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濤(9)_司馬翎_學達書庫

九

　　「太遲是甚麼意思？」

　　「意思是兇手如果決定在蘇州做案，這件命案已經發生，已經不可避免了。」

　　龐照不但不敢粗率大意地忽視沈神通的猜測，相反的簡直百分之百相信，故此面色登時變得很難看。假如他不是私心自用，硬把沈神通先拉到無錫，則現在他們兩人很可能已趕到蘇州，也可能來得及制止命案發生。龐照面色變得難看便是此一自責想法之故。

　　「那麼我們現在怎麼辦？去還是不去？」

　　沈神通想了一下，忽然露出微笑，反問道：「你以為呢？」

　　龐照生平最害怕的事情之一，就是這位師父叫他猜猜看。試想那沈神通乃是當代全國知名智慧人物之一，他的腦子裏的想法豈是容易猜得出的？

　　所以龐照也只好使出他的殺手鐧。他說：「我怎麼知道？如果我能夠猜得出，我就是沈神通而不是龐照了！」

　　沈神通對他的無賴辦法倒也毫不在意，還笑一笑才道：「我們先不趕去蘇州，先等等消息再說。」

　　他要等甚麼消息？如果蘇州真有發生命案，就算在路上也可以得到消息，甚至比在這兒等還可以早一點知道！

　　除了連串命案的新消息之外，還有甚麼別的事情別的案子值得關心的呢？

　　沈神通終於再度出山了。

　　不管他的「釣魚理論」有多麼深奧，但事實上他已經像向來潛隱於百仞江底的大魚，浮到可以看得見也可以釣得到的地方了。

　　＊＊＊

　　身子彎曲得像煮熟的大蝦，躲藏在黑暗中的龐照，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魚鈎──把沈神通引離了安全的深水。

　　他歉疚地搖搖頭，順便把夜風吹到頭上面上的雨水甩掉。

　　沈神通的「釣魚理論」，細想之下好像極之有道理。

　　但究竟誰是大魚誰是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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