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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三


  說到此處,老怪又「嘿嘿」地冷笑道:「到了那個時候,若再有人提出異議,可就別怪老夫手下無情,以叛逆之刑相加了!」

  李玉琪劍眉一揚,正欲發作,少林掌門智愚大師,卻已立起身來,合十宣聲佛號道:

  「老施主威名遠播垂半甲子,貧僧等心儀已久,此次施主等重履凡塵,開府立派,貧僧等不應忘加評議。但既獲飛柬垂顧,江湖同道,欣然而赴者,一為得參盛會,以廣耳目,二為是瞻仰施主等之風範……」

  老和尚這一番話,可將雪山老怪等四魔,捧成了九重雲外,但語氣一頓,只聽他又道:

  「但今聞老施主之言,竟欲將貧僧等輩,收羅在幕阜門下,實令人大惑不解!想必各門各派,已有糾紛之事,但如果說將之納入一系,則亦不見得便是妥善辦法,須知冰炭不能相容,乃萬古長青之理,各門各派之間,既已存有怨隙,同處一室,則反而更易引起操戈之鬥。」

  「何況各門各派,各有門中祖師家規,不容背棄,老施主垂曆湖海,經多識廣,當也知江湖之中,不容那個信不義之輩立足。」

  「貧僧添掌少林,當以信守傳代,又怎麼敢以身試法,做出這欺師滅祖,為人唾駡之事?」

  雪山老怪與四魔勃然大怒,勞山毒叟霍地由座中飄然而起,敞開破鑼似的嗓門,怒叱道:

  「好個不識好歹的少林掌門,你自信能走得出這幕阜山區嗎?」

  智愚大師大義凜然地朗聲道:「義之所在,雖刀斧加身,貧僧亦是不屈,老施主若有能為,貧道項上人頭,願為此言之證!」

  此言一出,群俠心中的豪放之氣,立時被他勾動,一個個立身鼓掌,為老和尚喝彩助威!

  李玉琪不由深深佩服,這智愚大師的膽識血性。

  皆因為他明知非四個老魔中任何一人之對手,卻仍然在大義之前,絲毫不顯示怯弱之態!

  勞山毒叟勃然大怒,喝道:「老和尚,你上來,待老夫試試!」

  智愚大師見人家指名索戰,雖知此去,凶多吉少,卻也不能示弱。

  哪知,他方待縱上臺時,那個羅漢堂首座,智仁大師,疾起身阻住他,同時合十行禮道:「掌門師兄一派之尊,怎可妄動,待本座上去會他如何?」

  少林掌門沉重地看了他這位師弟一眼,低聲叮嚀道:「師弟小心應付!好自為之!」

  智仁大師既得許可,他也不答話,只見他手提八尺方便鏟,一掠二丈,向臺上撲去!

  這智仁大師既然執掌羅漢堂,其功力在少林寺及一般江湖道中,自然是首屈一指,算得上一流高手。

  但如今在這些頂尖魔頭的面前,不僅在輩份上低了一輩,身手也更不在四魔的眼中。

  故此,勞山毒叟一瞥他這登臺之法,心下了然,暗忖:「像你這般身手,還敢來送死,真是自不量力!」

  同時,那勞山毒叟也暗中作了決定,要一舉將智仁大師擊斃,以期能收到殺雞儆猴之效!

  李玉琪雖不知他的用心,但卻也了然,智仁大師此舉,無疑是以卵擊石,十分的危險!

  他暗暗準備著,等智仁大師一遇危機,立即登臺搶救!

  智仁大師一躍上合,左手執著方便鏟,右手合十,道:「少林智仁,敬請指教!」

  雪山老怪不欲作得太絕,見狀暗施眼色,止住勞山毒叟,舉手一電兩旁的金衫大漢,道:

  「你們哪位陪智仁走走?」

  金衫人之一,聞言霍掠而出,躬身道:「弟子婁立威願與智仁大師一試身手!」

  群俠但聞他語聲雖低,卻甚深沉有力,更可驚這雄踞黑道盟主,已曆十年的鬼手抓魂,原竟在此!

  智仁大師少曆江湖,自然未與婁立威會過面。

  此際聞他報名,抬眼注目,只見婁立威身軀高大,膚色犁黑,方面大耳,鷹鼻暴眼,神態威猛至極!

  鬼手抓魂婁立威空手挺立在智仁大師身前五尺之處,雙拳虛拱,道了一聲「請」,逕自直踏中官,向智仁大師面門擊去!

  智仁大師見婁立威手中空空,本待放下方便鏟,與他空手相搏。

  哪知那個婁立威欺人太甚,不但不予他說話的機會,竟還付犯對敵大忌,踏中宮取敵!

  這麼一來,智仁大師不由動了無名之火,左掌一翻,一招「羅漢撞鐘」,運集了八成功力,硬接過去!

  雙方勢急力猛,掌挾勁風呼呼,「砰」然接個正著,鬼手抓魂婁立威右腕一麻,身形晃了兩晃,而智仁大師卻直覺右臂骨節疼痛如裂,周身一寒,「蹬蹬蹬」連退了三步!

  智仁大師又驚且怒,左手方便鏟往上一帶,正欲與婁立威以命相拼,鬼手抓魂婁立威,卻驀地後掠五丈,冷笑道:「大師已中了在下冰掌之毒,從速運動化解,尚來得及,若再忘動真氣,待冰毒入脈入腑,則恐怕來不及了!」

  此言一出,台下群俠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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