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軒 > 江湖怪胎 | 上頁 下頁
一一一


  四人都是一臉怒容傲氣,為首一女指著正欲轉回棚內的無為道長,輕蔑的冷笑道:「就憑你峨嵋派那一點微末之技,也敢在此耀武揚威,今天要不給你們一點教訓,還真以為天下無人了?」

  話一說完,慈因師太早已縱身上臺,聞言毫不以為忤,低喧了一聲佛號,才雙手合掌問訊道:「施主何人?恕貧尼眼拙,不知上臺有何見教?尊姓大名能否告知?」

  那紅衣徐娘一聽,媚目一轉,眼角微微一斜睥睨道:「我們姐妹又不和你峨嵋攀親結故,沒有必要通名道姓,這些廢話就免了,有本事儘管拿出來就是。」

  慈因師太見多識廣,由她們方才上臺的身法看來,就知對方功力高絕,惟恐掌教師弟憤事,所以才飛身縱上擂臺。

  此時一見四女都狂做不可一世,根本未將峨嵋派放在眼下,饒得她平日修養有素,也不禁激起怒火,微微冷笑道:「既然如此,我師姐弟兩人就奉陪四位。」

  話一說完;對方四位紅衣徐娘同時喝聲:「好!」

  身形微動,輕風渺然,雙雙伸指直點兩人要穴,招式十分詭譎多變,身法奇妙,快如閃電飄風,頓時化為無數人影指影撲來。

  慈因師太和無為道長兩人見狀,不由大吃一驚,連忙斜肩跨步避開,同時展開峨嵋鎮山絕學「震脈十三式」,呼、呼、呼的連劈三掌,才堪堪躲過這一指。

  台下眾人一見,不由響起一陣嗡然的訝異紛紛私議聲。

  柳一鳴一見,內心不禁暗忖:「又是阿修羅的門下,想不到阿修羅教主會一而再的派遣其門下進入中原,難道是……」

  心念間,擂臺上已鬥得如火如荼,峨嵋二老都盡展全力,掌風呼呼如狂風暴雨,大袖舞起一圈真氣,兔起鵠落,忽如鷹飛,忽如燕掠,並且兩人背靠著背,四條臂膀,兩雙長袖,化成一丈方圓的一團光影。

  儘管師姐弟兩人,已將「震脈十三式」發揮得淋漓盡致,但對方仍是好整以暇,身影隨著掌風滴溜溜的亂轉,不當一回事。

  慈因師太和無為道長,連運「震脈十三式」劈拍,但一近敵身,便消於無形,而對方卻藉著自己劈出的掌風,在自己四周不斷的飄飛,伺機而動。

  如此時間一久,自己不用對方出手,恐怕非得活活累死不可。

  大約將近三十回合,兩人一個失神,已被對方點中穴道制住了。

  同時對方四人,哈哈一笑道:「你們兩人伎倆不過如此而已,每人留點記號以為儆戒!」

  話聲一落,四人倏覺眼前一花,中間已多了一個青衫書生,氣朗神清,仙骨姍姍,宛如天上金童一般。

  不但如何上臺,毫無所覺,就憑這份長相,也把四人給看呆了。

  那青衫書生衣袖微拂,慈因師太兩人穴道立解,他才轉向四位紅衣半老徐娘,慢條斯理的微笑道:「我還以為諸位有什麼真才實學,原來只不過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幻術而已。」

  為首的紅衣婦人聞言,不由臉色突變,嘿嘿冷笑道:「看不出你這小鬼頭,口氣倒還真不小,我修羅春神使,就考考你的真才實學吧!」

  話鋒一頓,雙眉一揚,又繼續道:「我姐妹四人自入中原以來,所見都是一些盜名欺世之輩,今天見你上臺身法,似乎有些門道,常言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功夫深淺,明眼人一望即知,也不必動刀動槍的,落那些俗套,不妨彼此先比一比小手法如何?」

  話一說完,柳一鳴立即朗聲道:「彼此印證原無不可,只是在動手領教之前,在下想要分清敵友,請諸位告知,此次遠涉中土,所為何來?」

  修羅春神使聞言,神色頓時大變,雙眉一揚道:「聽你的口氣,好像已經看出我們行藏來歷似的,那你不妨先說說我們是何人門下?」

  柳一鳴一聽,不禁輕輕一笑,毫不猶疑的道:「在下若連這點眼力都沒有,還跑什麼江湖,四位不就是西昆侖星宿海,阿修羅門下的修羅四相神使嗎?」

  話一說完,修羅四相神使不由大吃一驚,內心暗忖:「自己姐妹四人,一向很少涉足中原,這位少年書生怎的如此清楚?原來對方早已看出了,今日若不把對方路數弄清楚,這臉可就丟大了!」

