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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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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飛車救美 裴淳匆匆去了,他來時已經跟五老約好如何見面,故此在一條陋巷內等候片刻,便和三老相會,並將計劃說出。趙一悲沉吟片刻,說道:「目下敝幫之內已部署完成,事不宜遲,現下就得發動迫杜獨供出經過,務須把他手中掌握的那批誣陷淳于幫主的書信取回焚燬,再迎淳于幫主歸幫復位。」 錢二愁道:「就這麼辦,咱們這一邊人數,比他們多了百倍不止,相信不會失敗。」 裴淳把普奇的意思說出來,又道:「假如諸位長老不反對的話,他們五人實是好幫手呢!」 趙一悲凜然道:「裴大俠是淳于幫主的盟弟,你插手此事,尚且怕有閒話,那五位俱是異邦之人,斷斷不可露面,否則反易賁事,說到殺死杜獨這一層也不行,除非已得淳于幫主同意。」 錢、周二人都點頭稱是,裴淳驀然想通此中道理,敢情那杜獨雖是以不法手段篡奪幫主之位,但他到底是窮家幫長老,不無勳勞功績,再者他未露惡跡,罪不至死,怪不得他先前也覺得不妥,只因在普奇來說,他只是設法打擊朴日昇,削弱朴日昇的勢力,至於淳于靖能不能復位,與他無干,是以他們雖是儘量為淳于靖著想,可是殺杜獨之後,淳于靖是不是復任幫主,他們就不甚關心了。正在磋商之時,突然間一名乞丐排扉而入,匆匆行了一禮,便道:「已有本幫弟子發現淳于幫主下落。」 裴淳和三老都大喜過望,趙一悲道:「快說,幫主在甚麼地方?」 那名弟子連喘幾口氣,才道:「幫主藏在一輛馬車之內,似是有病在身,因出城門時恰遇盤查,幫主才露面說了幾句話,現下向東而去……」 裴淳等四人一齊奔出矮屋,那名弟子叫道:「等一等!」三老愕然停步,心想這個弟子好生無禮,那弟子已道:「還有極要緊的話未曾稟告,那就是駕車的人,和另一個在車內的人,都好像有點不對,似是暗中監視著幫主一樣。」 三老心想這話果然要緊,怪不得他情急大叫,只聽那弟子續道:「目擊的本幫弟子認出其中駕車的一個是本府很有名的流氓,武功練得不錯。」 裴淳驚道:「那一定與劉吉有關了,咱們快追!」他等不及回店取馬,便與三老一道奔出東門。 四人沿著大道疾奔,惹得行人都驚訝瞧著,三老俱是老練江湖,此時只注意搜索前面有沒有飛馳駛行的馬車,他們都知道,對方乃是因為窮家幫全幫出動搜索淳于靖的下落,才被迫送走淳于靖。因此,他們出城之後,定必儘快馳駛。 裴淳卻死心眼得很,每遇一車,一定要想個法子瞧個明白,因此他腳程雖快,但出了城門不久,便遠遠吊落後面,他揭簾查看之時,多半碰上女眷堂客坐在車內,因此屢屢被車把式叱喝臭罵,但他置若罔聞,依然一輛輛車揭簾瞧看。 三老已走得沒了影,裴淳不管他們,仍然固執幹自己的事。這時他又揭開一輛馬車的軟簾,車把式在前頭喝道:「幹甚麼?」喝聲中車廂內突然飛出一條細細黑影,纏住裴淳手腕,裴淳感到這道黑線纏在腕上,內勁強韌之極,連忙運起「天罡護穴」的功夫,經脈才不被閉住。 他目光到處,不禁吃了一驚,原來車廂內坐著兩個女子,一個是眉稍帶著兇煞之氣的薛三姑,另一個便是面如滿月,美麗而又聰明可愛的薛飛光。 雙方都想不到此時此地碰面,全都一怔神,裴淳甩腕想擺脫薛三姑的皮鞭。