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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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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神仙道:「舊路村在城東十二裡,遠離南北大道,很偏僻。再過去有個新路村,有戶人家很相信我的占卜,多年下來我每逢年節佳日,總會獨自到新路村他們家吃喝一頓。」 他深深歎口氣,又道:「不幸的是兩年前我經過舊路村,忽然聽見一陣歌聲,美得能叫人馬上昏倒。」 當然他沒有昏倒,僅僅是形容而己。 徐小茜道:「更不幸的是你知道唱歌之人是誰,對嗎?」 瞎神仙道:「對,我聽過她的歌聲,莫說只隔了一年多,就算相隔一百年,我仍能記得。她就是名滿天下的荀燕燕。她在安慶唱過三天,不知迷死多少人。」 雪婷跳起身,道:「是荀燕燕?她當然是最好的,但她發生什麼事?」 瞎神仙道:「她死了,還有她的男人程士元一齊被人殺死。」 雪婷道:「一個歌女和她的男人被殺,值得大驚小怪的嗎?」 冷見愁道:「請問他們之死有何特徵?」 瞎神仙只回答冷見愁:「他們被當世第一流刺客殺手所殺。 屋頂破一個洞,殺手是毫無忌憚的破屋頂而入,其次,他們都是喉嚨要害中一劍,每人只中一劍,死得十分乾淨俐落。」 雪婷忿然道:「人被殺死也有乾淨俐落不乾淨俐落的麼?死就是死。死亡永遠是一樣,對任何人都沒有差別。」 瞎神仙道:「對,可是有些人的死亡,對查緝兇手之人卻有分別。」 徐小茜立刻接口道:「原來如此。只不知荀燕燕、程士元的死法可有任何線索?」 她淡淡數語,就遮掩了雪婷的無知和衝動。 瞎神仙道:「捕快的想法看法不必管,但我一聽而知那是銅陵姚、常兩家的『正反劍』手法。 雪婷這才「啊」一聲,瞪眼轉望冷見愁,看看他有何評論。 冷見愁道:「照時間地點推論,此案絕不是常青下手。況且常青有三個人,推門而入就可以了,何須以霹靂萬鉤的手法破屋而入?」 徐小茜道:「但仍然是銅陵姚、常兩家下手的,對麼?」 冷見愁道:「你博知天下武林各派人物及事蹟,請你猜一下,誰是兇手?」 徐小茜凝眸尋思片刻,白皙美麗的臉龐溫柔可掬,美得能教天下所有男人心神迷醉。她在尋思時還有一個很迷人的動作,就是用春蔥似的細手把面上黑紗拉下來又拔開。 她道:「銅陵姚、常兩家都沒有什麼人物。武林甚至傳說『飛仙劍侶』絕藝已經失散煙沒。但常青卻證明這個傳說不對。」 雪婷道:「想知道姚常兩家有何人物,何難之有。冷見愁,快去救治常青,一問就知。」 冷見愁道:「如果常青知道,又如果有人知道瞎神仙沒有死。常青就死定了。」 徐小茜啊一聲,道:「對,毒門高手殷海必會迅即殺死常青。」 冷見愁道:「或者還有別人。瞎神仙、荀燕燕、程士元住所怎樣走法?我可能去瞧瞧。」 瞎神仙仔細告訴他,最後道:「屍首昨天已移走,相信公人也撤走了,不會有人攔阻你。」 冷見愁起身,雪婷一把揪住他胳臂。冷見愁固然輕輕震動一下,雪婷也是。他們雖然從沒談情說愛過,可是雪婷曾是他最親密的女人。她接觸過冷見愁肉體,甚至曾赤裸擁過。他們之間已經有一種極微妙熟悉密切的聯繫。天絕刀或芳革劍恐怕都斬不斷割不開這種奇異聯繫。 雪婷道:「常青當然要救,但瞎神仙呢?」 冷見愁道:「他既然沒死,又把所知告訴了我。別人除非光殺死我們,否則也就不必對付瞎神仙了。」 