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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羅爺放心!我會小心的。」

  牛本初走後,白素娟道:「如果葉爾羌已被洪大全盤踞,那麼本會的總堂……」

  羅奇一歎道:「很難講!情況好些是被迫北撤,如果情況壞……」

  「怎麼樣?」

  「不方便講,等牛堂主回來以後便知分曉。」

  正說話間,一名紅燈會的弟兄闖了進來道:「大魁首,房東老大爺回來了,要不要把他叫來問問?」

  白素娟忙道:「快快請來!」

  這位山居人家的屋主是漢人,叫曹萬年,六十多歲,人很老實,不大一會便走了進來,向白素娟哈了哈腰道:「小老兒拜見大魁首!」

  他從前並未見過白素娟,稱呼大魁首,顯然是那名紅燈會弟兄告訴他的。

  白素娟連忙還了一禮道:「曹老伯快別這樣稱呼,就叫我白姑娘好了。」

  「小老兒不敢。」

  「連紅燈會的人都這樣稱呼我,曹老伯是客人,更用不著客氣了,快快坐下講話!」

  曹萬年告了坐道:「姑娘可是從太行山回來的?」

  「曹老伯是怎麼知道的?」

  「貴會弟兄從前常有人住在這裡,是他們說過姑娘和一位羅爺的到太行山去了。」

  白素娟指指羅奇道:「這位就是羅爺,你有話快講!」

  曹萬年歎了口氣道:「姑娘回來得太晚了!」

  「是否本會出了事情?」

  「原來姑娘還不知道?」

  「我剛由太行山回來,尚未進城,也未遇到總堂的人。」

  「姑娘這一步是走對了,如果貿然進城,只怕……」

  「曹老伯快說下去!」

  「貴會北路的弟兄,已經有兩三個月沒再到這裡來,所以小老兒知道的並不多。」

  「曹老伯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小老兒聽說姑娘所屬的北路總堂已經撤走了,目前葉爾羌城已被南路佔領。」

  好在白素娟已有心理準備,並未過份吃驚,頓了一頓再問道:「北路的弟兄是否有傷亡。」

  曹萬年苦笑道:「打仗那有不傷亡的,小老兒聽說南路為攻打北路總堂,直打了三天三夜,看來傷亡情形必定很嚴重。」

  白素娟不覺一陣心酸,再問道:「曹老伯還有別的消息沒有?」

  曹萬年想了想道:「小老兒和老伴今天是進城探望兒子,聽說南路目前仍在繼續追打北路,非把姑娘的北路徹底打垮不可。」

  「目前北路退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這個小老兒不大清楚。」

  白素娟喟然一歎,半晌才道:「曹老伯可以回去了!」

  曹萬年站起身,臨走時道:「姑娘千萬別進城,要走最好向北走,想辦法和你的弟兄會合。」

  白素娟眼看曹萬年出了房間,望了羅奇一眼道:「羅大哥,想不到事情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羅奇長長籲一口氣道:「咱們這趟太行山的往返之行,足足在外耽誤了四個多月,這麼長的時間,怎會沒有變化。」

  白素娟痛心疾首的跺了一下腳,道:「全怨我做錯了事!」

  「你做錯了什麼事?」

  「當初你是準備一個人到太行山去的,我因為不放心,非堅持也跟著去不可。如果我不離開總堂,洪大全也許不會發起行動。」

  「這話說得有理,但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自責又有何用。」

  「羅大哥,你說該怎麼辦?」

  「先靜下心來,等牛堂主回來進一步瞭解狀況,再決定如何行動。」

  「也只有如此了。」

  雖然全已用過晚餐,但卻誰都無心上床休息。

  白素娟不忍屬下們過度疲勞,只有強迫他們上床休息。

  羅奇也吩咐郝方和沙老五用不著等牛本初。

  堂屋裡只剩下白素娟和羅奇兩人,兩人神色間都有著從未有過的焦慮。

  大約二更過後,終於把牛本初等了回來。

  牛本初身邊還帶著一個人,是七分堂的副堂主錢寶山。

  錢寶山是洪大全攻破葉爾羌後,奉七分堂堂主陳大忠之命,藏匿在城內搜集消息的。牛本初進城後正好和他不期而遇,便把他帶來一起見白素娟。

  他和白素娟見過後,便迫不及待的道:「大魁首,大事不好了!」

  白素娟強自鎮定著道:「大概情況,我已知道了一些,你說你的!」

  「事情就發生在你走後的半個月左右,洪大全發動大隊人馬,親自前來攻打咱們葉爾羌總堂。」

  「我走後,總堂的事由陳堂主兼代,陳堂主事先是否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自大魁首走後,陳堂主日夜提心吊膽,附近百里之內都佈置了眼線,事先那會得不到消息。」

  「既然事先有準備,就不至於一下子被洪大全趕出葉爾羌。」

  錢寶山頗不為然的道:「大魁首,莫非你不滿陳堂主沒奮力抵抗,那你就太冤枉他了!」

  白素娟歉然陪笑道:「我並沒這樣說,你且把當時雙方攻防的情形告訴我。」

  「洪大全當時帶來的人馬,不下三、四千之眾,而我們總堂加上第七分堂,合共不到一千人,陳堂主能浴血奮戰抵抗了三天三夜,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雙方的傷亡情形如何?」

  「洪大全至少損失了一千人,我們也傷亡了將及一半弟兄,這些弟兄多半是在撤出葉爾羌後,在洪大全追擊途中傷亡的,也有少數為求自保而逃走的。」

  「目前陳堂主率領總堂和七分堂的弟兄,撤到什麼地方去了?」

  「他們一連向北逃出上千里,先在溫宿整頓了一下,誰想洪大全卻一直窮追不捨,也追到了溫宿,陳堂主只好繼續北撤,聽說此刻已撤至騰格裡山。至於詳細情形如何,屬下就不得而知了。」

  「那麼八分堂和九分堂呢?」

  「好像三處分堂的人馬都已經會合了,可能全在騰格裡山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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