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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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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赤大喜道:「到底輪到你啦……」話猶未畢,只見高高瘦瘦的欽昌喇嘛走上來,話聲登時中斷。 欽昌喇嘛面容甚是冷漠,他一向不露喜怒之色,常年累月都是這等表情。 他先向朴日昇合十道:「國舅爺雖是見獵心喜,但貧僧誠恐失去機會,所以大膽搶先一步,向這位施主討教幾手。」 朴日昇暗念這欽昌喇嘛從來未出過手,我只知他內功極是精純深厚,卻不知他手底如何,不如趁此機會開一開眼界,於是拱手道:「國師既是這麼說,本爵自當遵命後退,為國師押陣。」 慕容赤已領教過古奇、札特二人的功夫,深知這些番僧極是了得,真是一個比一個強,因此這會見了欽昌這一身紅衣,就有點頭痛。 他懶得多說,招手著他向前,欽昌喇嘛反而退開兩步,解開僧服。 北惡慕容赤不禁訝異得瞪大雙眼,但見欽昌喇嘛把上身衣服一一翻開,直到露出精瘦黧黑的身軀為止,然後很快又穿上。 此舉別說慕容赤摸不著頭腦,就連朴日昇也大感茫然,心想:「世間傳說密宗高僧大多練有降魔秘法,這莫非就是其中一種秘法?」 欽昌大喇嘛神色一直冷漠如常,誰也休想從他表情上窺出端倪。 慕容赤驚訝之下,也忘了催戰,欽昌喇嘛慢慢穿好衣服之後,才道:「施主剛才可瞧清楚了?」 慕容赤道:「瞧清楚甚麼?」 欽昌道:「洒家一說你就明白啦,那就是咱們這次動手,洒家打算試一試施主的拳力。」 慕容赤仰天打個哈哈,道:「要試就試,哪裏用得著脫衣?」 欽昌正色道:「話不是這麼說,倘若洒家在身上鑲有鋼板,因而受得住施主的拳力,便不足為奇了,你說是也不是?」 慕容赤道:「若是常人,縱然鑲了鋼板也不濟事,但在你們身上便大不相同。」 欽昌道:「此所以洒家特意讓施主看個明白,好教你得知洒家身上既無鋼板,也無別的夾帶。」 慕容赤大為驚訝,道:「你不是說用你的身軀試咱的拳力吧?」 欽昌道:「洒家正是想用這副皮囊,試一試施主的神勇。」 慕容赤初則驚訝,繼而大怒,道:「好,你不怕死就試一試。」 欽昌道:「洒家若是怕死,不敢以身相試的話,施主肯不肯讓我們安然離去?」 慕容赤道:「自然不肯啦!」 欽昌道:「這麼說來,洒家怕死也是沒用,同時由於施主這麼回答,可知道施主這次截住我們去路,乃是被人指使。」 他一面說,一面察貌鑒色,說到他是被人指使之際,已判斷出自己已猜中了,當即在語氣中加重力量,迅快地問道:「這個指使你的人定是辛黑姑無疑了。」 他故意拖長聲音,見他沒有反駁之意,便又接下去說道:「洒家最感不解之事,便是以施主的神勇威武,辛黑姑也遠比不上,她又怎能指使於你?」 ▼第三十章 智計百出 慕容赤大怒道:「放屁,咱怎敢跟辛姑娘相比,你若敢再胡說八道,便割下你的舌頭餵狗。」 自古以來,有道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可是世上之事無奇不有,欽昌故意說慕容赤比辛黑姑勝百倍的話,本來也是馬屁手法之一,誰知這一回卻穿了。 