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軒 > 江湖怪胎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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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自己的身體被那股力量,帶著轉了起來,速度愈來愈快,力量也愈來愈大,自然是更無法掙得開,只感到身體像被一隻無形的、巨大無比的手掌捏住,硬往一個漩渦中心拉去一般。 內心暗叫一聲:「糟了!」突然感到那腰上所纏的東西,好像被什麼咬住,在猛力往漩渦的方向,拉了過去。 內旋和外拉兩股力量一撐,頓時感到腰痛欲折,一陣急疼攻心的情況之下,柳一鳴再也忍受不了,隨即痛得暈了過去。 花開兩朵,話分兩頭,外面的天色漸漸的昏暗了,含鄱口的五所樓中,都一一燃起燈火,正中央寬敞的餐廳裡,燈火一片通明。柳家五老和妻秦妾僕役,都俱聚集一堂,唯獨不見了小一鳴。 老大柳文龍性子最急,叱問丫環,道: 「小少爺到那裡去了?」 專事服侍柳一鳴的丫環翠玉,顫驚驚的回答道: 「回稟……大老爺,小少爺做完功課後,說要到外面去找三王老爺……」 話未說完,老大柳文龍望著三弟文獅問道: 「老三,鳴兒有沒有去你那兒?」 老三柳文獅聞言,立即搖頭道: 「小弟一早就出門采草藥,也是方才回來而已。」 話一說完,眾人才發覺事態嚴重,於是喚來了所有的家僕、丫環外出尋找,經過了一夜的找尋、仍不見柳一鳴的蹤跡。 日子一天,二天……,一個月過去了,而柳一鳴的蹤跡,猶如石沉大海一般茫無半點消息。 柳家五老經過了一個月的憂戚、思念與焦灼,五人病倒了四人。 經過老三施診之後,柳家四老才相繼痊癒,但老年人身體生過一場大病後,全部衰弱了下來。 為了避免老哥們觸景傷情,柳文獅斷然在柳一鳴失蹤後的第二年,立即舉家遷至南昌城,只留下一名老僕看管房子。 柳一鳴痛暈過去之後,經過了好久,好久,他才悠悠地醒了過來。 此時,他只感到整個人仿佛被捏成兩截似的,腰部似乎已完全失去了知覺,略一掙扎,就感到背脊有如刀割膠的難受。 他勉強將眼睛睜開,發覺四周一片黑沉沉的,空氣裡充滿了潮濕的氣味,眼睛睜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適應過來,比方才較為清楚一點,這時才想起自己是因為採摘翡翠綠芝果而失足墜下來的。 心念及此,側身轉頭一看,那串翡翠綠芝果還緊緊的捏在手裡,連忙將那串翡翠綠芝果拿了過來,挑了一個最大的,塞人嘴中。 用牙輕輕一咬,一股清香無比的甜漿,頓時塞滿了一嘴,咽下之後,果然是天府奇珍瓊瑤燦種,沒有多久,體內就感到有一股熱流,慢慢從小腹裡面,向四肢擴散開來。 那股熱流到了腰部受傷的地方,似乎稍微受到一點阻力,不久,隨即就讓它沖了過去,原來失去了知覺的部份,卻感到酸酸麻麻地,十分不好受,尤其是那幾節脊骨,裡面更感到癢得難受。 柳一鳴因為沒有練過武功,自然不懂運氣調息幫助藥力運行,是以,只得咬緊牙關,忍受煎熬,那一份活罪,可就真夠他受的了。 幸虧他幼年經過三伯父柳文獅,不時以靈藥浸泡他的全身,否則,恐怕最初在漩渦之中,為兩股力量對抗的時候.即使不被拉成兩截,也一定會脊骨中斷,內臟移位,人早已經死了,雖然有天府奇珍翡翠綠芝果。也是無能為力了。 當那股熱流自然地循著經脈運轉一周以後,身上酸麻癢的感覺立失,就連最初感到被捏為兩截的痛苦幻覺也一起消失了。同時,一雙眼睛,比以前顯得明亮得多了,柳一鳴還真不敢相信這樣一顆小小的果子,竟會有如此大的功效。 他試著爬起身來,不但背脊不再像刀割一樣,而且毫不費力地就站了起來,心中不禁大喜,對於自己受了這麼大的危險,認為非常值得。 心裡想著:「如果自己拿回去孝敬伯父母和父母親以及叔父嬸嬸們,真不知幾位老人家會怎麼樣的高興呢!」 心念及此,當他仔細將四周的環境一看,不由呆住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孤寂感覺,倏然湧上心頭。 原來自己覺置身在一個不見天日,仿佛一座天然地窟似的崖洞,對著潭水的一面,有一道一丈多長而向下傾斜的通道,由上往下望去,看得清楚那一個像古井似的深潭,四面峭壁高聳,上窄下寬,圍成一個方圓幾十丈的大洞。 因為柳一鳴此時的位置。是在潭水的邊緣,根本無法看到上面,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麼的高。 但是那一股潭水,並不是靜止不動的一池水,水源從何而來,毫無源頭可尋,可是在柳一鳴在身的這座崖洞的邊上,卻有一個極大的漩渦,很顯然的在潭底必定有一個大洞,和外面的鄱陽湖相通,潭水由此向外渲泄,因此才會形成這種情形。 柳一鳴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逃脫過這一劫的,他不禁沉思起來,直到此時他才感到自己的腰腹,尚被一件東西纏著,連忙低下頭來一看,原來是一條長達十幾丈的金色細鱗的長蛇,繞在自己的身上。 這條長蛇雖然已經死了,但那纏著自己的尾巴,卻仍緊緊地繞住並未鬆開,順著長蛇的身子看去,這才發現蛇頭的部份已被大黃緊緊地咬在嘴裡。 大黃著上去似乎已經沒有呼吸了,在距離自己幾丈遠的地方,一動也不動的躺在那裡,柳一鳴趕忙走了過去.此時又發現大黃的兩隻前腳,緊緊地攀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面,腳爪也已經破裂了,而且還在流著鮮血。 柳一鳴見狀,頓時明白自己一條小命,全是大黃拼命救出來的,如今見它為了拯救自己而倒斃在地,不由悲從中來。 只見地蹲下身來.輕撫著大黃濕淋淋的軀體,悲痛得哭了起來。 但是當他的手指,輕輕的接觸到大黃的身上之後,似乎感到它的肉體,仍在輕輕地顫動著,急忙用手一探它的鼻息,還有一點微弱的呼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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