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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談金道:「是呀!我們為了找一份營壘圖,就已經弄得人困馬乏,現在平白又冒出三份出來,如何是好?」

  成如岑道:「豈止四份而已,說不定真假湊在一起,有五、六份之多呢!」

  這話說得眾人愕然相顧,邱真珠忍不住道:「這麼說,目前真假營壘圖到底有多少份,連成姑娘你也不知道?」

  成如岑道:「是的,否則我怎麼敢在大家之前展示那兩份藍圖呢?」

  談金說道:「這麼說來,就算本會將姑娘和萬鐵匠身上的四份營壘圖收回,也分不清是真是假了?」

  成如岑微微笑道:「那要看貴會是不是有辨識藍圖的人才!」

  談金皺眉沉吟,似是想不出他們海龍會有這種人才。

  邱真珠突然笑道:「找當初替你們繪製藍圖的那人不就行了嗎?」

  談金臉色陰晴不定。

  扶桑客道:「那人一定已不在海龍會了……」

  大家將扶桑客這句話想了一想,立刻恍然憬悟。

  談金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喃喃道:「是的!那人早已死去多年!」

  扶桑客道:「這就對啦!當年香海龍會繪製營壘圖及設計營壘之外,海龍會會主老神君事成之後豈有不殺之滅口之理?」

  談金怒道:「扶桑客!事實是否如此,你根本不曉得,怎可信口雌黃?」

  扶桑客哈哈笑道:「目前已無暇爭辯這件事,而且辯之亦無補於事,我們急欲知道是還有什麼人能辨識營壘圖的真假?」

  成如岑道:「什麼人你們真的不知道嗎?」

  邱真珠插嘴道:「是不是徐經緯?」

  成如岑徐徐道:「正是他!徐經緯精於營壘地道之沒個只有他才能分辨出海龍會那一份營壘圖……」』

  室中諸人默然沉思,顯然各懷鬼胎。

  三眼神雕鄒不鳴突然問道:「敢問成姑娘,你將這些事告訴了我們,只不知有何用意?」

  成如岑籲了一口氣,道:「我告訴你們這些事,只是要你們認清一項事實,就是說,你們不論想從擒抓除經緯下手,抑或從奪取營壘圖下手,都將是徒勞無功的……」

  扶桑客道:「姑娘能不能進一步解釋?」

  成如岑道:「徐經緯計智過人,即使你們抓到他,也很難取得他的合作以辨識那份真的營壘圖的,此其—……」

  她頓了一頓,又道:「何況,小妹和萬鐵匠已擁有四份藍圖之多,你們要搜求全部營壘圖,豈不也得自小妹手中搶這兩份嗎?」

  眾人聞言都皺眉沉思,那神情足證沒有人願意強取成如岑那兩份的。

  只聽成如岑緩緩又道:「本來小妹可以將手中這兩份營壘圖交出來,但是,我該交給誰呢?海龍公?三花今?或是五船幫?」

  談金道:「姑娘確是很難決定交給誰。」

  邱真珠亦道:「是啊!這事委實不易做得很公平……」

  成如岑笑道:「因此一小妹私下作了一項決定,想趁此到徵求大家的同意!」

  眾人都出現徵詢的眼光,但沒有人開口。

  於是成如岑又道:「小妹想奉勸諸位,不要再為營壘圖之事爭擾不休了!」

  這話頗叫在場的人感到意外。

  扶桑客道:「姑娘有此意思,我們不敢不遵,唯此事關係重大,姑娘如不解釋清楚,我們如何向上頭交代?」

  成如岑道:「我自然會解釋清楚。」

  她用柔和的眼光掃了在場的人一眼,又道:「我的意思是說,你們暫時停止爭奪營壘圖之事,由我設法搜集起來,再交給徐經緯辨認出真的那份!」

  談金忍不住道:「然後呢?」

  成如岑道:「然後,我將永遠將那份營壘圖保管好,這一來,海龍會就可以不再為失落營壘圖之事,而整日惴惴不安,怕別人覬覦,其它的人也不會再有覬覦之心……」

  這席話說得在座諸人經然動容,一時沒有人接腔。

  成如岑又道:「當然!你們之中要是有人信不過我的話,這事就很難成立……」

  扶桑客道:「以姑娘的身份名望,我們自無信不過姑娘之理……」

  成如岑見他突然住口,乃道:「但是怎麼樣?」

  扶桑客清清喉嚨,又道:「但是這事還待本令令主決定!」

  成如岑微微笑道:「當然,我也沒有要你們立刻決定的意思……」

  她歇了一下,又道:「你回去告訴貴今武總令主,就說是我的意思,我想,她沒有不答應之理的……」

  扶桑客站了起來,拱手道:「那麼本座告辭!」

  其餘的人也都表示待請示上頭之後,再作決定。

  於是成如岑送走了所有的人,凝目沉思。

  片刻之後,她突然拍起眼來,道:「什麼人?請進屋裡一敘!」

  屋門應聲而開,走進了風度翩翩的徐州段裕。

  他向成如岑抱抱拳,道:「在下段裕,見過成姑娘……」

  成如岑道:「段兄都已經聽見我和他們的談話了?」

  段裕道:「不瞞姑娘,在下聽得一清二楚……」

  成如岑「哦」了一聲,道:「那麼!你有什麼意見?」

  段裕道:「姑娘苦口婆心,有意消除這場營壘圖之爭,不惜將真假藍圖之事說出來,但在下認為姑娘犯了幾樣錯誤!」

  成如岑訝道:「我犯了什麼錯?」

  段裕道:「第一,姑娘太相信一幫一會以及三花令的誠意!」

  成如岑問道:「難道我不應該用信嗎?」

  段裕道:「一幫一會以及三花令,誠然會震于姑娘的威名,答應姑娘的提議,但暗地裡,卻難擔保他們不繼續爭奪下去!」

  成如岑露出極有興趣的神情,道:「哦?這一來他們不是自食諾言了嗎?」

  段裕道:「不然!這事他們大可借手於人……」

  成如岑輕盈地笑了起來,宛如一朵綻開的蓮花,美麗而純潔,道:「那麼,我的第二項錯誤是什麼呢?」

  段裕道:「姑娘僅限制一幫一會和三花令三大勢力爭奪營壘圖,卻未禁止武林其他同道,萬一將來營壘圖落在這些人手中,一幫一會和三花令豈會心服?」

  成如岑仍然帶著微笑,道:「你這句話,莫非在告訴我,你有覬覦營壘圖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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