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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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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奇心裡有數,塔其布肯這樣做的目的,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對紅燈會北路有恩有義,實際上不外是培植自己的勢力,將來一旦能將紅燈會這股力量收歸自己麾下,對他的前程當然有著極大幫助。 塔其布又道:「老夫說的是心裡話,老弟見了白姑娘後,不妨再向她提一提。」 羅奇只好點頭道:「用不著將軍交代,在下一定會代為轉達。」 當日中午,塔其布特別在將軍府設筵款待羅奇。 羅奇離開伊犁,出發到騰格裡山下。 這次他只帶了沙老五隨行,留下郝方照應琴娜天娜姊妹。 由於僅是兩人行動,他們腳程又快,僅僅走了三天,便趕了將近一半路程。 這一帶照樣人煙荒涼,僅半路有兩處城鎮,一名昭蘇、一名特克斯。羅奇和沙老五在這兩處地方,都停留過一夜。 過了特克斯,前面便是兩處大山,左方是帖爾斯克山,右方是哈雷克套山,周近數十裡內,愈發看不到人家。 這時日已偏西,羅奇和沙老五正行之間,忽然發現前方半裡之外,有一乘馱轎,正在山坡上爬行。 沙老五道:「老大,咱們有伴兒了,總算碰到了一起趕路的。」 羅奇覺出可疑,忙道:「咱們追上去看看!」 由於馱轎在山路上行動遲緩,不消片刻,羅奇和沙老五便已追上。 只見一名身著錦衣的年輕人隨在轎後,另有兩名壯漢,像是跟班的。 轎前則是一名趕牲口的轎夫。 看他們的裝扮,顯然是從內地來的。尤其那為首的年輕人,身著錦衣,特別引人注目。 錦衣青年聽到身後腳步聲響,立刻停了下來,轉身一抱拳道:「請問兄台,到葉爾羌由這裡走對嗎?」 羅奇道:「由這裡到葉爾羌,據在下所知,大約有三條路可以通行,這條路正是通往葉爾羌的三條道路之一。」 錦衣青年喜道:「那就好了,不過小弟要先到溫宿。」 羅奇心中一動道:「這條路正好也可通到溫宿,老弟好像是從關內來的吧?」 錦衣青年點頭道:「小弟是第一次到塞外來,所以必須一路問路。家母雖然來過不止一次,但卻半點記不得道路。」 羅奇望了馱轎一眼道:「不知馱轎裡是什麼人?」 錦衣青年道:「正是家母。」 羅奇哦了聲道:「老弟和令堂由關內來到塞外,必定有什麼重要事情吧?」 錦衣青年頓了頓道:「沒什麼,小弟是陪同家母來探親的。」 「迢迢萬里探親,這倒並不多見,看來親情實在可貴!」 「除了探親,還順便做趟生意。」 於是,羅奇、沙老五便和對方會合,一起趕路。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 ▼第二十四章 錦衣青年望瞭望天色和附近環境道:「兄台可知道附近什麼地方可以投宿?」 羅奇道:「荒山野嶺,杳無人煙,根本不可能找到人家投宿。」 「那麼兄台準備如何過夜?」 「在下只有兩人,而且早已習慣大漠上的生活,那裡都可以湊合。」 「既然如此,小弟也只好找處可避風雨的地方停下了。」 正說話間,隨侍錦衣青年的一名大漢道:「少爺,那邊山腳下有塊突出的大石,大石下方,正好可以避風避雨,咱們就過去歇下吧!」 錦衣青年轉頭問羅奇道:「既然兄台也是向南走,最好和我們一起住下,這樣小弟明天就有人帶路了。」 羅奇立即點頭應允。 正好在巨石下方不遠處另有一個山洞,羅奇便和沙老五住了進去。 沙老五取出乾糧,低聲道:「老大,這一夥人很有點可疑,你看出來沒有?」 羅奇不動聲色道:「你說說看。」 「老大應該想到,這夥人和南路紅燈會可能有點關係。」 「何以見得?」 「那年輕人先是說要到葉爾羌,又說要到溫宿,而這兩處地方,目前都為紅燈會南路所盤踞,事情那有這麼巧合的?」; 「其實我也早覺出可疑。」 「既然老大也覺出可疑,咱們就該好好盤查盤查他們的底細。」 「你認為怎樣盤查?」 「咱們就順水推舟,和他們一路同行,不難由談話中打聽出他們的身份來歷。」 正說到這裡,只見一名大漢走過來道:「我們少爺請兩位過去用飯!」 沙老五道:「用不著客氣!我們自己帶有乾糧和水袋。」 那大漢道:「我們少爺那還有酒有菜,兩位還是過去的好。」 既然有酒有菜,羅奇和沙老五又想盤查對方的底細,當然也就不再推辭。 來到那突出的巨石下方,只見地上鋪了幾床毛毯,石壁避風處並點了一盞燈籠,在一塊平靜的石臺上,足足擺了七、八盤菜,全是可口珍饈,另有包子饅頭和一大壺酒。 羅奇吃驚的問道:「老弟那裡來的這麼多好酒好菜?而且地上還鋪著毛毯?」 錦衣青年道:「馱轎只有家母一人,裡面還可以放很多東西,毛毯和飯菜都是放在馱轎裡。而且還有火油爐,飯菜熱一熱再吃,晚上也可以禦寒。」 「那太好了!為什麼不把令堂請出來用飯?」 「家母不願出轎,就在轎裡吃,晚上也在轎裡睡,這樣既方便又不至於受寒。」 羅奇和沙老五也就不再客氣,雙方加上那兩名大漢和轎夫共是六人,便圍坐在石台四周吃喝起來。 酒過三巡,雙方已狀至親切,錦衣青年問道:「還沒請問兩位兄台尊姓大名?」 羅奇因早有準備,不便據實以告,順口答道:「在下姓左名奇。」 再望望沙老五道:「這位是在下的好友,姓查,叫查五。」 「原來是左兄和查兄,難得彼此能在塞外相識,當真有緣。」 「還沒請問老弟上姓高名?」 「好說!小弟叫高雲飛。」 「好響亮的名字,另外三位呢?」 「他們麼,兩位是捨下的家丁,另一位負責趕馱轎的,也是小弟由家裡帶出來的。」 「看來府上一定是了不起的門第?不消說令尊必是高官顯宦或富商巨賈了?」 「不敢當!左兄說的都不是,捨下只是薄有家業而已。」 「高老弟到葉爾羌去有何貴幹?」 「小弟白天不是已經說過,是陪同家母去探親的嗎?」 「那麼到溫宿去也是探親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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