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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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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掉手中兵器,低低向秦霜波道:「你還是先設法脫身為是。」 秦霜波輕輕道:「你何必跟我受辱?」 宗旋道:「在下的心事,難道仙子還不明白麼?」 秦霜波輕嘆一聲,只聽雷世雄道:「秦仙子,敝莊今宵雖然傾全力對付你,但既然仙子答允依照敝莊條件,不參與江湖恩怨,在下豈敢得罪褻瀆於你,假如宗大俠願意承擔責任的話,在下打算略為限制宗大俠的自由,使仙子不能後悔。」 宗旋昂然應道:「宗某當然願意承擔。」 接著以傳音之法向秦霜波道:「你有機會即管脫身,不必管我。」 只聽雷世雄又道:「那麼請宗大俠移駕一旁,戴上手銬,敝莊有宗大俠為人質,自然可以大為放心了。」 宗旋依言走向陽將徐剛面前;被加上一副精鋼打製的手銬,他暗中運力一掙,竟然紋絲不動。此時已有人過去撿起地上的兵器,秦、宗二人,在雷世雄率領一大群高手簇擁之下,向前走去。 出得疏林,果然見到一座古廟,廟裏透射出燈光,眾人走入廟內,宗旋被帶到一個房間內軟禁起來。 秦霜波則由彭典陪同前往解救那支林僧。 原來支林僧受傷倒地,人人都看不出他是受了什麼傷,只好請秦霜波出手解救,但當秦霜波施救之後,眾人仍然未曾弄明白她乃是用什麼手法傷了支林僧。 這一點使獨尊山莊之人都感到十分忌憚,尤其是崔阿伯,他把雷世雄拉到一邊,低聲道:「大莊主,我家小姐武功有限,如若被秦姑娘用這種奇異手法制住,豈不是反而得受她挾制麼?」 雷世雄道:「小姐她聰慧絕世,定必考慮及此,假如她不以為意,我們不明內情之人,不必為她擔心。」 崔阿伯霜眉一皺,微露怒氣的道:「大莊主豈可如此漠不關心,若是如此,老朽定要勸她對這件婚事從長考慮……」 雷世雄連忙陪笑道:「前輩不必冒火,在下只是十分信服小姐才智之意而已,咱們當然得想個法提防才行。」 他乃是梟雄人物,內心中雖然暗恨崔阿伯好像把這件婚事握在手中一般,但表面上絕對不露出半點痕跡,反而對他特別尊重。 不過秦霜波倒是沒有什麼異動,他們把她送到另一個房間內,門戶在外面鎖起,留下人手嚴密看守。 之後,這一群高手們便到前面殿堂中,等候其他的消息。 雷世雄趁便向端木芙提起她的安全問題,端木芙笑道:「秦仙子目前絕對不會動手,雖然我仍然不知道她葫蘆中賣什麼藥,不過現在我們可以放心了,只要擊潰了翠華城,秦仙子縱然後悔,也來不及啦!」 方在談論之時,一名手下來報,說是少林寺廣聞大師已經被誘引入疏林中,他們一行五人,皆是少林寺的僧人。 端木芙眼中閃出興奮的光芒,趕快出去。 在那稀疏的樹林中,燈籠高挑,多達十個以上,把當地照得十分明亮。 廣聞大師游目四顧,似乎因為見不到人影而十分驚訝,不過他卻沒有絲毫懼色。那四名門人弟子,則面上儘是警戒之色,如臨大敵。 廣聞大師瞧了一陣,這才說道:「雷大莊主,貧衲既蒙相召,何故尚不現身相見?」 樹後轉出一人,廣聞大師抬目望去,竟是個三旬上下年紀的和尚,相貌清秀,卻從未見過。他大感驚訝,打個問訊,道:「師兄法號怎生稱呼?何故派人把我等引到此地?」 那和尚道:「賤號吉祥,今晚邀大師前來,實是有要事奉商。」 