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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梁永佳忽然道:「爹,與其找尤二怕出手。何不邊李碧天?你不是說李碧天天下第一,尤二怕只能算毒教第二高手?」

  梁松柏道:「照你這樣說,天下修煉符號法術幾千幾萬人,亦只有一個『惡仙人』韓自然成就高於我。我為何不邊他代我出手?」

  梁永佳一怔,道:「對,我從未想到過。但如果第一高手已不存在,你當然就變成第一了。」

  梁松伯道:「孩子,別把事情瞧得那麼簡單。第一高手名義封我有什麼用?所以我要千方百計制住韓自然。我們兩人加起來就比第一高手還高明。你明白麼?」

  就算傻瓜也會算這個帳。梁永佳連連點頭,露出萬分欽佩神色。

  梁永珍出出一下就回來道:「爹,那和尚居然沒事。據說二弟一離開之後,他不叫菜不吃喝酒。這小子象很不簡單。」

  梁永佳道:他自稱亦是毒教高手,可能瞧出痕跡。」

  梁松柏道:「我想知道他武功毒功那一種高明?永珍你說該怎麼辦?」

  梁永珍道:「我已經想過。如果他武功高明得可以比美『飛天鷂子』吳不忍,那就肯定此來必有圖謀.亦可肯定他剛才計算砧決測度距離是想一招刺殺你。」

  梁松柏很滿意連連點頭。梁永珍向他弟弟說道:「有個消息順便告訴你,冷見愁的確很不好惹。那飛天鷂子吳不忍巳潛入過『囚仙莊』見過韓自然。雖然韓自然目前無力反噬。但吳不忍見過他,一定給冷見愁幫助不少。」

  梁永佳震驚道:「囚仙莊也有人人得去?」

  梁永珍道:「囚仙莊雖然有十道禁制,包括法術毒物武功。但還有一個地方是不能封鎖的死角,就是莊子中心的天空。但這個死角除非有人能象飛鳥滑過百丈之遠的禁製圖方能侵入。吳不忍就是那只鳥。他外號『飛天鷂子』果然名不虛傳。」

  梁永佳喃喃道:「誰想得到呢。到他出來時當然容易多了。隨便躲在任何一輛馬車,甚至抓一個人帶他出莊都行。我真的幾乎不能相信有這種事發生。」

  梁松柏道:「過去之事歎悔無盡,先顯眼前要緊。」

  梁永珍道:「我想請爹爹親自施展『冥陰無涯』之術,定可試出無嗔上人有沒有奸媒。如果他武功雖高卻仍比不上吳不忍。可見得他果然只擅毒功,大概不會是冷見愁的奸細。我們可把他暫時移置徐小茜三女房中,當然亦可順便聽只他們交談。」

  梁永佳問道:「吳不忍武功高到什麼程度?」

  梁永珍搖頭道:「不知道。但他既然可以跟爹一樣,有資格列入『惡人譜』小,當然有驚世駭俗的造詣。」

  他們三人忽然都不作聲。其中梁松柏簡立好象墜入夢鄉閉起雙眼。

  門口和窗子的光線漸漸黯淡,映出一片詭異神秘氣氛。

  大廳內陽光線也忽然大為暗淡,好象突然已到黑夜邊緣。

  無嗔上人忽然一怔,因為那三個健美而又正在咕咕呱呱笑語的女郎忽然先後沉沉睡著。事前連一個呵欠都沒有打過。莫非她們都幾天沒有睡覺所以忽然墜入睡鄉?

  他用眼睛鼻子甚至皮膚觸覺。亦查不出絲毫有人施毒跡象。他寧願有人使毒,否則她們的表現就太詭異太不可思議了。

  光線不但越發暗淡,四下竟然出現迷迷濛濛像是起霧情景。你曾否在高山被濃霧吞噬過?那種經驗實屬於「難忘」一類。而現在無嗔上人正有此種感覺。

  但他面上笑容一點未變,居然還有「嘻嘻」笑聲。別人一定感到奇怪,如此處境如此孤單中究競有什麼位得發笑呢?