  心念及此,修羅春神使神色立變,口氣一轉,笑道:「小兄弟眼力果然不差,我姐妹四人正是由西昆侖東來,因初履中土,對中原武林頗為陌生,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是何門派?」

  柳一鳴聞言,微微一笑道:「在下無門無派,至於在下是誰嘛,就是在武當曾勸阻貴教五行尊者東行的——『畸形兒』柳一鳴。」

  話聲一落,本來態度已漸趨平和的修羅四相神使,頓時神色劇變,修羅春神使冷笑一聲,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姐妹不惜跋山涉水東來的使命就是擒你這阻難本門東進的小鬼,帶回西昆侖星宿海囚禁,想不到一入中土,就碰上你這小鬼,還不趕快束手就縛!」

  她們聲勢滔滔,劍拔弩張,神態緊張已極,似乎立即就要動手過招的模樣。

  柳一鳴聞言不以為忤,只見他口氣一轉,倏地斂容正色道:「貴教行為不但違逆天理背悻人情,為患西域多年,星宿海已成為罪惡的溫床,如今竟妄想問鼎中原,似這種行為,豈能為正義所容,是以在下屢次阻止貴教東來人馬,並以良言相勸。

  今日對四位也不例外,希望能回頭是岸,回去稟告令師,善惡到頭終有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趕快放下屠刀,改過向善,西昆侖不失為修真養性的勝地,諸位如果仍不知悔悟,吾等絕不容生靈塗炭,道喪魔高之事情發生!」

  這一番義正嚴詞的話,只聽得修羅四相神使,個個怒火中燒。

  她們認為柳一鳴這一篇話,簡直就是向西昆侖挑戰,勉強捺著性子聽完,修羅春神使已嘿嘿冷笑怒叱道:「小子,少在這自吹自擂了,就憑你也配,今天若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還真以為西昆侖無能人呢!」

  話聲一落,立即又喝道:「看法寶!」

  只見她紅袖一揚,便有一點紅影激射而出,淩空化成一條丈八紅色巨龍,血焰金光繚繞,張牙舞爪,直向柳一鳴撲到。

  台下眾人初睹乍見,不由驚退連連。

  奇怪的是,儘管那條丈八紅色巨龍在空中不時張牙舞爪,十分威猛,就是無法逼近柳一鳴身前十丈方圓之內,好像有一種無形的潛力把它阻擋在外。

  滿天龍形怪影,恰似凍蠅穿窗,不得其門而入,只是一味淩空飛舞,電閃雷奔,化為一片紅光,在這朗朗乾坤之下,平添一件奇景。

  而柳一鳴神色自若,負手仰觀,似無事人般的觀賞著。

  修羅四相神使,見狀,不由暗自吃驚忖道:「師門法物,向來極為靈驗,威力極大無比,從來無人能擋,而自己功力又高過五行尊者,他們失手還以為是言過其實,如今看來,對方果真是一個十分難惹的人物!」

  心念及此,春神使一發狠,立即咬破舌頭,脫口噴出一團烈火,熱焰高漲,化為一片丈許紅雲,勢如濁浪排空,快如電光石火,向柳一鳴罩去。

  柳一鳴見狀,隨即輕笑一聲,道:「諸位遠來不易,既然存心表演,不妨多表演幾套精彩的節目,以自娛娛人!」

  話聲一落,直氣得修羅田相神使,媚眼圓睜,頓時齊聲嬌叱,竟然就地妙舞曼歌起來。

  柳一鳴見狀,心知她們已施展出阿修羅教最歹毒的「天魔落魄蝕魂大法」了。

  他唯恐傷了台下群眾,立即使出「萬化神功」將五人完全罩在裡面,以免聲音傳了出去,使台下群眾聞聽之後,進入幻境內元自焚而亡。

  四女使出了渾身解數,做出各種淫蕩醜態,喝破了喉嚨,豈知對方仍和往前一樣,似乎半點也不受影響。

  因而四女漸漸感到氣餒沮喪,不由停下了「天魔蕩魄蝕魂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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