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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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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一忠頓了頓道:「好吧!洪會主答應以十萬兩銀子,贖回他的夫人和洪少爺。」 白素娟冷笑道:「十萬兩?太少了吧!北路雖然窮,但還不在乎這點錢。」 白一忠頓了頓道:「賢侄女,你該仔細想想!」 「想什麼?」 「賢侄女該心裡有數,你所領導的北路,目前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而且只剩下不足千名弟兄,十萬兩銀子不是小數目,不但可以救急,也足夠幾百人好幾年的糧餉所需,賢侄女若還不肯答應,那就太欠考慮了!」 「我不想多考慮。」 「那麼就請賢侄女把你的條件提出來吧!」 「我的條件很簡單,不需洪大全花一分錢。」 「賢侄女請講!」 「洪大全馬上南撤,把葉爾羌讓出來,再南撤五百里,那時候我就交人。」 白一忠面有難色道:「若洪會主由溫宿和拜城撤到葉爾羌南五百里路,那要多久時間呢?」 白素娟冷笑道:「那是他的事,撤一年也好,撤半年也好,一切看他了。」 「是否要等洪會主撤到葉爾羌以南五百里以後才交人?」 「當然必須在他撤到指定地點以後,侄女才能交人。」 「洪會主是否已撤到指定地點,賢侄女如何知道?」 「侄女不是吃飯不做事的,至少對洪大全的行動還能瞭若指掌。」 「就算洪會主按照賢侄女的規定撤退完畢,交人地點又準備放在那裡?」 「屆時就請叔父再來和侄女見一次面,雙方當面會商。」 「這樣說,我今天不是白來了嗎?」 「叔父若想今天就把柳如花和洪雲飛接回去,那當然不可能,但叔父卻絕對不算白來。」 「不是白來是什麼?」 「叔父若不來,有誰能把侄女提出的條件轉告洪大全?」 白一忠轉頭望筆單大忠道:「單執事,你有什麼要說的話沒有?」 單大忠雙頰抽搐著道:「這麼久的時間,只怕太苦了夫人和少爺。」 白素娟道:「單執事放心!沒有人會虐待人質的。若柳如花和洪雲飛死了,我還憑什麼條件和你們會主談判。」 單大忠不再吭聲。 白一忠頓了頓道:「賢侄女是否可以再重新考慮一下?」 白素娟整了整臉色道:「叔父用不著再多說什麼,若洪大全不肯答應條件,事情反而簡單了!」 「賢侄女的意思?」 「侄女乾脆殺了柳如花和洪雲飛,事情不就簡單了嗎?」 白一忠不由心頭一震,咧了咧嘴道:「賢侄女千萬別發脾氣,我現在就回去把你提出的條件轉告洪會主,然後再來向你覆命。」 白素娟站起身來道:「叔父何必這樣客氣?你是長輩,交代一聲就行了,覆命二字,侄女如何敢當?」 白一忠也站起身來道:「單執事,咱們走吧!」 白一忠和單大忠走後,陳大忠第一個開了口:「姑娘這樣做,屬下認為不太妥當。」 白素娟不動聲色問道:「陳叔叔認為那裡不妥?」 陳大忠道:「白一忠說的很對,咱們現在確實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有了十萬兩銀子,足夠好幾年的糧餉所需,也有了發展力量的資本,這條件姑娘為什麼不肯答應?」 白素娟搖搖頭道:「陳叔叔說這話,可能沒有進一步的考量。」 「屬下那裡考量不周?」 「洪大全在溫宿和拜城駐紮了好幾千人馬,他把人贖回去以後,若立即發動攻勢,把咱們重重包圍起來,那十萬兩銀子,可能很快又回到他的手中。」 「姑娘說的雖然有道理,那麼他以前為什麼不發動人馬,把咱們重重包圍呢?」 