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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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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在場的怒尊者及賽統兩人,聽說銀二姑黑漆木盒中裝的是其毒無比的黑線毒蚊,莫不出言反對,阻止銀二姑施放出來。 銀二姑除了放出毒蚊之外,實在沒有勇氣上前與成如岑正面交手。 她將黑漆木盒憤憤地收了起來,道:「你們兩位既然反對我施放毒蚊對付成姑娘,那麼我就放棄這場爭執,由你們兩位去應付她……」說著,銀二姑果然退了開去,與周丹站在一起。 這時場中只剩下怒尊者和賽統兩人,他們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賽統先開口道:「尊者的意思是?」 怒尊者道:「如果賽少堡主你也想放棄的話,貧僧仍將堅持到底……」 賽統道:「尊者一人之力,想擒下成姑娘怕不容易吧?」 怒尊者道:「賽少堡主想與我合作?」 賽統點頭道:「嗯!在下有一個辦法,說不定可以憑咱們兩人之力,將成姑娘捉了下來!」 怒尊者露出無比的興趣,道:「哦?請少堡主說出來看,是否可行!」 賽統很快地接道:「我的辦法是這樣,由我上前對付成姑娘,尊者則在一旁以魔音激起我心頭之恨,好使我有勇氣下手將成姑娘捉住!只不知尊者做不做得到?」 怒尊者道:「當然做得到……」 賽統現出詭異的笑容,道:「尊者你覺得我這辦法行不行得通?」 怒尊者的怒眼,居然擠出了一絲笑容,道:「行!此計甚妙!」 怒尊者說得不錯,此計確實甚妙。 因為他們發覺自己只要面對著成如岑,無不被那股聖潔的光輝所懾,竟然一點嗔念也無從升起。 在這種情形之下,如要與成如岑對敵,豈非自找苦吃? 所以賽統如能得到怒尊者魔音之助,將心中的恨火激了出來,那麼與成如岑對敵之時,必然不會有憐惜不敢褻瀆之心,獲勝可能有望。 要不然,每招每式存有投鼠忌器的心念,怕傷了成如岑,這場架也不必打了。 當下怒尊者和賽統兩人,將合作的細節商量好。 賽統立刻興沖沖地抽出一支金筆,緩步走到成如岑之前。 成如岑站在那裡,毫無逃走的準備,她那聖潔美麗的面龐,含有一種忘俗出塵的佛性,使人自然不敢有褻瀆之想。 賽統愣了一愣,笑道:「姑娘……在下……在下……」 他慌慌不能出口,成如岑柔聲道:「賽公子想出手擒住我?」 賽統尷尬一笑,突然想退了回去。 驀地,在背後的怒尊者,運足全力傳出了魔音。 只聽引吭高叫,初時聲如雷吼,在場的人心神為之一震。 漸漸的怒尊者的聲音越來越高,震得人耳膜隱隱作疼,可見他是以內家真力,將魔音傳了出來的。 聲音越來越細長,入耳心煩。 片刻之後,在場的人除了成如岑之外,包括銀二姑,周丹在內,無不太人現出怒容。 尤其趴在樹上的徐經緯,聽見怒尊者的魔音之後,立刻顯得焦急不安,腦中映現出種種過去那些氣人的往事。 他越想越氣,甚至孩提時代,有一次被人誤會份食鄰居果物,挨了母親一頓打的委屈,也一幕一幕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怒尊者的魔音持續不歇,那賽統果然緊握著一支金筆,眼中射出駭人的殺機。 成如岑則微暨黛眉,雙手交叉抱胸,保持她那不但不火的風度。 魔音催促不停,業已進入緊要關頭。 這時,賽統已舉起金筆,擺出進招的姿勢。 而周丹也緊握著雙拳,一副找人打架的姿態。 銀二姑則抽出五尺,也表露躍躍欲試的架式。 徐經緯最慘,他被魔音催促得目眺皆裂,那種咬牙切齒的樣子,大有殺盡天下人的憤慨。 成如岑就在這個時候,緩緩地將她的隨身包袱解開,取出一張古香古色的七弦琴來。 她端坐在地上,置琴而彈,「鏗鏘」一聲,傳入眾人耳中。 這一聲,宛如仙鶴長唳,清悅新奇,深深的浸潤眾人心中,使人一刻難忘。 接著,鏗鏘之聲四起,琴聲如行雲流水,悅耳動聽,人人為之一暢。 那琴聲摻合怒尊者的魔音,不一會,便將之壓制下來,在場的人,但聞琴音琮琮,無不色舞神飛。 初時胸中的憤懣開始消散,漸漸的,緊繃的臉,也慢慢轉變,開始喜形於色。 怒尊者雖全力想用魔音抗拒成如岑的琴曲,無奈成如岑技高一籌,使他大有力不從心之感。 豆大的汗珠已出現在怒尊者的額角,顯然他全力抗拒的結果,內力消耗大多,已經支持不仕。 終於,怒尊者魔告中斷,一個提氣不起,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聲喘起氣來。 成如岑的琴音也在此時嘎然而止。 只見場中的人,除了怒尊者痛苦地坐在地上運氣之外,那周丹、銀二姑,還有離成如岑最近的賽統,莫不露出和顏悅色,瞅著美若天仙的成如岑。 那情景叫人望見了,決計會相信賽統等人,心中除了暢舒滿足之外,必無絲毫的惡毒邪念。 徐經緯在樹上也咧著嘴笑,看來開心已極。 但見成如岑徐徐收起她的古琴,站了起來。 她將衣服上的沙塵輕輕拂掉,連這份動作,也極是優美雅致,令人賞心悅目。 賽統由衷贊道:「姑娘麗質天生,在下欽羨之至……」 他不但已消失了剛才那股駭人的殺氣,而且言語表情,均極溫和正派,看不出他還是個淫邪的人物。 成如岑笑道:「多謝公子誇獎……」 她將聲音提高,又道:「咱們後會有期了!」 成如岑這話當然是要在場的人都能聽見。 那周丹居然拱手相送,銀二姑也報以微笑,賽統當然沒有例外,忙不迭道:「成姑娘好走……」 他們三人的言語表情,使徐經緯差點笑出聲來。 他想:「這名叫成如岑的少女,真是個聞所未聞的奇女子,竟然能使那些充滿敵意的魔頭,變得如此恭順。」 徐經緯目睹成如岑緩步朝庵門而去,一想她馬上可安全離開,心情不禁大為寬鬆。 可是跌坐在地上的怒尊者,突然出聲叫道:「姑娘慢走!貧增有事請教!」 他這一叫,場中的人莫不訝然望著他。 成如岑依言止步,不慌不忙地道:「尊者有何見教?」 徐經緯以為怒尊者還想找麻煩,駭然地望著場中的變化。 怒尊者卻道:「姑娘剛才所彈的琴曲,是不是失傳已久的猗蘭操?」 原來他是想打聽成如岑,所彈的琴曲名稱,徐經緯心情一松,豎耳傾聽。 成如岑反問怒尊者道:「尊者以前聽過猗蘭操這曲琴曲嗎?」 怒尊者道:「沒有!不過貧僧久聞此琴曲之大名,而且也知道此類琴音,可以破掉本門魔音。」 成如岑道:「尊者錯了,我适才所彈的並非猗蘭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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