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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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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山手韓天霸氣得哼一聲,因為袁琦居然派出十一個小伙子,任他挑選,分明大是瞧不起他。 這位南昌名家在武林中稱雄了多年,閱歷已多,但卻是薑桂之性,老而彌辣。當下大步走出,怒聲道:「好,你們當中哪一個武功最高強的,便出來與老夫鬥上一鬥!」 他雖是對袁琦十分忿怒,但他不擅空言,是以打算擊敗那十一名小伙子選出來的高手之後,才找袁琦算帳。 神機營的十一高手當然都不作聲,因為誰也不能自認是武功最高強之人。 袁琦道:「張行易,你向韓前輩請教幾手。」 張行易應了一聲,從隊伍裏走出場中。 他被袁琦挑中,心中暗喜,感到自己已隱隱是這十一人中武功最強之人了。 正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張行易面對鼎鼎大名的推山手韓天霸,居然毫無懼色,鐵簫綽在手中,躬身道:「在下張行易,特向韓前輩領教。」 韓天霸打量對方一眼,但見他年紀未到三旬,身穿白色儒服,面上無鬚,外表上十足是個讀書士子。尤其是他使用的兵器乃是一把鐵簫。此物上陣時可當兵器,平時帶在身上,卻有儒雅風流之致。 他僅僅迅快打量一眼,就看出了不少內容。一是袁琦選出此人應戰,大有心機。因為他韓天霸向來以剛猛見長,故此袁琦挑選一個專走輕功靈巧路子的人出來應戰。那支鐵簫,即可證明對方的武功路數了。 其次,從張行易身上,看他一派秀士打扮,持用鐵簫這等兵器,可見得他曾經遇過明師,使他修習的武功與他本人的氣質相吻合。 另外從張行易閃爍流動的眼神中,可以窺知此人工於心計。凡是這種人,武功又專以輕巧見長,為了彌補不擅堅持固守的缺點,多半會暗暗練成一種陰毒手法,以便突然傷敵於欲敗之際。 韓天霸在一眨眼中,已瞧出不少道理,這正是他能名滿武林,迄二三十年不倒的重要原因。 他雙掌一擺,道:「韓某人多年苦功,皆在這對肉掌上,張兄弟用慣了鐵簫,無須收起,請!」 張行易也說了一聲「請」,果然毫不客氣,橫簫作勢。 全場敵我雙方,都不認為韓天霸託大,也不認為張行易佔便宜。 原來大凡武功練到了他們這等地步之人,兵器之有無大用,要看這個人所修習的武功而定。像韓天霸外號「推山手」,便是在雙掌上練就了高妙功夫,若是使用兵刃,威力反而大減。 韓天霸虎目如炬,迫視著張行易,等他來攻。 張行易與他對峙了片刻,腳下突然迅移,宛如流水行雲般繞敵數匝,接著輕叱一聲,揮簫點去。 他這一招攻得奇快,手法細膩,乃是從對方雙掌之間的一絲空隙搶入,疾點他雙肘脈穴。 ▼第八十七章 戲劇變化 那管鐵簫指顧間已連續點戳了六七下,記記不離敵人雙肘脈穴。 韓天霸雙肘忽沉忽提,掌勢蓄勁未發,但威脅力量越來越強,終於迫得張行易自動結束了攻勢,躍開數步。 雙方之人,眼見那張行易簫法精妙,反應奇快,都暗暗稱許。至於韓天霸以勢卻敵不須真個出手的精深武功,也大獲眾人心中喝采。 只見張行易又揚簫攻去,身法快如穿花蝴蝶,繞敵進退,轉眼之間,又攻了六七招之多。 韓天霸雙手忽撈忽拍,迫得張行易鐵簫招式不能放盡。 他掌勢隨手翻覆之際,風聲便已勁急震耳,可見得他掌力之強實是一時無雙。 這兩人看看鬥了三十餘招,韓天霸突然大叱一聲,雙掌翻飛,展開反擊。但見他氣勢威猛,掌力既剛又沉,風聲震耳。 張行易閃竄騰挪得更快了,手中鐵簫屢有反擊的招式,一時鏖戰得十分激烈。 三十餘招過去,韓天霸已佔了上風。張行易在他雙掌強絕一時的攻勢之下,已大見艱窘。 