器,遇上這拼性命的凶蠻,就顯得束手縛腳了,因為這十二個苗垌除了不畏死外,更兼皮粗肉厚,好像天生具有避刃的本能,華無雙的劍鋒已經連續砍中兩三個人了,只把他們的衣衫劃破,肌膚竟毫無損傷。遇上這種對手,真叫人哭笑不得,叱吒風雲,名震一世得八駿騎土,居然被這些默默無聞,名不見經的化外夷苗攻得團團直轉。 楚平見只有裴玉霜跟王丹鳳那一對才是勢鈞力敵,兩個人殺得互不相讓,自己對司空湛雖是綽綽有餘,而六俠對_那些垌苗,則顯然有不支之狀,心中微灼,不想再拖下去,清嘯一聲,劍發如電,一下子把司空湛逼得連連退後,然後偏過劍身,平壓在他上,把他震昏過去。跟著身形疾射,沖進這邊的苗人中間,劍光如電,勁力貫足,刷刷兩聲,已經有兩名凶苗飲刃撲地,跟著跳到另一邊,長劍再發,又是兩顆人頭飛上平空。 僅只是他一個人加入,眨眼間已連去四人,使得那些苗人個個心迸膽裂,呼嘯一聲,四下分散竄逃。 楚平正要追殺,龍千里把他攔住了,輕歎道:「兄弟,算了,殺死這些不相干的人幹嗎呢?他們只是些供人驅策的可憐蟲,我們是不忍心下手,否則那會輪到你來殺呢,名高遭忌,藝炫殞身,病書生如非鋒芒太露,別人又怎會第一個就找上他呢?你不要跟他犯了同一毛病。」 楚平不禁一怔,這才想到剛才殺死那四垌苗,並沒有花太大的勁兒,以八駿士之盛名,藝業即使有高低,也不應該差得那麼多,頓了一頓道:「原來各位兄長是故意……」 龍千里道:「八駿之合,為的是行道,不是為爭名,所以我們都是暗中行動,在公開的場合下,勿逞過人之能,庶幾保身之道,所以二十年來才風平浪靜,日後希體其旨。」 楚平聞言心中掀起了一陣愧意,他對他們的七人,除了裴玉霜外,跟另六人都沒什麼深的接觸,這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們與人動手,正在奇怪他們如此稀鬆平常,而跟歐陽善搭配時,那許多驚人的行動是如何完成,現在才知道龍千里的老成持重,果然有他的道理的。 龍千里笑笑又道:「在動手後,我就跟大家打了招呼,既然正兇已經有你跟玉娘,對這些蠻苗,我們就不必太認真,無須讓人對我們八駿士的實力有太多的瞭解,這對我們有利而無害,司空湛怎麼樣?」 「泛泛而已,被小弟一劍擊昏了。」 「為什麼不殺了他呢?」 楚平道:「雖然他自認是殺死歐陽師兄的兇手,但小弟一經動手後,發覺不太可能,憑他這點技藝,怎麼可能暗算到歐陽師兄呢,我認為他一定是代人認罪,因為歐陽師兄是被人以飛花摘葉的內勁,在樹葉中暗藏翡翠玉葉而暗算的,司空湛根本沒有這種能力。」 「他只是做了下姿勢,指勁未發,誰知道他是不是真有這麼大的本事,也許他是裝裝樣子而已。」 龍千里道:「不可能假裝,如果他不是真正的高手,絕不可能在指式未發前,就看出被人封住了去路變化而撤招,你跟司空湛在動手時,我很注意,他的表現稀鬆得令人懷疑,如果就仗著這一點人手武力來堵截我們八個人,似乎又太自不量力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楚平笑笑道:「小弟當然想到這一點,他裝傻,我也裝糊塗,看他搗什麼鬼,不過這傢伙也真有種,居然敢硬起頭皮來挨我一劍,假如我那一劍是用鋒刃劈下去他不就完蛋一了。因此我倒真佩服他的勇氣與魄力。」龍千里道:「兄弟,你夠精明,在閱歷上略欠,他假如全力相拼,是否能勝得了你呢?」 「他應該有自知之明,我在五怪堡中露了一手,就是給他自己心裡打個底子,我想他可能還差了一點。」 「這就是了,力敵不足與匹,倒不如裝裝傻了,假如他出全力相搏,你也必以全力,分立生死,手底下極難控制,倒不如讓你有從容應付的機會,使你能把握住落劍的分寸,再謀脫身之計。」 楚平笑笑道:「這傢伙夠狡猾的,我倒要看看他回頭用什麼方法脫身,在我面前耍花樣,就有他好看的。」 司空湛仍是直挺挺地昏倒在地上,楚平一面觀看王丹鳳與裴玉霜的拼戰,一面漫不經心地走過去,他已看出司空湛的眼皮在輕輕跳動著,那是心情特別緊張時的身體反應,顯然他早已清醒,而且在偽裝昏迷。 楚平用劍尖在他身上挑了一挑,然後就放開不管,逕自走去,全神觀戰了,那兩個女子仍是打得很激烈,裴玉霜一心想把王丹鳳擊於劍下,招發如狂風暴雨,氣勢洶湧,但王丹鳳卻守得很穩,毫無敗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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