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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哪會「什麼」,朱玉玲沒說出來,三人心中可全都明白。

  李玉琪展顏大笑,狀至得意,朱玉玲面現羞紅,搔抓更甚,蘇玉璣咯咯嬌笑之餘,嬌喘頻頻,斷斷續續地告繞道:「好姐姐……小妹……知罪了,求你……饒過……這一遭吧!……玉哥哥救命……笑死人了……」

  說著,被中玉腿亂蹬亂踢,玉體戰顫扭轉,己笑得上下氣息不接,連眼淚都滾了出來。

  那錦被能有多重,被這位功力己複的蘇玉璣,一陣踢蹬,早已有一半滑溜榻底,顯露出一對裸纏一起的光潔胴體來。

  那胴體一般的雪白晶瑩,玉肌冰骨,一般的纖細合度,嬌小玲瓏,李玉琪看在眼裡,朗目中奇光陡現,心臆間神蕩魄移,立時裡笑聲突止呆住出神。

  朱玉玲猛覺得身上一涼,錦被滑脫,立即鬆開蘇玉璣,電閃般抓住錦被,重新為兩人蓋上,蘇玉璣己是更笑不出聲音,蜷伏在朱玉玲懷內喘息。

  兩人同時聞得李玉琪突止住朗笑,煞是奇怪,不由自主兩人對視一眼,齊齊轉頭,向李玉琪瞧去。

  哪知,就在那六目一觸,三人竟同時若遭電擊,全不由心頭猛震。

  但聞朱、蘇兩人,齊聲驚呼,李玉琪朗笑又起,笑聲裡,榻上陡地飛湧起一物,巧不巧,正罩在屋角邊那一堆明珠之上,而榻上,此時那驚呼之聲,也亦早停,代之而起的,不但有嗤嗤的嬌笑與那微微的嬌喘,中間或有一兩聲細弱的呻吟加雜其間,交織成一片春情,在這無邊的黑暗,泛溢波蕩。

  樹窟之外,此時,天色也不過剛剛黎明,空中,一輪紅日,冉冉自東方升起,許是嚴冬的緣故吧。

  那紅日雖然是光芒萬丈,卻有些冷冰冰的,漠化的寒風,呼呼驚空而過,吹走了所有的雲霞。

  使得那蒼天之上,除了一兩顆返歸的星星之外,空蕩蕩別無他物,因此,倒使那紅日,顯得寞落至極。

  地上,那土山四周,倒是挺熱鬧的。

  靈鳥雪兒、神猱紅兒與神珠碧兒,雙雙棲踞在巨松之巔。

  神珠碧兒像是顯得頗為無聊,在巨松枝頭,遊戲般撤布了一隻巨網,只是那蛛絲並不很粗,卻異常細密,便是那細小的蚊蟲,也不能飛過。

  但此時,正值冬季,蚊蟲之類,即使是幸未凍斃,也早已蟄伏不出了,故此,碧兒獨踞網心,神態間懶洋洋的,一點也不見精神。

  八哥雪兒,棲息在松頂細枝之上,弄翎梳羽,精神百倍,不時吱吱地脆叫兩聲,像是在吊練嗓子一般,與碧兒闔目養神之態,大異興趣。

  樹下,有兩個破酒罈,想是那雪兒、紅兒打破的。

  神猱紅兒,在樹下巨石之下,冥目跌坐狀如老僧入定,正是在乘這朝陽初起之際,習練那李玉琪所授的大龍不動禪功。

  看他的樣子,莊嚴端正,呼吸之間不但是氣息深長,紅發上,更隱隱直冒白氣,漸漸地,連周身全都罩起,遠遠望去,像是一團霧影。

  這分明是功力精純,火候己深之像,樹上的雪兒瞥見,不由得暗贊這猴兒有點道行。

  至於那兩匹龍駒,「望月」「蓋雪」卻無這般安靜,此時,早已經帶領著那匹黑馬,飛馳得無影無蹤了。

  不過,雪兒並不著急,他知道這兩馬通靈聰慧,未得到主人的許可,決不會遠離逃脫,此時,只不過去尋找水草食物去了。

  果然,不一會兒,遠處一座山巒樹叢之間,馳出三匹駿馬,領頭的是「望月」,捷如電閃,長嘶龍吟,聲震四野,似是在催促後面的夥伴加油。

  後面,追隨著望月的是那匹健馬,那健馬在凡馬群中,雖然也百中精選,但此時與望月比賽腳程,卻顯然相差遠甚。

  然而,他的確不得不拼盡全力以赴,否則,緊隨在後面的「蓋雪」龍駒,便會毫不留情地用馬首或前蹄,撞他蹄子。

  這一來,那馬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無處訴了。

  因此,當三馬馳上士山之時,那「望月」「蓋雪」不但是精神抖擻,絲毫未顯出勞累之態,還繞著那邊土山,大兜一陣圈子,方才停住,互相摩鼻親熱歡嘶,似互誇對方腳力高強。

  那黑馬早已伏臥山上,張大了馬嘴,猛喘了起來。

  於是,這四周的一切,重又靜止了下來。

  而遠方,遙遙望去,幾乎是在那天涯盡頭,己有了極其短小的人影,開始晃動,但在這土山四周,卻並無出現過人蹤!

  直至中午樹窟中突地冒起了一條藍影,那藍影並未在樹巔稍頓,便直接飄落在樹下。

  但見那藍影斂處,現身的正是李玉琪。

  李玉琪狀極愉快,落地後先對著東方,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驀地便仰首清嘯,聲色清越幽遠,中氣充沛業有純,嘯罷,面帶微笑,玉頸微昂,雙手倒背身後,竟自踱起方步子來。

  只見他豐神玉貌,超卓不群,北風輕掠,衣袂翩翩,望之直似是神仙中人,冉冉飄降到這滾滾濁世中一般。

  那一干禽、獸、蛛、馬、靈慧異類,一發現這可愛可敬的主人,突然現身,立即都各發出了一聲不同的歡迎之音,迎上前來,將李玉琪圍在中央。

  神蛛碧兒全身縮成拳頭大上,附踞在李玉琪臂上,「嘶」「嘶」而鳴,聲音雖有點兒刺耳,卻充滿欣喜善意。

  神猱紅兒拉著李玉琪的右手,在地上是又蹦又叫的,一點也沒有适才運功之時的安靜樣子。

  兩匹龍駒,並頭阻在李玉琪面前,唏聿聿長鳴齊嘶,表示偷快,既使那匹最蠢的健馬,也跟在李玉琪身旁,湊著熱鬧。

  只有雪兒,最是得寵,棲息在李玉琪肩上,一連串婉聲兒置疑道:

  「玉哥兒呀,裡面那另一位新娘子是誰啊?怎麼會好面熟嗎?璣哥兒哪裡去了呢?你去找他了嗎?還有,我們什麼時候上金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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