  無嗔上人站起身,肥大身形開始向廳門口行去。突然間霧更濃空氣也冷得有如冬震的山巔。

  他依然嘻嘻而笑。他竟然「看見」自己肥大身形投索地蹣跚地向前行去。

  現在已是必須當機立斷瞬間。他可以掣出緬刀施展人刀合一無上刀術飛小廳外,任何陣法任何邪術絕對攔阻不住他。

  但他也可以用隔岸觀火的心情「看」著自己軀體一切動靜。它將會一如常人對外境壓力刺激生出種種反應。但當然很危險,若是此時有人存心殺他則簡直是易如反掌。

  無嗔上人終於任得軀體在寒冷濃霧中迷茫齲行。他必須隱藏起「人刀合一」的刀術,否則永無殺死梁松相機會(對方知他煉就如此可怕刀術,以後根本連面都見不到)。同時他亦想知道大廳中發生了什麼事?何以好象忽然到了迷茫荒野看不見又頭腦昏沉?

  濃霧似乎無涯無際,前路茫茫永遠走之不盡。霧中偶然有人影出沒,但誰都知道那一定是「鬼」而不是人。

  人既孤單心更空虛寂寞,以及濃得可以抓在手裡的恐懼。無嗔上人嘻嘻笑聲已變成嗚咽一樣,因為他已賓士了千萬裡,筋疲力竭卻還逃不出昏沉恐僅。

  他忽然昏迷倒下。肥大身軀離那方桌只不過七步而已。

  梁松柏和兩個兒子走人大廳時馬上回到白天人間。他們站在無嗔身邊俯視他。

  梁永珍道:「能夠支持七步倒下已算得是高手了。」

  無嗔雖然軀體昏迷跌倒,象死豬躺著不動。但另一個「他」還能聽能看。「他」甚至惋惜軀體一時不能恢復如常,更不能提聚最精純功力以施展無上刀術。否則眼下倒也是一舉殲滅梁家父子絕妙機會。

  梁松柏道:「他武功程度已知。又能看破李碧天手法,顯然是毒教一流頂尖高手。我們不可過於屈辱他,如果我們想收買他的話。」

  毒教之人有個特點是眶必報小氣得很。所以這一點大家都同意。

  因此無嗔上人悠然回醒時(指軀體而已)。剛點亮的燈燭照出徐小茜閻曉雅雪婷三女嬌容豔面。同時亦能看清楚自己雙手雙足並無銬鎖。比起她們狼狽情狀當然會覺得很滿意很滿足。

  他一骨碌起身行走跳動過證明全無問題之後,反擊一下子坐回地板,不停戰頭皺眉,作苦苦思索狀。

  就算剛出道很稚嫩的人亦知道這刻必定有人暗中監視,何況無嗔上人久曆江湖,比老狐猩還精?所以「作狀」演戲。是很重要一步棋子。可異沒有對手格檔合力演出。

  他不知何故忽然想到徐小茜。聽說這女孩子是「靈犀五點金」首腦,智慧過人見認淵博,她會不會也是假裝受制待機行事?

  當然有些人會考慮到「假裝」後果,尤其是她們身為女子。即使幸能不死,也極可能被男人蹂躪淩辱。

  不過這只是普通人想法而已。她們既能行走江湖亦曾享有盛名,很多想法便很大膽很看得開。決不斤斤計較失貞被玩弄之事。

  上面那些理論只想證明徐小茜等人膽敢假裝受制,但她們的能力做得到麼?

  其實懷疑徐小茜當時未曾受制的資料還是梁永佳第一次帶他來看三女時告訴他的。現在三女神智都恢復如常,六雙眼睛凝集他身上。但如果徐小茜當時並未受制,那就必有寶貴資料可供交換。

  他從地板站起身。瞧也不瞧三女一眼,逕自向門口行去。

  房門大開,外面雖是一片黑暗,卻仍可測知無人把守。

  無嗔上人向門查看一陣,邁開大步伐卻小心翼翼路出去。除了動作顯出小心謹慎之外。他的招牌笑容也好象有點勉強。

  他的腳剛一伸門檻,房間燈光陡然一暗,陰風四起。所有的人包括無嗔上人在內都看見一個沒有頭的鬼魂,離地數尺飄飄蕩蕩擋住去路。

  左邊另有一個舌頭很長頭髮披垂的白衣鬼忽然出現。長長舌頭一下子碰到無嗔上人肥胖面頰上。

  無嗔上人一個跟鬥翻遲七八步。定睛看時燈光卻已恢復明亮,門口空蕩蕩哪有鬼魂。

  他摸摸被鬼舔過的面頰,又拍拍光禿腦袋,道:「我的媽呀。那舌頭好冰好冷。絕對不是假鬼……」

  雪婷嚇得身子一縮。如果是真鬼說是她害怕,連徐小茜閻曉雅亦心中打鼓渾身冒起雞皮疙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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