神機營的十個人眼見韓天霸如此了得,人人都暗感凜惕,心知今日的一戰,必是他們出道以來最艱苦危險的一次了。 鍾撫仙等人的心情卻與這些首當其衝的青年們不同。以他們想來,韓天霸威名多年,並且是有真才實學之士,居然鏖戰多時,還不能結束這一戰,可知今日的局面,已是勝券在握了。 說到清涼上人這一方的心情,恰好與鍾撫仙等人相反,感到萬分沉重。他們的看法與鍾撫仙諸人相同,但由於立場互異,故此泛起相反的感覺。 韓天霸越戰越勇,忽見他掌發連環,連攻三招,第三掌不但劈落了張行易的鐵簫,還把他震退數步,一跤摔倒。 卻見張行易一翻身跳起來,拾回鐵簫。 韓天霸招手道:「來,來,我們再鬥一次。」 袁琦喝住張行易,道:「韓兄功力深厚,張行易不是你的對手。」 張行易回到隊伍中,旁邊的陸揚低聲道:「張兄沒有機會施展殺手,實在可惜。」 另一邊的居安之道:「我卻不明白那韓老兒何以手下留情?難道他認為此舉便可以削弱咱們的鬥志麼?」 卻聽韓天霸道:「袁兄既然認為張行易非是韓某對手,這一群年青人大可命其後退,由咱們老的決一高下!」 袁琦陰聲一笑,道:「張行易在這十一人之中,還不算是出類拔萃的一個。假如兄弟命他再度出戰,另外加上一人,只怕韓兄不易應付。」 韓天霸縱聲大笑,道:「袁兄若有此念,即管命他們出戰,韓某若是皺一下眉頭,就枉自在江湖上混了這些年頭啦!」 袁琦道:「以韓兄這等身份地位,有些事情不須試過方知,假如不才派出兩人向韓兄請教,只不知韓兄自問勝算有多大?」 清涼上人接口道:「袁施主若是倚多為勝,貧僧等豈能坐視?」 袁琦一笑,徐徐道:「不才在口頭上與韓兄討論,諒清涼上人不致反對吧?」 韓天霸道:「袁兄若是派出高手,把韓某擒殺,韓某死而無怨。」 袁琦道:「韓兄把話岔開,敢是感到無法回答麼?」 韓天霸洪聲道:「哪有什麼不能回答的。」 袁琦接口道:「那麼便請韓兄賜告一聲,假如不才加派一個武功與張行易相等之人,與他雙戰韓兄,韓兄勝算有多少?」 韓天霸道:「韓某雖無必勝把握,卻自料不致落敗。」 袁琦道:「但這一戰下來,韓兄還有沒有與敝方其餘高手一拼之力?」 韓天霸道:「韓某今日不問成敗,只知全力以赴!」他這麼一答,分明已承認再無一拼之力了。 袁琦仰天冷笑,道:「韓兄那一方人手有限,不論是群毆獨鬥,今日也無法安然撤退,何況敝幫既已傾巢而出,已無顧忌。若是諸位全力遁逃,則我等隨即大舉進攻總督府,務使諸位抱恨終身。」 清涼上人道:「袁施主推論出這一番話,究竟有何用意?」 袁琦道:「不才之意,乃是要諸位明白今日之戰,諸位不是投降,便是不屈戰死,沒有第三條路可走。如果有一人逃走,本幫即進犯總督府,殺個雞犬不留,反過來說,如果諸位沒有一個人逃走,本幫縱是把諸位全都殺死,也不動總督府片磚塊瓦。」 他的話如奇峰突出,使人有喘不過氣來之感。 林秋波道:「袁兄好沒道理,我等今日之戰,與總督府之人何干?」 袁琦道:「假如你們幾位不信袁琦之言,總督府行將橫屍遍地。」 冰翁江蒼松突然問道:「袁兄說來說去,不外是說明利害,教我們或戰或降,不許逃走,對不對?」 袁琦道:「正是此意。」 江蒼松道:「袁兄此舉徒然激使我等全力反擊,只不知於貴方有何好處?」 袁琦冷哂道:「江兄之言聽來雖是有理,其實卻非如此。古人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不才平生服膺此言,是以正循此道理而行。」 江蒼松聽了,心下茫然。目光一轉,只見己方之人,包括清涼上人在內,皆有疑色。再看對方諸人,亦沒有哪一個表示出明白此意的神色。當下道:「袁兄這話怎說?以今日情況而論,豈能稱之為無赫赫之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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