「以前他至少還有顧慮,如今為了奪回十萬兩銀子,又心懷老婆兒子被擄之恨,他就不可能考慮得太多了。而且另有一件事,我始終不曾告訴任何人,現在我已決定讓大家知道。」 白素娟此話一出,立刻引來所有目光,齊齊盯在她的臉上。 白素娟一字一字的道:「這秘密只有先父和我知道,當年先父曾得到一批價值連城的珍寶,埋藏在當時的伊犁總堂一個秘密之處……」 陳大忠迫不及待的問道:「姑娘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呢?」 白素娟道:「先父在臨終前,曾派出一名心腹手下,送回一封家書。家書上言明要我十年之後,帶著本會的最高信符九龍玉珮前往伊犁接任紅燈會主,這事三位叔叔一定知道的?」 陳大忠頷首道:「這是令尊白前會主的遺命,曾當場宣佈過,不然姑娘三年前憑什麼能來接掌會主呢?又有誰肯承認呢?」 白素娟接道:「在那封家信上,先父提到了埋藏珍寶的事。家書上說那批價值連城的珍寶,是留給我做嫁妝的。」 「三年前姑娘到了伊犁,可曾找到那批珍寶?」 「我按照家書上指示的地點,很快便找到了。為了不使人知,還是自己一個人趁夜挖掘出來的。」 「姑娘把那批珍寶怎樣處置的?」 「由於紅燈會南北兩路分家,當北路總堂在葉爾羌設立時,我就把那批珍寶帶到葉爾羌,也埋藏在地下。」 陳大忠如有所悟的道:「原來姑娘是想回到葉爾羌,所以才向洪大全提出南撤的條件。」 白素娟點點頭道:「不錯!若不回葉爾羌,又怎能取出那批珍寶呢?」 她神色顯得無比嚴肅,長長籲一口氣,繼續說道:「那批珍寶,價值何止十萬兩銀子,我已決定把它變賣後,做為咱們北路弟兄的糧餉所需,同時將來也不愁沒錢擴展武力。」 陳大忠頓為感動的道:「使不得!這是老會主留給姑娘的私產。而且還是置辦嫁妝用的,姑娘實在沒必要拿出來公用。」 白素娟正色一笑道:「北路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還提的什麼私產。而且像我這樣的女人,又有誰肯要呢?既然沒人要,還置辦的什麼嫁妝。」 「姑娘太客氣了。像你這樣一位姑娘,只怕連皇帝見了也喜歡,怕的是你的眼光太高,不肯輕易下嫁。」 「陳叔叔太抬舉我了,像我這種女人,說得好聽一點是女強人,在一般人眼中,多半會認為是女強盜,誰肯要女強盜做妻子,連女強人只怕也很難嫁出去。」 羅奇忙道:「別說這些題外話了,既然那批珍寶在葉爾羌,白姑娘自然要提出南路後撤的條件。」 牛本初插言道:「洪大全是否按照規定撤走,咱們只怕很難查清楚吧?」 白素娟道:「到時候我會派出弟兄,化裝成一般百姓,先混進溫宿和拜城,如果這兩處地方確實已無南路人馬,再南下混進葉爾羌。總之,若不弄清楚,我是不會交人的。」 牛本初默了一默道:「只是屬下擔心,很可能上了洪大全的當。」 「牛叔叔認為洪大全會怎樣要咱們上當?」 「屬下擔心當咱們回到葉爾羌後,洪大全得到了人,便馬上傾巢而出,向北進攻,將葉爾羌團團圍住,咱們只剩下不到千名弟兄,如何抵擋得住,困也把咱們困死了。」 「牛叔叔所說的這些,早在我的預料之中。」 「姑娘既然也料到這一步,那又何必要洪大全撤出葉爾羌?」 「現在就明告三位叔叔,我根本就不打算再進駐葉爾羌,逼洪大全撤出葉爾羌五百里,目的只是要取出那批珍寶,有了那批珍寶,在目前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白素娟接著又道:「預料最近幾天不會有什麼事,大家就請回去休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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