薛三姑使出巧勁,任他如何搖甩,仍然緊緊纏住他腕脈之上。 她惡狠狠地道:「好小子,竟敢追到此地,且瞧我今日能不能剝你的皮……」說時,左手掣出一支匕首。 薛飛光身子一側,擋住匕首去路,她不敢伸手扣住姑姑的匕首,只好用自己的身體阻擋,薛三姑大怒振腕一送,光華閃處,薛飛光痛得哎一聲。 那支匕首已有一半插入她背上,薛三姑自己明白實在下不得狠心毒手,這是她平生以來第一次心軟,但仍然大怒道:「你以為我不會殺死你麼?」 裴淳氣得雙唇發抖,運足內勁一扯,薛三姑正在心神分散之時,皮鞭登時脫手,裴淳另一隻手抱住薛飛光,躍落地上,那支匕首還插在薛飛光的背上。 他滿面含怒,另有一種威凜莫當的氣概。薛三姑不知怎的心中寒怯,揮手只叫車把式驅車向前走,那車把式一陣迷糊,莫明其妙地鞭馬疾駛而去。 馬車去得無影無蹤之後,裴淳怒氣稍平,這才感到忙亂,只見薛飛光把頭埋在他的胸口,背上匕首四側已透出血跡,他現下正急於追查淳于靖的下落,誰知無端端發生了這件事,使他進退兩難。 大道上不少行人馬車走動,裴淳連忙避到樹後,問道:「薛姑娘,你傷得重不重!」 薛飛光查覺到他語氣中又憐惜又焦急的意思,抬頭一笑,道:「這一點點皮肉之傷,我還挨得起。」她停了一下,道:「你找誰?」 裴淳把追趕淳于靖的事大略說出,薛飛光啊了一聲,道:「這件事重要得很,你且把我放下,追上一輛漆著灰色的馬車,淳于幫主就在車內。」 裴淳訝道:「你怎生知道?」 薛飛光道:「這輛馬車越過我們的車子,其時駛行極快,但追過我們之後,就緩了下來。可見得對方恐怕你們追上來時,遠遠見到他們飛馳,便知道他們正在逃走。」 裴淳心下好為難,只見她受傷不輕,勢無丟下她追去之理。 薛飛光泛起甜甜的笑容,道:「快走啊!看,車子就在我們前面一點,可惜你剛好碰上我們,否則這刻已經找到淳于幫主了。」 裴淳訥訥道:「你呢?」 薛飛光道:「讓我伏在草地上躺一陣,有甚麼打緊?」 裴淳道:「不行!你受了傷,正是最需要我看護的時候,我卻丟下你,連傷也未曾上藥包紮,我……我實在做不出這種事!」 薛飛光心中十分高興,越發覺得這裴淳重情尚義,跟他在一起決計不會吃虧,當下道:「我的傻哥哥!我的傷因誰而起的?」 裴淳道:「我!」 薛飛光道:「這就對了!」她說到此處,裴淳心中一陣迷糊,怎麼也無法把放下她去追馬車事,和令她受傷這兩件事聯在一塊。然而她卻說這就對了,對了甚麼? 那圓臉大眼的美貌姑娘又道:「試想你要是追查不到淳于幫主,我這一刀豈不是為你挨得太冤枉了?快去,以你的腳程,一會就可以回來。」 裴淳這才恍然大悟,輕輕把她放下,道:「謝謝你!」四下一望,地勢甚為隱秘,略為放心,邁開大步奔上大路。 他在路上飛奔之時,由於他耽擱了一陣,因此好幾輛先前被他揭起過簾子的馬車已經趕在前面,他一路追越上去,那些車把式見到他,都大聲喝罵,裴淳不理睬他們,逕自飛快奔去,不久,就見一輛灰色馬車。 這一回裴淳不敢魯莽,趕上那輛灰色馬車,一徑越前,望也不望這輛車一眼。一直奔到再前面的一輛車子,見到不是灰色,便確定剛才越過的那輛灰色馬車,真是薛飛光說的那一輛。於是藏在路邊樹後,耐心等候。 約摸過了半盞熱茶之久,那輛灰色馬車駛到,裴淳像巨鳥一般橫空飛去,一手掀開車簾,只見車廂內坐著一個青年男子和一個小媳婦,像是兩口子,車廂內一目瞭然,實是無法窩藏一個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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