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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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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玉玲隱好身形,回頭向下一瞥,見那邊巨石之後,竟有一道壕溝,深寬各約三尺,适才筋射的賊人,想必便藏身其中。 但此時,那人正在溝內,追打蔔數名賊人,那十數名賊人,想是料不到那人會突地得救,故而不曾有備。 措手不及之下,連背後的兵刃,都顧不得取出,一個勁地東逃西奔,嚎叫著亂做成一堆。 那一干賊人,多是些放哨守圍的小樓羅,功夫能有多高不一刻,便全被那人的打得皮開骨折,倒地不起。 但是那人心中,似尚有餘恨未消,竟猶未盡,竟然被抓起倒在溝內的賊人向崖下擲去。 這一手可說是十分殘忍,雖說适才群賊,不該放箭射他,但小唆羅們,一來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二來皆己被掃個半死,其氣該己出盡,何必再置人死命。 朱玉玲看在眼裡,心中又氣又惱,悔不該救此等狠毒之人,一見他丟了一個,還欲再來,心裡一氣,鼻中「哼」了一聲,順手抓下一把松針,嬌叱:「招打!」 抖手處,松針帶起一片青影,破空向那人飛去。 那人聞聲,抬頭一看,松針己兜頭射到,心中一驚,怒吼了一聲,顧不得拋人,立即全身向焉伏,藏人溝內,就這樣頭上仍著幾隻,雖隔著布中頭髮,亦然有如中劍,刺皮生痛。 這還是朱玉玲不願出爾反爾,既救了人又殺了之故,手上只施了四五成勁道,否則,那松針何異鋼針,早將那人頭骨洞穿,人腦斃命了。 那人頭上一痛,伸手取下一看,大驚夫色,他可真想不到,小小一座老子山,竟有這般擷葉飛花,傷人百步的能人潛在,這份功力何止高出自己十倍?這怎麼怎能留然再闖。 想著,不由得怔在當地,落入維穀之境,猶疑不決起來。 朱玉玲暗中看見,知他害怕,芳心裡又好氣又好笑,便也不再出聲,看他到底如何? 那人怔了一刻,狠狠地歎了口氣,一跺腳複往山上撲掠。 朱玉玲見他不再傷害那些受傷之人,便也不為己甚,仍然在暗中跟著他,直往山裡運動戰。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雲層雖仍然覆蓋著太陽,周遭與附近的事物,均已能清楚地看到。 朱玉玲跟著那人,一路上穿過了十幾道暗卡。 只是那暗卡之中,隱伏的賊人,卻不知何時,己被人制住了暈睡穴道,一不不倒臥在巨石枯草叢中暈迷不醒。 那人發現這種情形,並不驚異,只當是自己方面約來的幫手,做弄的手腳,心下便大了心來,大模大樣地向上闖去,不一刻,來到「禿頭老子」安窯立寨之處。 朱玉玲跟蹤而上,來到山巔,速即隱住身形,稍一縱目四眺,便發現這山頂上十分開闊。 山頂上可不像山腰斜坡壁立一般,地是個頗為平整的平原。 平原上蒼松亭立,山花繁盛,中央突起一座小峰,高約五六丈,小峰四周,圍繞著許多房舍。 小峰上蒼碧異常,做生滿無數青苔,峰頂獨建著兩間華屋,朱富粉壁,頗有奇趣,十分玲現可喜。 朱玉玲上來的地方,並非登山之路。卻正是後壁,故此不但無路可走,就連那防守之人亦少。 那人上來之後,略一打量,逞自撲奔前方,不多時,轉至那一方廣場上站定,陡地猛提丹田真氣,揚聲大喝道:「喂,禿老賊,快快滾出來,武當山門下金彈成大翼,拜山來了!」 這一聲大喝,甚是響亮,竟能刺破那厲嘯的風聲,遠播百丈,直把那不由賽之中方在甜夢的人眾,從夢中驚醒過半。 一瞬間,山峰精舍之門,呀然而開,走出不禿頂老人。 他身著黑緞勁裝,手中倒提著一柄「披風九耳砍刀」飛馳下峰,邊奔邊舉手捏唇作哨,銳鳴三聲。 晃眼間,那老人穿過房舍,步出大門。在那老人身後,緊隨著兩排大汗,一不不堅眉瞪眼,煞氣騰騰。 各執著自己慣用的兵刃,啞沒聲息地分成兩路,向四周散開,對那個聲稱拜山的武當門人,採取包圍形多。 那目稱金彈成天翼的人,目見這等形勢,並不放在心上。 他「嘿嘿」一聲冷笑,撤下背上的大弓,執在右手,虎視眈眈地注視著站在那面的禿頂老人。 那老人生像著實威猛,身高軀大,滿面紅光,頭頂上寸發不留,也未戴任何帽子,頷下一捧長髯,長足二尺,雪一般白,猛一看似甚莊嚴,令人生敬,只可惜若加細看,則不但發現他滿臉細小麻子,便可得出,在那雙頗為精湛的目光之後,潛伏著一股狠毒邪意,使人頗為不樂。 那老人初見金彈成天翼,頗為驚訝,繼則暴怒,只見他右手一震,「披風九耳砍山刀」上,八晚閃閃放光的銅環,齊聲震耳作響。 「哈哈」一陣長笑,恍似破鐘暴嗚,英畢門目迫視著金彈成天翼,發出破鑼般的聲音,話道:「老夫有幸,得會武當高人,真是難得,但閣下與我素昧平生,卻不知何處得罪,願聞其詳!」 此時,朱玉玲也己到這廣場邊沿,隱藏在一株樹葉頗為繁茂的松樹之巔,以她目前的輕功火候,別人自難發覺,故此一切情形,均被她聽見、看見。 芳心暗暗同情這位禿頭老人,反而不滿那自稱是名門正派的人,那付自傲自執之態。 這並非朱玉玲不明事理,要知她與那老人距離,足有五餘丈,目力雖佳,亦不能辨出那老人目光之中一股子邪意。 另外,老人的舉動,雖有示威之意,言辭之間卻十分客氣、得體,不由得讓涉世未深的朱玉玲,覺得他頗為有理。 但她哪裡知道,這正是老薑毒辣之處呢。 那禿頂老人,何嘗是不明知知義的人物。 他不過懾于武當威名,不願意無緣無故與這南七省正道之中,馳名己久,聲勢浩大的武當派結仇罷了,故才這等說話, 金彈成大翼聞言,仰天一聲長嘯,接著長弓一揮,劃空「嗡」聲作響,只聽他沉聲道:「老賊何必裝模作樣,可記半年以前,就在此山下,打劫襄陽『大成鏢車』殺傷鏢師成天放的事嗎?那成天放正是我的兄長,此次前來,便是要討我還兄的性命,與我那三十萬兩嫖銀!」 突然瞥見廣場外沿,削坡之下,「嗖嗖」數聲縱上四五條人影,晃眼間已穿人場中,在金彈成天翼之後站定。 成天翼瞥大援己至,傲氣更熾,大咧咧—一為禿頭老子介紹,禿頭老于驟聞之下,立即涼了半截,知道眼下是無什麼生望了。「 原來,适才來者,共有四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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