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軒 > 江湖怪胎 | 上頁 下頁 |
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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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暴雨如盆傾注,雖然馬頭馬尾,已經全濕透了,但自己身上卻是滴雨未沾。 他初時甚感驚異,繼而一想,不由猛拍一下後腦勺,道: 「唉!我怎的這麼糊塗,竟忘了囊中的龍珠,具有分水的功效啊!」 說完,心想:「現在既不虞雨水沾身,何不趕上一程,到丹陽投店。」 心念及此,立即一帶韁繩,放緩馬速,撥轉馬頭正欲返回官道時,驀聞山上傳來一陣打鬥怒叱聲。 柳一鳴聞聲,不由訝異的暗忖道: 「這會是什麼人呢?有何不解之仇。竟然會不畏風雨,在大風雨中搏鬥呢?」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油然生起了一探究竟的念頭來。 柳一鳴悄悄下馬,在烏錐馬的耳旁低聲了幾句後,立即一展身形,施展「大挪移遁法」,一飛沖天,往山上飛去。 茅山高五百二十公尺,屬於江蘇省句容縣,但卻伸展到涑陽、涑水、丹陽和句容四縣的地方。 它在句容縣南,形狀像句字三曲,所以又叫「句曲山」,句容縣就是因此得名。 茅山有三座峰,正中間的叫大茅峰,另兩峰,一叫中茅山,一叫小茅山,所以茅山又叫「三茅山」。 茅山是道教的聖地,每年三月十八日、十二月二日,茅山特別的熱鬧,各地方的人都會前來進香。 柳一鳴一到山頂,隨即隱身在枝葉之間,放眼望去。 只見山頂上有一座道觀,那道觀建築得十分宏偉,占地極廣,占住了整個山頭。 觀門前大理白石,雕了一座丈八牌坊,上面刻有四個金漆的鬥大草篆「華陽道觀」。 牌坊下,有一塊八丈方圓的廣場,場中碧草如茵,此時廣場中,正有三名青衣道人,手持七星劍,圍攻著一名手持金戈的白衣少年。 那手持金戈的白衣少年,正是在太平鎮上,柳一鳴極欲結交的杜君平。 金戈杜君平不愧是泰山派掌門的首座弟子,一身功夫果然十分了得,展開「金戈十二式」,在三名道人的三才劍陣中,依然不斷的搶攻著。 雙方似乎有什麼深仇大恨,個個出招狠毒,恨不得一劍一戈,將對方擊斃。 只見得隱身在枝葉間的柳一鳴,直皺眉頭,心中對四人忘死的惡鬥打法,頗不以為然。 但是,一來雙方似乎功力悉敵,一時難分高下,二來,他並不清楚雙方結仇的經過,不便冒然出面。 因此,他在樹上靜觀其變,等候廣場戰鬥的變化,同時借這個機會,吸收雙方武功的長處。 正當他心神領會之際,道觀中倏然傳出一聲清嘯,嘯聲高亢入雲,震耳欲聾。 柳一鳴聞聲,不由暗忖道: 「這人好深厚的內功!」 心念畢,只見那道觀中,隨著嘯聲縱出一道人影。 聲落人現,廣場中頓時多了一個年約五旬面目清瘦的道人。 那道人身穿黃色道袍,頭戴通天冠,頷下黑髯及胸,雙目射出懾人寒光,神色冷傲異常,一見即知,必是個心高氣做,功力高絕的厲害人物。 那黃袍道人靜立在旁注視了一會兒,才出聲喝道: 「通通給我住手!」 喝聲雖然不大,但聽在酣鬥中四人的耳裡,不啻是一聲焦雷,震耳驚心。 杜君平聞聲,臉色微變,手中金戈一緩,另外三名青袍道人,「刷、刷、刷」三聲,暴退一丈開外。 三人隨即向黃袍道人,無言的稽首一禮後,「嗆!」的一聲,三支長劍同時入鞘,並排站向那黃袍道人的身後。 黃袍道人神態冷傲,滿面不屑之色,冷眼打量了杜君平一眼後,隨即背負雙手即仰面望天,冷哼一聲的問道: 「你這娃兒,叫什麼名字?看你的招式,分明是泰山鐵劍老道一脈,為何無端的跑到我華陽道觀撒野?快快從實道來!」 話一說完,只見杜君平雙眉一挑,星目煞氣一間即逝,似乎有所顧忌,但仍大刺刺地道: 「少爺正是泰山鐵劍真人門下首徒金戈杜君平,老道何人?」 話聲一落,黃袍道人倏的仰天長笑,聲似裂帛,久久不絕。 道人身後的三位青袍道人,似乎受不了他那聲刺耳的笑聲,一個個皺眉疾退。 柳一鳴隱身的大樹,距離場中約有六丈,但因他已將「萬化神功」練至化境,所以並沒有什麼感覺。 但那金戈杜君平,不但距離近,而且內力不及黃袍道人深厚,此時與他對峙.不甘後退示弱,那份活罪,可真是難受到了極點。 儘管他勉力運功相抗,卻仍是渾身乏力,額上冷汗直冒。 黃袍道人見狀,立即停止笑聲,不屑地冷嗤道: 「道爺還以為小子你有多大本領,原來也不過如此,真虧鐵劍那老牛鼻子,竟能放心,讓你下山行走江湖。」 說完,雙目一睜,精光暴射,聲嚴厲色又道: 「道爺若非怕江湖中人恥笑道爺我以大欺小,就憑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作為,跑到我華陽道觀叫陣的態度,即使不把你當場擊斃,也非得留下點記號不可!」 話鋒一頓,又道:「不過,道爺念在你那雜毛老道師父,有過數面之緣,今日就給他個面子,放你下山去吧!」 金戈杜君平仁立在當場,被道人一陣辱駡,直氣得他俊面一陣青一陣白,怒火中燒。 想他金戈杜君平,自出道以來,未遭敗仗,早已養成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狂妄性格,素來只有他責駡人家的份,想不到今日竟會被黃袍道人罵得狗血噴頭。 這口惡氣,叫他如何忍受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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