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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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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內青霧排出,萬家愁與來香一前一後將阮瑩瑩護在中間,揮掌推開毒霧。遠處樹上,嗽脈鳴叫的幾隻鳥突然呼聲,抖落於地。 待毒霧消散,萬家愁隻身走入洞內。 這蛇神殿裡依舊腥氣撲鼻。 站在井欄邊觀望,不由得渾身一驚。 井下數千條毒蛇竟然全被青木君的毒氣蒸死,且根根挺直。 這些死蛇聚在一起,竟比活著的時候還要陰森。 只有那玄水君等四條巨蛇還安好無恙,甚至連陣勢也未變。 可在萬家愁眼裡,那蛇陣卻有一大大缺口。 青木君的位置閑著。 他提起天蠶絲,按金、水、火、土之位挽了四個活節,從空缺的水位緩緩吊入井內。 按照際瑩瑩算好的五行陣的換位之法,將天蠶絲吊入後,悄悄抖開。 天蠶絲柔軟無比,井底深逾數丈,若尋常人,想擺正它如何可能? 但在萬家愁手裡,卻輕而易舉,內力通過蠶絲傳到頂端,隨心所動。 圈套擺好,淩空出指,攻向離火君。 他的指力雖強,但距離甚遠,也毫不能傷對方分毫。 可那股殺機透入,眾蛇驚起,迅速換位,盡皆八套。 拉住天蠶絲奮力一抖,如前一樣又將它們釣了出來。 不過這一次不是一條,而是四條,拴在一起,重達數百斤。 啪啪幾摔,便已僵直,萬家愁飛身躍起,拉著天蠶絲踴出洞外。 藏在壁後的來香和阮瑩瑩只看得人影一閃,萬家愁已經無影無蹤。 他來到排雲崖邊,掄起天蠶絲,一頓猛摔! 紅、白、黃、黑毒計飛濺,似彩虹一般,向深谷間飄散。 萬家愁跪在崖邊,痛哭失聲。 他想起了啞婆婆。 如果沒有她所贈的天蠶絲一問能破得了這五行蛇陣? 使別的繩索,略粗些便能被五蛇察覺,細者又焉能釣得動巨蛇? 五行蛇陣一破,井內已無險,萬家愁帶著二人下到井中。 雖然明知井底全是死蛇,阮瑩瑩還是嚇得渾身發顫,拉著萬家愁的手不敢鬆開; 就是宋香也有些懼怕,緊緊傍著萬家愁,寸步不離, 此刻這二人心中已全忘了自己還會武功,將自身的生死安危,全系在了這一個男人身上。 萬家愁領著她們,走到那晶瑩的白玉門前,輕輕一推。 門無聲地向內張開,露出一條白色通道。 三人走進去,門竟在身後無聲自閉。 洞內雖無燈,卻並不黑,頂上工壁通明。 三人均知外面地形,度得出這通道應在深山之內,那頭頂的土壁光從何來,無法得知。 回頭望望,石門平滑無比,絕無任何把柄可著力,顯然從裡面再打不開。 萬家愁推推,紋絲不動。 看來要想出去,只能另尋出口了。 好在空氣清爽,毫不氣悶,由此可知前面目還有生路,放心向剛。 走約十數丈,路向右轉。 眼前突現一塊玉壁,上書兩個綠色大字:福田。 三個心中均是一震, 轉過五壁,金光燦然,五六步外,竟是一道金門。 輕輕一推,金門洞開,豁然開朗! 眼前突現一座大廳,方圓數百丈,白玉作項,翡翠鋪地,小溪潺潺,奇石環立,石桌石椅,一應俱全。 阮瑩瑩和來香不由得驚呼出聲,拍手跳躍。 萬家愁伸手扯住了她們。 二人一愣,立刻嗟聲。 從一座假山後轉出一人,儒服方巾,手搖摺扇,風度翩翩,汾酒俊逸。 向萬家愁拱拱手,道:「萬兄果真當世奇才,能赤手空拳破五行陣者,君乃天下第一人。」 萬家愁也拱手道:「段兄已在我先,何必過謙?」 段天民微微一笑,眼望著宋香道:「宋使者,莊教主沒白疼你,果真孝心可佳。」 宋香冷冷一笑,道:「可惜,他老人家一世英名,最終還是看錯了人。」 段天民的臉抽搐了一下,迅速恢復了原態,看著阮瑩瑩笑道:「這位佳麗可是智慧仙人阮雲台先生的千金瑩瑩小姐麼?」 阮瑩瑩一愣,道:「你何以知道?」 段天民得意地一笑,道:「有道是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這也不足為奇啦。」 阮瑩瑩也笑笑,道:「唉,我險些上了你的當。有鄺真真在你這裡麼。」 段大民不在意地一笑,抬手肅客:「既然來了,何不進來一敘?」 萬家愁不動,冷冷地道:「鄺真真呢?你將她弄到哪裡去了?」 段天民仍面帶笑容:「看不出,萬公子不僅英雄豪氣,還善會憐香惜玉。真真,出來見客。」 隨著話音,鄺真真從假山後轉出來,她對宋阮二人視若不見,只對萬家愁點點頭道:「你來了?」 萬家愁道:「鄺真真,你果真與他一路麼?」 鄺真真看看段無民,低聲道:「是。現在,我正在和教主修練神功,你見到我,已盡了力了,請回吧。」 萬家愁看著她。 鄺真真依舊是那麼美麗,可眉眼間卻添了不少怪戾之氣,惹人生厭。 萬家愁道:「真真,邪魔歪道,不練也罷。你照照鏡子,便知得失。跟我走。」 鄺真真突然煩躁異常,根根地道:「你算什麼人?也配來指責我?萬家愁,你也知我鄺真真是什麼人,不要惹我!」 萬家愁歎了一口氣,道:「罷,人各有志,不便強求。你們不走,將莊教主交給我,我帶他走。」 段天民看看鄺真真,笑道:「真真,你看呢?」 鄺真真怒目圓瞪,直視著萬家愁道:「萬公子,你也想尋修羅大潛能寶典麼?天下男子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我數三個數,你若不走,莫怪我不客氣!」 萬家愁未料她會突然翻臉,有些不知所措。 鄺真真卻毫不客氣地數道:「-、二、三!」 「三」字出口,人已飛躍而出,向萬家愁撲了過來。 萬家愁將身一閃,躲過她這一擊,心中一凜。 二人雖未接手,卻也知鄺真真武功突飛猛進,已非幾日前可比。 看來都是那負心竹的功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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