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軒 > 雙結連環套 | 上頁 下頁 |
一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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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花園廣有兩畝,除各色數百株傲霜菊外,其他花木,均被稻草棉布之間,層層包裹,想來是南儒十分愛惜,怕那些花木凍壞之故。 那花園之後,是一列三合式房舍,牆壁屋頂,一律以連皮巨松木築成,粗看頗為簡陋,細一欣賞,卻別具風格。 王維武將兩人引入正廳,請二人款坐,自去通報金繼堯。 不一刻,便聞得—陣哈哈笑聲,傳入室內,接著自外面走進來一位儒生。 蘇玉璣久聞南儒金繼堯大名,卻未見過,閃爍著鳳目一瞧來人,但見他身材枯瘦,約逾五旬,不但發須均現蒼白,而且連腰背都有些拘僂,若非是一對眸子精光閃射,不知者還當他是個落拓的秀才呢! 朱玉玲可知道這乾枯的儒生,便是南儒,一見他進來,立即拉著蘇玉璣一起下拜道:「師伯在上,侄女等給你老請安!」 南懦金繼堯哈哈一笑,寬大的儒袖一佛,道:「賢侄女遠來不易,快快兔禮!」 朱玉玲兩人正在下拜,突然覺得有一股暗勁,將二人的身子托住,而且還飄飄欲起呢! 兩人知道,南儒金繼堯是有意相試,彼此並不作怕,暗一運氣,仍然輕巧地拜了下去! 這樣呼金繼堯可吃了一大驚,想不到自己這一拂千斤之力,竟還不能將她們兩人托住。 於是他又是哈哈長笑,實實地受了一禮,道:「賢侄女果然盛名不虛,看來老夫等人,真該退休在家納福了。」 朱玉玲起身,謙謝一番,會下之後,自有小童獻上香茗:朱玉玲遂即將近之事,一一道出。 金繼堯原已見過竹枝神乞餘大維,而且自餘大維的口中,聽到有關李玉琪的種種事蹟。 如今又聽到二女已與他結為夫婦,李玉琪受害失蹤等事,便不由慰勸了她倆一番,著令她兩人安心在此,等候老花子消息及北儒南來。 一旁的王維武心中卻十分失望,原因他過去雖只與玲姑娘見過一面,卻深深鍾情於她的絕世豔容。 但那時,一來朱玉玲年紀尚小,二來則朱玉玲討厭他的那股酸氣,因此不願多與他親近。 故此、他雖然單思癡想多年,卻並無半點兒報償,如今,驟聞這雲英已嫁的消息,心中的那份難過,卻也只能夠埋在心裡。 只是,他可因此而對李玉琪存了嫉妒之情,暗地裡總不大服氣李玉琪會比他強呢! 於是乎,就因這一念之差,而鬧出許多事故,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且說朱玉玲兩人,自此便在金繼堯的家中住下。 金繼堯是個獨身光棍,家中並無女眷,因此特為這兩位嬌美的女客人,在附近找來一名丫環。 且還特地跑到八達鏢局,拜訪鐵劍金梭上官鈺,一來探問李玉琪是否在此,二來也為李玉琪的仇家探聽消息。 那鐵劍金梭上官鈺籍屬山東,早年與李玉琪之父魯中四俠,交情至篤,後來被八達鏢局聘為總鏢頭。 遠來金陵,一呆就是十餘年,與四俠的過從便漸漸疏談了下來,故此,對四俠生前的仇人,根本就一無所知。 尤其近幾年,上官鈺年逾七旬,早已在鏢局退休了,雖因為身任鏢局董事,卻很少過問外事。 朱、蘇兩人得不著消息,芳心中慮慮不樂,面對著繁華的金陵,卻一點提不起情趣玩賞,只終日呆在金家。 