常青果然死了,臉上隱隱有一層青黑之氣。 霍昭、秦龍只會灑淚發呆,不會料理後事例如買棺木等等。 冷見愁拍開一問棺材鋪,買了一具棺材。這具棺材很普迥,只值二兩銀子。但冷見愁卻花了二十兩。 徐小茜、雪婷都承認來遲一步,無法換救常青,所以對霍昭、秦龍二人勸慰多時,矚他們儘快趕到銅陵常家報訊,棺木暫放官廟。 但常青忽然回醒,鼻中聞到濃烈奇異的藥味,眼睛雖己睜開,卻是黑漆一片。 他由胸至腹很疼痛,頭很昏,但自己卻知道已經清醒。可是現下在什麼地方?為何如此黑暗?為何藥味彌漫? 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來到近處。 一個陌生的男人嗓子說道:「時間到了,打開瞧瞧。」 一個女子口音傳入耳中,卻一點不陌生。她是雪婷。說道:「為什麼?常言道是人士為安,何必驚擾他?」 常青大吃一驚,老天!人士是人死埋葬之意,莫非他已死?他們要把他活埋? 另一個也是熟悉的女子溫聲道:「雪婷說得對,本來人都死了。趕緊埋葬才是正理。我們現下請些和尚道士替他做功德法會,等他家人來把棺木運會,別驚擾死者。」這個女子是徐小茜,她的聲音常青永遠不會忘記。 陌生男人道:「好吧,和尚道士都已請了,等會就來。他們一到我們就上路,除非常青忽然活來敲敲棺木……」 雪停大聲道:「亂講,人死了那能復活?更沒有敲棺木之理?」 徐小茜道:「冷見愁,你態度閃爍神秘,究竟搞什麼鬼?你是不是故意光弄走霍昭、秦龍!」 原來那陌生男人就是「冷見愁」,常青登時又清醒許多,極力忍住傷口疼痛運聚氣力。 冷見愁道:「霍昭、秦龍雖是常青的結拜兄弟,但我瞧靠不住。他們很可能得人錢財與人消災。所以常青忽然中毒而死。」 大聲道:「但我親眼看見霍昭流淚要泰龍丟掉兵刃,不許碰秦無理那種強敵。他們之間似乎很有義氣。」 冷見愁道:「霍昭沉的淚多半是『慚愧』之淚,因為他們這次南行之旅,對常青早有愧擁之心。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作不得准。不過,要是常青能夠復活,回想一下最後他的遭遇,自然能水落石出,明明白白。」 棺木突然「嘭嘭」而響。雪婷、徐小茜都駭得跳起。 冷見愁道:「這年頭什麼事都難說得很,連死人也會動也會敲棺材。」 徐小茜雪婷馬上鎮靜下來。因為有冷見愁在旁邊,簡直連鬼也不必怕。 雪婷道:「怪不得你一來就要開棺,常青敢情沒死?」 徐小茜道:「他一定暗中弄過手腳,幸而現在是中午,外面太陽很亮,要是晚上准得駭死……」 她一面說話,一面已動手幫冷見愁撬釘開棺。 棺益很快打開,濃烈的藥味使人馬上明白怎麼回事。 常青眼睛已張開,望住一張面龐,但一層迷霧使他覺得既清楚又很不清楚。 冷見愁道:「我是冷見愁。你很幸運,因為用毒針刺你之人,認為你本來快要死了,所以只刺左手中指指尖一下。如果他再刺一下右手指尖,我也救你不得。」 常青聲音很微弱,道:「久仰大名,多謝救命之恩。」 冷見愁道:「不必多謝,徐無理雖說殺傷你,其實也幫你逃過一劫。」 雪婷問道:「常青,你看霍昭,秦龍有沒有搗鬼?」 常青眼中露出忿忿神色,道:「怪不得他們前幾天一定要和我結拜。因為如果我們不是結拜兄弟,我決不會說出姚家曾經有一個高手的秘密。」 徐小茜道:「沖見愁,他說話不妨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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