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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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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他們將三門火炮才一拉動,飛魚號已隆隆數聲,打來一排炮彈。 這一排炮彈來勢驚人,飛魚號的炮手打得又是奇准無比,只聽山岩上一陣慘呼,登時有兩名軍旗盟的手下,被打得血肉橫飛,當場死亡。 如此一來,扶桑客雖然重新找到一處陣地,將炮架好,但卻再也不敢發他還擊了。 飛魚號似是志在擄下倭船,沒有再盲目朝扶桑客他們所處的山頂發出火炮。 但他們卻又轉移目標,向倭船猛轟了兩發鐵彈。 這次兩發鐵彈,均飛越倭船的桅頂,落在海螺島的岸上來,揚起一片飛砂走石。 扶桑客他們伏在山岩之上,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座船遭受攻擊,卻又無計可施,人人焦急萬分。 這時飛魚號官船又向倭船轟了兩炮,但仍沒有擊中軍旗盟的那艘倭船。 川崎一夫訝道:「他們似乎沒有擊沉咱們座船的意思,但不知是什麼原因?」 扶桑客道:「飛魚號想擄走咱們的快船,因此有意發炮示威,走,咱們將炮拉下山岩,與飛魚號決一死戰!」 眾人正要依言將炮拉下山岩,徐經緯卻道:「快船已無鬥志,顯然有投降的跡象,你們下了山岩只有徒送一命而已,在下勸你們還是稍安毋躁!」 葉小青道:「咱們的船上有人有炮,卻無人指揮應戰,徐兄的話大有可能!」 川崎一夫道:「船上有楠木見和龜太郎兩人坐鎮,有誰敢棄船向飛魚號投降?」 葉小青問道:「那麼他們為什麼不發炮還擊?」 川崎一夫為之語塞,道:「這——這我怎麼知道?」 徐經緯忽然冷冷笑了一聲,扶桑客拿眼瞧他,候地心底一震,失聲叫了起來,道:「會不會船上的人全著了卓大那廝的道兒?」 武傑驚道:「副座的意思是說,楠木見、龜太郎他們一大批人,都被卓大所擒了?」 扶桑客道:「除此之外,再也沒有理由可以解釋咱們的快船,為什麼不放炮還擊……」 川崎一夫道:「不會吧?副盟主,楠木見和龜太郎兩人的武功高強,卓大定非他們的對手,可況咱們的船上還有十數名本盟一流的高手在!卓大那廝哪能得手?」 葉小青亦道:「是呀!再說咱們離船上岸之時,卓大那廝不是被我們關禁在艙房之內嗎?」 扶桑客表情沉重地道:「這是咱們疏忽之處,而且我們也太低估卓大的能耐,因此……唉,因此使得他全叫我們吃了癟!」 葉小青道:「卓大是不是已控制了咱們快般還未可知,副盟主何故歎氣?」 扶桑客道:「卓大是不是已佔據了咱們的船是仍不清楚,但船上必然凶多吉少,似已無疑問。」 葉小青問道:「那麼咱們該怎麼辦?」 扶桑客道:「先趕下山去再說!」 於是眾人七手八腳地拉著三門火炮,全力趕下山岩,朝那艘軍旗盟的倭船趕去。 但是他們才爬到一半,卻看見倭船已緩緩啟錨,駛離了岸。 眾人不約而同地駐腳觀望,只見自己的船離岸之後,微一掉頭,立刻緩緩迎向停在暗礁區外的飛魚號。 武傑訝道:「他們打算將船開向哪裡呀?」 川崎一夫緊接著道:「會不會是龜太郎下令將船開出去,準備與飛魚號決一死戰?」 葉小青叱道:「你瞎了眼是不是?不會睜眼瞧瞧咱們那條船桅頂上掛著是什麼嗎?」 川崎一夫等人聞言將目光集中在振頂上;一望之下,不由得均駭然色變。 