他如此動怒,欽昌大喇嘛初時一怔,接著便即恍然大悟,道:「好吧,洒家見聞寡陋,竟不知辛姑娘的本事比施主還大,算我說錯了。」 慕容赤登時減去許多怒意,道:「這樣說便對了,不知者不罪,就饒你一次。」 欽昌回頭向朴日昇道:「辛姑娘神通廣大之極,實有不可思議的能為。以前她說過要收天下五大高手為奴僕的話,絕非虛言。」 他拿話這麼一點,朴日昇當即曉得慕容赤已成為辛黑姑裙下「奴僕」之一。 慕容赤不耐煩起來,暴聲道:「少囉嗦,咱家要出手啦!」 欽昌回過頭來,道:「洒家當真要以身軀試施主的拳力,大概可以接得住施主三拳。」 慕容赤咕噥道:「你們真使人頭痛。」心中暗想天下間只怕無人受得住我一拳,莫說是三拳之多,既然他以身相試,那就最好不過,早早打發了省得頭痛。 欽昌挺直身子,道:「咱們已說定三拳為限,施主發拳吧!」 慕容赤雖是暴躁兇狠,卻不是笨人,明知對方拿話套住自己只許打三拳,事實上自己並沒有同意。 但他已懶得多說,提起斗大的拳頭,環眼一睜,光芒四射,厲聲喝道:「和尚看拳!」 這一喝之威,宛如雷劈,接著一拳呼地擊出,直取欽昌胸口。 此時連大車內躲著的裴、薛二人也禁不住掀高車簾,好瞧得清楚一點。 朴日昇甚是擔心,生怕欽昌死在對方拳下,不由得圓睜虎目,凝神望去。 「砰」的一聲,欽昌大喇嘛高瘦的身軀被對方這一拳擊中,震得連退十五步,才能站住。 只見地上出現了十六七個深達半尺的腳印,都是欽昌退時留下的。 欽昌喇嘛淡淡道:「洒家托佛祖的庇佑,幸而無恙。」一面說著,一面走回原處。 慕容赤濃眉一皺,舉起拳頭,又是大喝一聲,猛劈過去。 這一拳他已加上兩成氣力,以他的經驗,便是合抱的大樹也得應拳折斷。 「砰」的一響,欽昌喇嘛再次震得向後直退,這一回比上次多退了三四步。 地上又出現一排腳印,可是欽昌走回來之時,步步踩在那排腳印上,登時消失不見。 然而慕容赤這回已瞧見了,厲聲長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朴日昇面色一變,晃身躍到欽昌旁邊,道:「國師還是讓本爵向這位高人討教的好。」 欽昌喇嘛搖頭道:「還有一招,洒家不能失信。」 朴日昇見他執意再接對方一拳,無法勸阻,只好後退,一面說道:「既是如此,國師千萬小心。」 慕容赤迫前兩步,虯髯盡豎,目露兇光,形狀十分可怖。但他與一般獸性發作之人不同的是,他眼中除了射出兇惡可怕的光芒之外,還有一份堅強的自信。 欽昌大師冷漠如常,凝視著對方的動作,等到他舉起拳頭,才道:「施主這一拳不妨用盡平生氣力,瞧瞧能不能擊倒洒家?」 他的聲音也流露出無比堅強的自信,配起他冷漠的面孔表情,平添一種懾人的力量,教人聽在耳中,不得不信。 北惡慕容赤不禁微一遲疑,道:「咱家這一拳自然要使盡全身之力,你雖是練得有極為高明的護身真氣和借物洩勁的奇功,恐怕仍然難當我這一擊……你這門功夫叫甚麼名稱?」 欽昌道:「在密宗稱為『大騰挪心功』,擅長借物傳力洩勁,施主拳力雖強,其實卻不曾擊在洒家身上。」 慕容赤獰笑一聲,道:「那麼咱們就試試看!」說罷,掄動拳頭,由下而上的甩一個大圈,接著跨步上前,拳頭有如流星般向他小腹抽擊,去勢是由下而上地發出。 這一拳用意是把對方抽擊得整個人飛起來,對方雙腳一旦離地,便無法傳力洩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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