廣聞大師道:「吉祥師兄有何見教?」 吉祥大師道:「貧衲聽說大師才智絕世,復又博學多聞,尤其是一路秘傳刀法,大可以跟翠華城少城主羅廷玉媲美,因此之故,甚願得開眼界。」 廣聞大師道:「原來如此。」他暗中運功查看,竟發現不到別的人,心知必是被陣法隱蔽了耳目之聰,暗自忖道:「這周圍到底還有些什麼人物,難以猜測,我且應付過此僧再說。」他回頭向一名弟子道:「法木,你出去向這位大師請益幾手。」 法木沉應一聲,掣刀在手,大步走出,他年紀雖輕,但步伐雄健,氣勢堅凝,一望而知他在武功上得有真傳。 吉祥大師撤出了緬鐵軟劍,迎風一抖,便自筆直。 他雖然是早先有過想與劍后秦霜波一拚之念的人,可是面對這個小和尚,卻沒有一絲一毫輕忽大意的神情。 廣聞大師突然道:「法水,你也出去向吉祥大師領教吧,如若不然,法木只怕走不上兩三個照面,就得落敗了。」 法水迅如飛鳥般縱了出去,他手中的兵器乃是禪杖,這一撲出,揚杖遠攻,竟比法木還快了一步攻襲到對方身上。這一對師兄弟在第一日對抗西域群雄之時,曾經露過面,擊敗了強敵。 吉祥大師似是見過他們聯手合攻的威力,長劍一揮,竟然欺入杖圈之內,反削敵手。 法木長刀電抹,從左側攻上,這一招迫得吉祥大師不能不收劍招架,法水也就因而解圍。 這兩個小和尚的刀杖配合得神妙無間,此上彼落,有攻有守,吉祥大師儘管兔起鶻落的出入於刀杖圈中,一時卻無法佔取上風。 廣聞大師凝眸觀戰,但覺這個來歷不明的敵人,武功之強,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幸而他劍法不算得十分上乘,全仗身法詭奇迅快,才迫住了法水法木二人。這三人激戰了數十招,兀自未分勝負。 突然間法木駭然而退,原來那吉祥大師的長劍,不知如何已攻到他胸前,差一點就刺入要害。法木雖然避過這一劍,但法水卻因為失去了屏障,被吉祥大師一連三劍,硬是迫退了六七步之多。法水抵擋不住,還要往後退時,突然被樹身擋住,無法再退。吉祥大師回手一劍,化去法木急急追擊的刀勢,左手比劃一下,指尖根本沒碰到被樹身迫住的法水,然而法水卻咕咚摔跌地上。 廣聞大師雖然凝神看著戰局,但卻有兩點他竟瞧不真切,一是法木被駭退的一劍,簡直不知道他是如何施展出來的?二是法水的倒地,乃是樹後有人出手點中他穴道,但廣聞大師卻以為是吉祥大師所為。 這正是端木芙擺設此陣的用意,任何高手只要陷身此陣之內,往往在某種重要時機之中,突然間耳目不靈。大凡高手相爭,勝敗之數,決於毫釐之間的空隙,故此以劍后秦霜波這等人物,吉祥大師也敢挺身應戰,其故便在於此了。 廣聞大師低哼一聲,背後那兩個門人搶出助戰,這兩僧皆有四旬年紀,使的都是戒刀。但見刀光電掣,氣勢凌厲異常,霎時已接住了吉祥大師,展開一場激烈搏鬥。法木僧機靈異常,有如行雲流水般掠到樹下,抱起法水,迅即退到師父身邊。廣聞大師一面伸手抓住法水脈門,一面雙目不離戰場。但見那兩個門人,雙刀配合得嚴密無比,抵住吉祥大師的長劍,一望而知最少亦有激鬥兩三百招之力。 他從法水脈搏中,已知道他是哪一處部位的穴道被敵人閉住,心想:「那『將台穴』乃是在背後,方才吉祥大師明明在他面前出手,怎會閉住了法水背後穴道?莫非此人竟練有如此奇奧招法,能在前面禁閉背後的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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