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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李玉琪扭頭把手讓開,用力嗅了兩下,說:「好香,好香!」

  玲姑娘扇動著玉鼻翼兒,問道:「你說是誰香呀?」

  李玉琪道:「當然是玲妹妹香啦!」

  玲姑娘輕啐一聲,輕輕拍著他的玉頰,嬌嗔道:「玉哥哥沒正經,你才香呢……玉哥哥,你真的好壞,你的功夫恁強,偏偏裝成弱不禁風的樣子,叫人家為你擔驚受怕,你說還不夠壞嗎……不過真是奇怪,你的外表怎的這般文弱,連爹爹那等老於江湖的人,也被你瞞過,玉哥哥,你能告訴我,你的師承來歷嗎?」

  李玉琪恍如冰水澆頭,心中一驚,立將雙臂放開,暗自責道:「李玉琪呀!李玉琪,你家仇未報,妻室己定,怎能如此荒唐,與她糾纏不清呢?還是早早說出,以免兩誤才是!」

  想著,慌忙將玲姑娘扶起,自己才坐在一邊,把身世與學藝經過,及家毀人亡,兩妻被老尼救走之事,扼要述出。

  玲姑娘聽罷,得知「玉哥哥」己有兩房妻室,心中雖有些焦急不快,面上神色不變,微一怔神,大大方方地道:「想那位救去兩位姐姐的老尼,定是武林前輩,等明兒見著爹爹,問他能否猜知是誰,只要有跡可尋,天涯海角,我一定伴你找,我……我與你既已肌膚相親,此身決不能再侍他人,等見著兩位姐姐之時,我便以實相告,若能相容,自無可慮,否則,我只好在她倆面前……」

  李玉琪急忙打斷,道:「玲妹妹,醫傷之事,乃是從權,又無人知曉,有什麼關係?你……我與琳姐、瑛妹,自小一同長大,深情愛重,怎能再……委曲你呢?」

  玲姑娘陡然若墜冰窟,串串淚珠,滾滾地流了下來,挺身站了起來,淒婉而顫抖地道:「玉哥哥,你……原來一點兒都不愛我?啊,我真該死,咳,我真該死!」

  說著,飄身搶至過桌上的「紫虹劍」,「嗆」的一聲,抽劍出鞘,紫霞閃處,向頸上抹去。

  這一串動作,發生於一瞬之間,快捷異常,大出李玉琪意外,撲前搶救,已然不及。

  堪堪劍及粉頸,李玉琪慌忙中虛空一抓,屈指輕彈,玲姑娘手中寶劍,立被引前一尺,「當」的一聲,紫虹劍脫手斜斜飛出,釘在天花板上,震顫不己。

  這一手,是兩儀降魔掌中絕學,乃「佛收群魔」及「金剛彈指」兩式之變招,與玄門「虛空接引」「彈指神通」有同功異曲之妙。

  練至極處,數十丈內取物襲敵,如同探囊一般容易,李玉琪雖未達此境界,十丈以內,亦可運用自如。

  玲姑娘一時氣惱,誤認李玉琪根本不愛自己,故而痛不欲生,橫劍刎頸,自認必死。

  哪知紫虹劍堪堪觸及肌膚,驀地手臂一麻,虎口發熱,劍己出手,微一怔神之時,李玉琪倏然撲到,張臂抱起姑娘,坐回榻邊,也自流淚滿面,激動萬分地道:「玲妹妹,你千萬不能誤會,我……我當真十分喜愛妹妹,只……只不過相逢恨晚,我……」

  玲姑娘聞言,立即妙目一張,低首注視著他,迫不及待地道:「此言當真!」

  李玉琪誓道:「我李玉琪若是口不應心,老天叫我不得好……」

  「死」字尚未出口,玲姑娘玉手一舒,將他唇兒捂住,道:「我相信你就是,發什麼誓呢!」

  李玉琪見她那柔媚的樣子,心中不由一蕩,癡癡地望著她。

  玲姑娘不由垂下了手和頭。

  禁不住美色當前,他吻上了她的櫻唇,她心中的滿足和身軀的快意,使她輕輕地顫抖著。

  丁香乍吐,吻得天旋地轉!

  吻!吻!吻得二人喘噓噓!

  在情欲衝動之下,李玉琪撕掉了她的衣衫。

  兩人已達一發不可收拾之境……

  李玉琪緊擁著玲姑娘,玲姑娘則任他「取捨」,她已決定「獻身」給情郎,以求終身依靠。

  正當要緊關頭之際,突傳來「梆!梆!梆!」的打更聲,這陣清脆的聲音,打醒了李玉琪。

  他不由驚得一身的冷汗。

  他迅速離開玲姑娘的身子,忖道:「幸好,差點闖禍!」

  因他曾取食千年火蟮內膽,亢陽亢盛,必須連禦數女方可了事,若單一女子,必使她至脫陰之境。

  當下他低聲向玲姑娘陪不是,並將事情的原委詳細地告訴她,乞求她的諒解,她只是無言。

  其實這也難怪她會不高興,情欲之火焰被挑起,卻「緊急煞車」怎麼叫她受得了呢?

  好久以後,她總算「好」些了,便歎道:「我身心皆屬於你的了,玉哥哥!」

  李玉琪松了一口氣,道:「我知道,我必不負你!」

  李玉琪翻身坐起,窗外人聲噪雜,看看天色已是辰初,傾耳一聽,隔壁蘇玉璣己然起身,似乎正在盥洗。

  李玉琪暗呼:「慚愧!」

  偷眼一瞥,玲姑娘已然蓋上棉被,面泛桃紅,正以一雙美目注視著他,李玉琪玉面一熱,囁嚅道:「玲妹妹,真對不起,你不會怪我吧,我……」

  玲姑娘笑靨如花,婉聲低語道:「玉哥哥,我怎會怪你呢,只是,我的衣服破了,怎好起身?你能出去為買一套來嗎?」

  李玉琪面上更熱,暗罵自己該死,一陣作難,突然憶起囊中的女服,立即取出一套紫衣,說:「玲妹妹,你試試這一套好嗎?」

  玲姑娘接過打開,見其中一應俱全,統為一色,紫霞閃閃,非緞非綢,輕柔異常,不知何物織成。

  心中十分喜愛,趕緊叫玉哥哥背轉身軀,由裡到外,匆匆換過,不但合適舒服,更似能禦風寒。

  遂一併連鞋襪換好,下床將脫下的衣服,用披風包作一包,一邊問詢這衣服的來歷。

  李玉琪將衣服的來歷功能,述說了一遍,才將門後紫虹劍取下,打開房門。

  門外,大雪紛飛,北風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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