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翎 > 天絕刀 | 上頁 下頁 |
一一七 |
|
無嗔上人道:「我也不知道。但如果只有剛才兩個鬼,大概可以拼一下。」 人人對無嗔都極有信心,甚至認為如果他也沖不出的話,大夥兒死了也位得,因為他武功之高簡直更超過冷見愁。 既然連他都不行,便沒有人認為「敗亡」是冤枉的了。 殊不知無嗔剛才表演一手,主要是看得懂閻曉雅「唇語」。知道她叫小那如何配合,故此能事先趁避而看來象神仙一樣。 小鄭立刻縮回頭,還把牆洞用磚塊牆回原狀。 他迅即向大廳那邊查看,耳朵都可從磚縫聽到無嗔與三女的說話。 只聽雪婷驚訝聲音道:「大師,你吃什麼東西?」 元嗔上人道:「嘻,哈,你這饅頭也從未見過麼?」 雪婷道:「我當然見過,但饅頭裡好象夾有很香的鹵牛……」 無嗔道:「你未見過吃葷的和尚麼?」 雪婷道:「你喝的是什麼?」 無嗔道:「這個扁形銀匣子裝著大半斤洋河高梁。」 雪婷道:「我意思說你忽然又吃又喝,敢是肚子很餓?你常常帶著饅頭和酒?」 無嗔上人道:「不,但聽冷見愁講,此地有極厲害的毒教高手,可能是李碧天吧?反正他叫我事先準備一下,萬萬不可吃粱家東西。」 小鄭忍不住挖開幾塊磚伸頭出來,道:「但我明明見你吃喝過。」 無嗔道:「那是最開始之時,他們還未聽完冷見愁消息,亦沒有出去過。憑那梁永佳小子的毒功我都不怕。喂,大廳那邊怎樣?」 小鄭道:「至少點了五十盞燈,光亮得使人眼睛幾乎睜不開。但一個人都沒有,只在正面底牆下多了幾塊屏風,屏風後有一張大師椅。 無嗔上人道:「這等陣勢酒家也弄不懂。有誰能猜出一點頭緒?」 徐小茜道:「小鄭,你離太師椅遠不遠?」 小鄭道:「遠得很,至少有四五丈。」 徐小茜道:「可惜得很,這個距離你的吹針一定用不上?」 小鄭道:「正是,兩丈之內才管用。」 徐小茜道:「我獵大師椅坐的必是首腦人物,可能就是梁松伯。但何以用屏風圍住我就不明其故了。」 小鄭道:「那四塊高窄屏風畫著奇奇怪怪圖形,又貼有很多符號,看來卻邪氣得很。」 雪婷道:「那上而一定有鬼,小鄭你千萬別招惹。」 小鄭縮回頭,牆洞又迅即填好。 雪婷道:「大和尚,你別只記得吃肉喝酒,快給大家想想辦法呀。」 無嗔上人道:「我其實是個假和尚,但不是花和尚。飲酒吃肉殺人放火都行,卻從不打女人主意。」 雪婷邪道:「為什麼?女人你看不順眼?或者是練童子功?對,一定是童子功,否則你武功哪能這麼好?」 她說這些話好象理所當然,反而無嗔上人覺得不好意思而臉紅。怪不得冷見愁要逃。敢情雪婷不好招架。 但何以她仍然顯得很可愛?冷見愁落荒而逃真是為了她的野性率直麼? 還有消純雅淡如一場幽夢的閻曉雅呢?那溫柔如春水,能使男人「不辭冰雪為卿熱」的徐小茜呢?冷見愁為何要「逃」呢? 光明溫暖暖的陽光,一視同仁通照人間,粗陋茅屋內因此很明亮很暖和。 茅屋處處皆有,但搭蓋在寬闊豪華府第的幽深花園中卻極少見。 尤其住在茅屋內,睡在粗硬床板上。伴著蟲蟻蚊子,四壁蕭然。 住的人居然是天下最富有者之一的雷傲侯,那就的確叫人難以置信了。 甚至紐連四這種不大露了表情的人,看看茅屋之後也驚訝得瞪眼張嘴說不出話來。 雷傲候雪白的頭顱點幾下,淡淡道:「不必問我為何舒舒服服的房子不住,卻住到這等所在。你就當是一個孤僻老人的怪癖吧?」 連四當然再也不會問他這件事。 雷傲侯讓他在窗邊一張會咯吱咯咯吱響的椅子坐下。 又道:「雪婷去了很多天,我很擔心。」 連四不回答,只輕輕歎了口氣。 那個象野馬般任性的美麗女郎,誰能給她加上一副轡頭使她們馴服? 雷傲侯又道:「我老了。所以常常回憶過去許多事情。也忽然非常惦掛擔心我唯一骨肉。」 他說的當然是雪婷,因此連四又輕歎一聲。 雷傲侯望著門外太陽光下的樹木青草,說道:「我除了向你抒發對雪婷的想念之外,還有一些與你或她都絕無關係的事情想告訴你。因為如果我忽然一睡永不醒來,這些事情世上就只有你知道。」 連四很想反問他,既然這些事跟雪婷或自己都不相干,何必知道呢? 但他終於忍住。雷傲候的確太老了。那一頭雪白的頭髮叫人不忍阻止他說話。 連四不久就發現自己做對了。因為雷傲候所講的武林秘聞,有些似乎與冷見愁有關。 後來有一件根本就是雷傲侯和冷見愁連四三個人的事。 雷傲侯道:「你一定聽過『惡人譜』這個名稱吧?」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