轉眼間五日就過去了,雪兒自曲阜尋找到此間,它帶來了朱蘭亭一封安慰兩人的書信。 再接著年失來臨,金繼堯為使這兩位寄居的侄女高興,大量地買辦年貨,贈送禮品! 但這些卻不能轉變兩人的情緒,直到北儒朱蘭亭的兼程來臨! 年初三,朱蘭亭風塵僕僕地自曲阜趕來,朱玉玲瞥見親父,又高興又傷心,直投入老父懷內痛哭了起來。 不過,她哭過之後,倒是高興了兩三天。 因為一來是見著親人的關係,二來則是在她的心中還有一些往昔的孩子氣作祟。 在孩子的意念中,父親往往是世界上最偉大、最有辦法的人,無論是天大的事情,在父親的手裡,總能夠迎刃而解的! 但一個多月過去了,李玉琪的消息仍然還是一個謎,在這一個月裡,竹杖神乞餘大維來過兩趟,但均無什麼消息。 而朱蘭亭呢!也終日與南儒金繼堯出外打聽,差不多跑遍了整個金陵,得到的結果,也等於零。 這期間,朱玉玲兩人的本身,也發生了一事,使她兩人又駭又喜,而同時,更因之對李玉琪的思念更切了! 原來,在這個月中,她倆竟同時發覺,自己已懷了身孕。 她們倆過了年也不過剛滿十七,哪裡知道為人母親的道理,這一發覺有了身孕,哪能不駭然而驚呢? 她倆雖知道,她們的玉哥哥必也不知道什麼,但總可以開口去問問別人啊! 不是嘛!她倆如今,寄居在並無內眷的金家,似乎這等閨中羞人之事又有去請教誰呢? 因此,她倆又多了一份愁腸,終日我看你,你望我,想不出主意,每天懶洋洋,對什麼也提不起精神,甚至是功夫,都不敢練了! 這天,她倆在江邊散步,同時看著那翻滾沸騰的江水,就如同是她倆心頭的愁緒一般。 後來,那一隻半紅半白的怪船,駛上岸來,那一雙怪裡怪氣的書生,向她倆囉嗦,依著往日,她倆不但會大打出手,更非要摸清那兩人的來歷不可,但此際,一則朱玉玲兩人煩心地不想再多管閒事,二來是怕動手後,會震動了胎氣。 故此,她倆才這般好說話,只責備了那兩人幾句,便自返回居所。 兩人方進園子,八哥雪兒,棲止在菊花叢中,瞥見她倆,立即展翅飛落在朱玉玲的肩上,脆聲叫道:「少奶奶,你們到哪裡去啦!這麼晚才回來,朱老爺他們在等你們吃飯哪!快進去吧!」 蘇玉璣對江岸上的兩個書生,尚有氣忿,見問,靈機一動,道:「雪兒,方才我和玲姐姐在江邊散步,也不知打哪兒來了兩個怪人,乘坐著一隻海上快艇,向我們盡說些混帳話,氣得我差一點要和他們打架,唉,現在想來,八成那兩人是海外陰陽雙魔的弟子呢!」 朱玉玲聞言,「哎呀」一聲,道:「對,看他倆那付輕浮的樣子,及那只海船的怪狀,一定是雙魔門下無疑,雪兒,你若無事,去探探好嗎?」 雪兒道:「好呀!我去探探,回來時少奶奶可得送我一壺酒喝才行!」 蘇玉璣道:「你呀!也快和紅兒一樣,要變成酒鬼了呢!等玉哥哥回來,我不告你們一狀,才怪呢!」 雪兒反唇相譏道:「你告我?我也告你,說你苛薄我,叫玉哥兒好好整你,看誰吃不消! 朱玉玲嗤嗤而笑,蘇玉璣粉面泛紅,作勢欲掃雪兒,雪兒卻「咯咯」一笑,展翅一飛沖天,刹時失去了蹤跡! 兩人相視一眼,舉步入室,陡聞得空中一聲鶴嗚,聲音清潤,十分悅耳。 兩人奇怪哪來的仙鶴,出來一瞧,卻未看見半點影子,於是也就未放在心上,而逕自人室用飯。 飯後,兩人陪著南北雙儒,閒談片刻,便自回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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