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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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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頑石點頭動人心 洪妙妙本想是不是現在就指破柳一鳴的身份,此時,一見秦雙雙那焦急的模樣兒,心中靈機一動,道:「他並沒什麼,只是在感情上,他雖喜歡妹妹,但卻還……」 話未說完,泰雙雙已「啊」了一聲,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紛紛如雨滾滾而下,幽怨的道:「這是真的嗎?他,他另有心上人?」 洪妙妙輕輕擁住她,無奈的道:「這是事實,不過也並非無兩全之策,只要妹妹能退一步想,姐姐必能幫助妹妹達成心願的。」 秦雙雙伏在洪妙妙的肩上,嗚咽抽泣著,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洪妙妙輕撫著她的香背,做無言的安慰。 烏杖婆婆在艙裡看見外面的情形,雖然十分心疼,但是她知道這類兒女之私,最好讓兩個年齡相若,性情相投的人,互相開導解決,她雖然身為祖母,卻也是無此能力幫她解決。 秦雙雙伏在洪妙妙香肩上,哭了半晌之後,內心悲痛漸平,這才抬起淚眼,望了洪妙妙一下.輕聲問道:「姐姐,你能設法先讓妹妹見他一面好嗎?」 洪妙妙見她雙眼微紅,楚楚可憐,幾乎忍不住要將真相告訴她,但後來一想不妥,才道:「好吧,等我們到達太湖,姐姐一定設法找他來就是。」 秦雙雙聞言,芳心不由一陣安慰,感激的道:「姐姐對妹子這樣好,妹子衷心感激……」 話未說完,洪妙妙已微笑的接口道:「自家姐妹何用客氣,只要妹妹日後仍像今天一樣,對為姐坦誠相見,不存隔閡,知道為姐今日之所以如此,完全是為著妹子著想,就足令為姐欣慰不已了。」 秦雙雙聽不出她弦外之音,意在點醒自己,並且為她日後鋪路,因此聞言之後,毫不思索的答道:「姐姐大可放心,妹子並非忘恩負義之人,豈能以怨報德,日後只要姐姐一開口,妹子自當全力以赴,即使上刀山、下油鍋,妹子也不會皺一皺眉頭。」 洪妙妙聽得嫣然一笑,正欲開口,卻聽秦雙雙又繼續道:「姐姐,妹子另有要事,須與奶奶下船,咱們一個月後在大湖見面好嗎?」 話聲一落,立即一面舉手抹去淚痕,一面翩然奔入艙內,低聲對烏杖婆婆說明下船之意。 烏杖婆婆一聽,內心雖然十分訝異不願,但卻又知道強她不得,只好點頭同意。 秦雙雙見奶奶點頭答應,立即吩咐駛船船家,停泊靠岸。 此時,船己進入長江多時,順流而行,船家將船緩緩靠近右岸,秦雙雙將隨身包袱收拾妥當,未待船隻停妥,離岸尚有八九丈遠.隨即向洪妙妙辭別,拉住烏杖婆婆輕聲喚道:「奶奶走吧!」 話聲未歇,兩人一換真氣,晃身向空中拔起,一掠七丈,在岸邊叢生的蘆葦,輕微一點足換氣,拔身再起,撲上岸去。 洪妙妙站在甲板上,直至兩人身影消失無蹤後,才吩咐船家,繼續揚帆前行。 她看著船家掛起船帆,輕舵駛入江中,這才想起,怎麼大半天不見柳一鳴呢? 一想起柳一鳴,她立即轉身走入後艙。 她推門進去,一見柳一鳴俊瞼上的淡淡掌印,以及他那默默不樂的神色,芳心一驚,急忙問道:「弟弟你怎麼啦?」 柳一鳴聞言,立即將方才所發生之事,說了一遍。 洪妙妙聽完之後,立即在柳一鳴床上坐下,眼中流露出無限關切與痛惜,玉臂微抬,纖掌輕撫在他的左臉上,幽幽一歎,道:「想不到這丫頭還真狠,下手竟然這麼重!」 