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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據傳那百毒門中,有一佛面弓,乃是龍嚴佛面竹杖根所制,聽說那佛面竹根生長在岩石之上,其根深入岩石,最下者可達數十丈深,故而不但難找,竹根本身之生長亦是萬分困難,每百年方能生長一節,再百年能印出一個佛面,故此一節,便要長三百年之久。」

  「據雲,那百毒門中的佛面弓,上面只有一個佛面,每節亦無小孔,想來是生不得深之故,但已經十分厲害了。」

  「因為那佛面竹,不知是何緣故,竟生為百毒剋星,無論再毒再大的毒物,一旦遇此竹,兇焰立斂,不僅是不敢妄動傷人,如由執竹人加以訓練,久則便可將毒物收服,聽人命令了。」

  「所以,那百毒門中,除掌門人有一隻長約二十節的佛面弓外,每一門下,各有佛面竹一杖,執為信符。」

  「那佛面弓弓弦,聽說是以千年寒碧毒蛟的蛟筋所製成的,亦具有克制毒物的特性,更妙的是,那蛟筋堅固邊常,寶刃不能損傷,彈力極大,以至發射羽箭彈刃,能遠達百丈之外,穿金裂石,無堅不摧,故被百毒門供奉為供山之物,被武林人視為奇寶之一。」

  李玉琪、蘇玉璣兩人聽得入神,三人於不知不覺間,己然走完了荒地,轉入官道之上。

  雪兒棲息在朱玉玲馬頭之上,聞得朱玉玲說到這裡,只聽它「呀」了一聲,插言道:「玉哥兒啊,玲少奶說得不錯,這竹杖過去確實是百毒門之物,你記得嗎?過去,我對你說過,那神蛛碧兒的舊時主人,不是叫什麼百毒使者嗎?」

  李玉琪點點頭,表示記得,雪兒高興地道:「那百毒使者,就是百毒門的始祖啊,想當年使者被陰陽真人殺死,禪師將使者的百毒秘笈取來,順便帶來了這只竹杖,現在的百毒門,大約就是百毒使者的徒子徒孫了!」

  蘇玉璣不解地問道:「那為什麼這竹杖會掛在玉哥哥經過的甬道裡呀!」

  雪兒「咳」了一聲,老氣橫秋地道:「這個都不懂嗎?老禪師佛法高深,自然能算出前因後果,知道在後世若干年後,玉哥兒會來的啊,若是不把這竹根,掛在那裡,玉哥和怎能破除蛛網,收復了碧兒呢!」

  蘇玉璣見雪兒輕視自己,一翹嘴不去答喳,轉而要過朱玉玲手中的佛面弓來,接著道:「這弓真能射那麼遠嗎?我試試看!」

  說著,探手入囊摸索半晌,才摸出一顆珍珠,又道:「就用這顆珠子試試吧!喂,雪兒,射出去珠子你幫我拾回來好嗎?」

  雪兒脆聲應好,蘇玉璣抬首四眺,見天邊百十丈遠處,正飛翔著一隻老鷹,那老鷹老遠望去,只有拳頭般大,正在低空盤旋著,似在尋找食物。

  蘇玉璣一指那鷹,又道:「玉哥哥,你看那老鷹多可惡,大概又在找小雞抓食吧,看我打它下來!」

  說著,將珍珠扣在蛟筋之上,用力一拉一放。

  「錚」的一聲,弓弦響處,那顆珍珠,疾著流星趕月,日光下帶著一道光華,及一陣嘶風破空之聲,直向那老鷹飛去。

  雪兒一聽得弓弦響聲,也立即脆聲叫道:「玉哥兒,看我抓它回來!」

  聲未落,只見它雙翼己張,拍擊飛出,身化一溜銀光,疾如閃電般,直追在珍珠之後飛去。

  瞬息間,前面珍珠己出去百丈,雪兒也變成了一個小銀點。

  但,快雖快,無奈是距離過遠,蘇玉璣因未將那老鷹前飛速度計入,而逕射老鷹身體之故,那珍珠竟擦著老鷹後尾打空。

  李玉琪鼓掌大笑,蘇玉璣粉面一紅,白了他一眼,瞥見那雪兒,似己追上珍珠,鐵喙一啄,竟將那珍珠含往。

  蘇玉璣速又摸去一顆,扣弦再發,「嘶」的一聲,又是一溜白光射出,眨眼飛射百丈。

  這次可未曾落空,只見那遠處,光華一致,己穿入老鷹腹內,那老鷹立被這一珠之力射死,翻滾著向下落去。

  李玉琪眼神奇佳,看得很是清楚,只見那遠處,雪兒己舒爪將死鷹抓起,風馳電掣般飛了回來。

  片刻間,雪兒飛近,朱、蘇兩人,瞥見那雪兒抓下的老鷹竟有磨盤般大小,不禁又驚又喜。

  便是李玉琪也覺意外,想不到小小一弓,能射出這麼遠不說,還能將這磨盤大的老鷹擊斃,實在令人可喜。

  蘇玉璣接過雪兒吐來的珍珠,卻望著那死鷹發愁,皺眉道:「玉哥哥,那顆珍珠怎麼取出來啊!」

  李玉琪令雪兒飛近馬邊,看准傷口,駢指虛空一劃,三尺外懸空的鷹腹,立即應指劃開一條,長有一尺的大口子,鷹腹內五臟鮮血立即流落地上,那一顆珍珠也隨著心肺墮落地上。

  此時,三人在馬上一直未停,三馬並馳雖不急速,卻也於眨眼間前馳丈餘。

  李玉琪回頭一瞥,伸兩指淩空一召一夾,那地上的珍珠,立即飛起,夾在李玉琪兩指之中。

  日光中,朱、蘇兩人看清此景,因而驚大了眼睛,好半晌,蘇玉璣方才接過那顆珠子,嬌叫道:「乖乖,玉哥哥會法術嗎?」

  這能怪蘇玉璣大驚小怪,須知她雖知李玉琪相處已久,知道這玉哥哥功力深厚,卻不知到底深厚到何種程度。

  李玉琪雖也曾在她面前屢次施展身手,卻都因對手太過無用,而未能盡出全力,都是一兩招內,挫敵傷人。

  故此,實在說來,連朱玉玲算上,都不能徹底瞭解,李玉琪功力臻達何種境界了。

  李玉琪在無意間用出,這種武學中最難練成的虛空攝物之法,兩人哪能不驚奇萬分呢。

  李玉琪見她兩人之狀,也不解說,只微微一笑,將佛面弓要過收起,一指前途,道:「前面就要入鎮了,咱們要打尖嗎?」

  朱玉玲一看天己近午,便婉聲兒應好。

  不一刻,三人三騎馳入鎮內,一看街頭鎮牌,上寫著「果頭」兩字,知是果頭鎮了。

  這果頭鎮乃是在蘇皖邊境之上,三人為早些到達金陵之故,並未走大道,而順從著蘇玉璣主張,由此地探索穿越洪澤湖,經「老子山」「馬家集」,再入蘇境,經「六合」直趨「下關」,渡過長江,便是金陵了!

  這一路,雖然不比經由大路而行來得舒服,卻近了三百多裡,故此三人便走到這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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