原來軍旗盟那艘倭船之上,不知何時升上了一面大型免戰旗,正迎風招展,遠遠望去,醒目已極。 除了徐經緯之外,幾乎所有的人都垂頭喪氣,鬥志全消。 扶桑客更是氣得怒眼圓睜,滿臉殺機,道:「發炮,替本座轟叛船!」 幾名炮手迅即準備妥當,葉小青卻道:「且慢!萬萬不可發炮!」 扶桑客怒氣衝衝地道:「首座長老何故阻止?」 葉小青道:「船上還有桶水見和龜太郎等多人,萬一咱們將船擊沉,折船損人,回去如何向盟主交代?」 武傑也反對道:「對呀!我們不能為卓大一人,將自己的船擊沉!」 扶桑客道:「話雖是這麼說,你們不知本盟這艘快船之上,有許多特別設計,如落在官軍手中,秘密洩露,本盟其他同類型的快船都將無用武之地,所以本座還是堅持不能將此船資敵!」 葉小青道:「咱們船上的特別設計,既是秘密,官軍或許不會發覺,何不冒險留下它,將來再設法奪回?」 武傑道:「這話極是,再說我們一旦發地,飛魚號如果還擊,咱們哪吃得消呢?可能躲都來不及……」 扶桑客經武傑這一提醒,才發覺他們正踞處在山岩半腰,四下不但狹厭得不好轉身,而且崎嶇難行,飛魚號一炮轟過來,想躲也躲不開。 扶桑客只好按下怒火,改變主意道:「那麼咱們快快下山,找個可以躲避炮火的安全地方再說吧!」 當下眾人急急如喪家之犬,果真慌忙擇路下了山岩,躲在岸邊的巨岩之後。 這時那艘倭船早已駛出暗礁區,正緩緩靠近十丈開外的飛魚號。 片刻之後,兩船已緩緩靠在一起,但見倭船之上的軍旗盟手下,一個個爬上了飛魚號,成為官軍的俘虜。 眾人以為飛魚號擄走快船之後,必定會迅即離去。 不料等俘虜了官船,飛魚號的官兵卻撥出一批人上了快船,將快船駛回陸地來。 大家看得莫名所以,扶桑客卻歎了一聲,道:「這下子咱們可真要束手就擒了!」 川崎一夫道:「官軍雖可利用咱們的快船通過暗礁登陸,但是咱們個個武功了得,來了反倒可以奪回咱們的船,豈不天賜良機?」 扶桑客道:「他們要是真敢登陸倒還罷了,怕只怕他們不會登上陸來!」 川崎一夫腦筋根本還沒轉過來,又道:「那他們怎能抓住我們?」 扶桑客道:「那還不簡單?只要他們將船停在外海之中,餓上我們幾天,我們武功再了得,他們還不是照樣手到擒來?」 一席話聽得眾人愁容滿面,大有手足無措之感。 只有川崎一夫恨然道:「就算他們將船停在海外不動,咱們也可在人夜之後,潛泳上去,殺他個措手不及!」 徐經緯有意出川崎一夫的洋相,冷冷道:「你自信可以遊上三、五百丈的距離嗎?」 川崎一夫道:「這……勉可一試!」 徐經緯道:「就算你可以遊那麼遠,其他人行嗎?其他人不行的,憑你一人之力,奪得回快船嗎?」 他一連串提出教川崎一夫為難的問題,使得川崎一夫尷尬萬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別過頭。 這時由官兵操舵的軍旗盟快船,駛進暗礁區之後,忽地又將船掉頭往外海駛去。 川崎一夫自言自語道:「他們開著咱們的船出出進進,真要氣炸人!」 徐經緯倏地又緊盯一句,道:「你以為他們將船駛進駛出,單只為了氣你的?」 川崎一夫愣了一愣,心想:「這姓徐的怎麼老是與我過意不去?」 只聽徐經緯道:「官軍開著快船進出暗礁區,目的只是要大家明白,沒有你們軍旗盟的人操船,他們一樣可以開快船駛過暗礁區靠岸,上陸擒抓你們!」 武傑道:「唉!情勢演變至此,真真意想不到……」 說著將目光掃向扶桑客,那意思很明顯地有責怪扶桑客的意味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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