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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段裕搖搖頭道:「姑娘天生麗質,有閉月羞花之姿,除了癡呆之人外,人見人愛,問題在像徐經緯這種男子,卻也是女子喜歡的物件!」

  朱綺美很大方地道:「依你這麼說,我們兩人不是很相配嗎?」

  段裕道:「就是因為太相配了,所以恐怕有人要因此而醋海興波哩!」

  朱綺美這才聽出段裕話中之意,待她警覺之時,段裕已走出她的視線。

  她深深地望著唐英一眼,歎口氣道:「段裕的心計實在太高明了……」

  唐英低著粉首,道:「小姐!你不要聽段裕胡說!」

  朱綺美又輕輕歎了一聲,道:「英妹!你不用瞞我,只恨我晚一刻察覺段裕那廝的心計……」

  唐英道:「難道小姐信了段裕之言?」

  朱綺美說道:「信自然是不信,因為我與徐公子之間根本未發生什麼感情,你自是不會醋海生波……」

  她凝視著唐英微紅的嬌臉,又道:「但我在段裕之前承認喜歡徐公子之言,卻早已印在你的腦海中,段裕這一番藉機挑撥,至少已使咱們兩人之間存下了芥蒂,可恨我剛才竟不知那廝的好計!」

  唐英道:「小姐!即使徐公子對你好,我也絕不敢吃醋的,逞論生波?」

  朱綺美移步過去,輕撫著唐英的香肩,道:「你幾時愛上了他的?」

  唐英羞得低下了頭,朱綺美道:「你既已愛上了他,果真他對我好的話,你不會不吃醋的!」

  唐英連忙否認,道:「不!他對別人好,我可能會吃醋,但對小姐作,我絕對不會!」

  縱使唐英這席話說得斬釘截鐵,堅決已極,但是朱綺美還是搖搖頭、道:「男女感情本是最微妙的事情,誠然你我情同手足,然而碰上這種事,就是親姐妹也難免醋海生波!」

  她頓了一頓,又道:「尤其咱們兩人都是極為平凡的女子,而女子對感情這一件東西,又是最敏感,最白私的,誰敢擔保真正到了那麼一天,咱們不發號齪塘?」

  唐英仰起黛臉正要說什麼,朱綺美已接著又道:「我坦白告訴你,英妹!說不定有那麼一天,他對你好,而冷落了我的話,我也照樣會吃醋的……」

  唐英淺淺一笑,道:「小姐不會如此……」

  朱綺美籲了一口氣,道:「其實你有這種想法最好,否則段裕剛才挑撥之言,在你心胸積存不去,以後咱們之間,再不會有往日的坦誠了……」

  唐英臉上又是一紅,但這次卻不是因為提到徐經緯之事而臉上泛紅。

  她是有感于朱綺美對她的真誠,而她卻暗中替扶桑客做那監視朱綺美的工作。

  她實在不敢用正眼看朱綺美,然而朱綺美似是沒有發覺唐英的心虛,道:「咱們也該跟蹤下去了……」

  唐莫道:「這事沒有扶桑客的同意,不會出問題吧?」

  朱綺美道:「哼!就算扶桑客不同意,他也奈何不了我!」

  頓了一頓,接著道:「再說!三花今亦非咱們久居之地,時機一到,大阿一走了之,就是武曼卿也拿我們沒辦法!」

  唐英道:「營壘圖的下落真有可能從萬鐵匠身上查出?」

  朱綺美道:「目前連五船幫都已相信營壘圖已不在我身上,莫非英妹你還在疑心我騙你?」

  唐英忙道:「小姐萬勿生氣,我只不過隨口問問而已……『……」

  朱綺美道:「那就是了!咱們離開這裡……」

  她的話突然被一名匆匆奔行過來的人影打斷。

  那條人影一下子就到朱綺美眼前,恭聲道:「啟稟令主!」

  朱綺美揮揮手說道:「有話快報上來!」

  那人道:「屬下剛剛接到消息,東北方向三裡之外突然出現大批五船幫的人……」

  朱綺美冷冷道:「他們來得可真巧呀!」

  唐莫道:「姐姐!你看,五船幫因何而來?」

  朱綺美淺淺一笑,道:「還不是為了萬鐵匠之故?」

  唐英道:「可是,他們消息為何這樣靈通?」

  朱綺美抬眼道:「這……據我所知,可能與徐州段裕有關!」

  唐英問道:「姐姐的意思是說,徐州段裕有可能向五船幫通消息?」

  朱綺美臻首微點,道:「為什麼我是不清楚,不過,段裕似與五船幫有所溝通,似無疑問!」

  唐英現出驚訝的神情,道:「這消息當真令人大表意外!」

  朱綺美笑道:「意外的事還多著呢。英妹!咱們走著瞧好了……」

  朱綺美徐徐招呼四周的手下準備行動。

  唐英卻一直難於釋懷,她想:「朱綺美言下之意,莫非已注意到我暗中奉扶桑客之令而監視她的行動?」

  一行人陸陸續續消失在夜空中,大地似是沉陷在夜的恬靜裡。只是,人類爭權奪利的行為,均水無止境!永遠糾纏不休。

  段裕很快地來到一座茅舍之前,他輕快的擊掌三下,那茅舍木門,立刻呀然而開。

  門內露出一名妙齡悄婢,一看見段裕,迅即露出笑容,道:「段爺!你可回來了!」

  段裕一面走進屋內,一面道:「可有什麼重大消息沒有?」

  那悄婢道:「大爺有手諭來,前天才到!」

  段裕坐在椅上,道:「拿來!」

  那悄婢道:「是!小婢這就去拿!」

  不一會,那婢女自內室拿了一封信函出來,交給段裕。

  段裕先注視一下那封信的緘口,看看沒問題,然後才拆開信來看,他的臉色一直相當凝重,使人看不出他心中的喜怒哀樂。

  那俏婢屏息傳立在一旁。

  段裕突然問她道:「我不在這幾天當中,可有人來過?」

  那悄婢想了一想,道:「有是有!但小婢都照爺您的吩咐,支走了他們!」

  段裕「哦」了一聲,陷入了沉思,

  那婢女輕聲道:「爺!要不要小婢弄些東西吃?」

  段裕道:「不用了!」

  他抬起人來,那消婢忽然發現他冷峻的目光中充滿了殺機,駭然地退了一步,怯怯道:「爺!你……你怎麼了?」

  段裕冷冷道:「小青!我本不願殺你,但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不能不痛下心來殺你!」

  小青駭然四顧,看看決計逃不出屋外,道:「爺!我……我一直小心侍候著您,是不是我……我犯了什……什麼大錯?」

  段裕依然冷漠地道:「你沒有犯什麼大錯,只是這茅屋是我對外聯絡的據點之一,如今已被我的對頭起疑,我不能不廢棄……」

  小青道:「那……那我們可以搬走呀?」

  段裕搖搖頭,道:「太遲了,不論我們搬到哪裡,那些人只需盯住你就曉得我的行蹤,所以,你已成了我的累贅……」

  小青驚駭得靠在壁上,段裕徐徐又道:「唉,當初重價買了你來,是因為你既聰明又美麗,可惜你侍候我不到三個月,我就得毀掉你,噴,噴,是我段裕無福消受你這美人兒……」

  段裕用手托住小青的下巴,目光透出嘲弄的神情,使小青大為震駭。

  她道:「段……段爺……你……你可以賣……賣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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