話鋒一頓,又道:「我實在想不到她會這麼野蠻,我實在是為了大家好啊!」 話聲一落,柳一鳴隨即疑惑問道:「姐姐,你……」 洪妙妙未待他話說完,又繼續道:「弟弟,我瞭解自己的處境與身世,雖然你很樂意結納於我,但是你的家中尊長眾多,是否也願意接受我這個異族之人呢?再說,古有明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柳氏門中,只得你一子,老入家膝下無子,卻都寄望你子息繁多,繼承香煙,即使他們因為你的關係,而勉強接受於我,卻也絕不會以我一人為滿足,我雖不是善於撚酸吃醋之人,卻不得不承認,日後若長輩作主,替你另娶些下三不四的女人進來,的確會使我大大的感覺難堪……」 柳一鳴聞言,內心暗忖:「妙姐姐所言甚是,日後除非自己棄家不歸,否則她這種推論,極有可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心念及此,他正想出言反駁,洪妙妙卻早已著出他的意思,並且出聲阻止道:「我瞭解你的意思,但你不能永遠不回家呀!」 柳一鳴聞言,立即將溜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想起家中長輩,對自己疼愛有加,親情深似海,自己何能棄之不顧? 洪妙妙又道:「既然要回去,老人家的主意,你敢違抗嗎?」 話聲一落,柳一鳴內心暗忖:「不遵父母之命,豈不是成了不孝之人。」 心念及此,便默不作聲。 洪妙妙見狀,又繼續道:「與其讓老人家強迫你去娶那些陌生無知的女人,不如我們自己先行設法,我因見雙妹妹人不但長得漂亮,而且又純真活潑,所以姐姐才存心結納於她!」 柳一鳴聽完這番話之後,不由大受感動,俊目中閃泛著感激的淚光。 兩人四淚眼凝視,好半晌才倏地擁抱在一起。 兩人正一和好,相擁繾綣溫存,一時艙中春意盎然,頓時忘卻了身在何處。 長江江水浩瀚,順流的船隻,疾下宛如飛矢,一瀉千里,人在艙中,飄飄渺渺,別有一番滋味。 正當柳一鳴、洪妙妙兩人,在艙中恣意溫存,渾然忘我之際—— 驀然傳來船上舟子,大聲驚呼,聲音哀絕,似遇著極為可怖之事。 艙中兩人頓時驚醒,連忙一整衣衫,起身推窗望去,只見下游十丈遠近,兩山對峙,相距約三四十來丈。 此時江面上,突然浮起一條鐵索,懸空五尺,粗逾兒臂,前行莊自強的坐船,收帆轉的不及,「哢嚓」、「噗通」、「嘩啦啦」連聲巨響,船頭已撞在橫江鐵索之上,艙板立即有如摧枯拉朽的破裂了一大片,滯留在鐵索邊,緩緩向下沉去。 那船上舟子,一個個大驚失色,有的早被那一震之威,摔入江中,沖出老遠。 那些未落水的,也急得團團亂轉,不知如何是好。 船艙中的莊自強,和「四壯士源局」的四劍客,因為事出意外,來不及防備,也個個跌跌撞撞,衣衫不整,灰頭土臉的跑出船艙來。 柳一鳴的坐船,與莊自強的船相距只十余支,加上順流船行甚速,轉瞬間,已駛近鐵索,眼見已堪堪要上去了。 船中舟子,水上生涯已有經驗,見狀便知這橫江鐵索乃是左右雙雄所設,專為攔阻來往長江的商船,殺人搶劫之用。 這些以船為家的舟子,不要說沒有能力與左右雙雄相抗衡,即使有這種能力,也無法將這疾逾奔馬的船隻給停下來。 柳一鳴見狀,也顧不得化裝易容,為了爭取時效,更不及告訴洪妙妙,立即「嗖」的穿窗而出。 身在空中,手指一劃,「嘩啦啦」一聲,將帆索劃斷,布帆落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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