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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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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一波三折 齊茵道:「假使他們只是普通好手,則雖說一夫拚命,其勢難當,但放著這許多名家高手在此,仍然不難抵擋。」 白蛛女道:「姊姊錯了,這些人一旦動手,功力能增強數倍,加上不要命的打法,實在難有幾個抵擋得住他們之人。」 齊茵道:「以前聽你說,萬孽法師培育出一批蜂婆子,每人只有一擊之力,立刻送命,因此之故,厲害無匹。現在這些人大概亦是把生命之火,壓縮在一剎那間燃燒精光,是以功力能增強數倍。」 白蛛女道:「正是如此,這幾個人才可怕不過,只要有動彈之力,就不肯罷休,所以袁怪叟有恃無恐,不把張公茂放在心上。」 方錫道:「以朱公明等人的武功看來,袁怪叟的武功,大概可以贏得過在場任何一人,以他這等特異高手,咱們縱是想憑仗人多,圍攻他一個人,恐怕也未必就有收穫,更何況少林方丈、武當掌門以及黃旗幫主等幾位大有身份之人,亦不會肯聯手圍攻對方,至於其餘的高手,如葉高前輩、邱氏兄弟、沙問天道長等人,雖肯聯手應戰,只怕沒有什麼大用,除非是齊姑娘內傷已癒,能出全力應戰,大事便尚有可為。」 齊茵嘆口氣,道:「我的傷勢雖然不重,但碰上袁怪叟這等強敵,這一點點內傷,已成了無法掙扎的弱點了。」 他們一直低聲議論,四下群雄卻十分騷亂,有不少人跌倒坐在地上,似是毒發而支持不住。 至於那一團黑霧,兀自濃黑如故,使人觸目驚心,越看越怕。少林慧海方丈、武當俞長春真人以及黃旗幫主吳偉,各以本身數十載精修苦煉之功,行那內視之法,一次復一次,都查不出絲毫中毒跡象。 這實在是十分奇怪的情形,因為如果袁怪叟的話不假,則他們站得最靠近戰圈之故,當時俱曾聞到異味。 既然中毒,不論毒性何等高明厲害,但總瞞不過他們這三位一流高手。 齊茵望望混亂的場面,搖頭嘆道:「這些人也真是,平時個個自命英雄,但一旦面對死亡,就都原形畢露了,這些人還算是武林精英呢!」 方錫道:「這也難怪,誰能真不怕死呢!」 白蛛女道:「這些人即使學去了金浮圖的武功,但以他們的膽色為人,恐怕將來也得不到什麼幫助。」 齊茵恍然地哦了一聲,道:「你這話大有見地……」 方錫長眉一皺,道:「齊姑娘不會是打算放棄金浮圖吧?」 齊茵道:「為什麼不?假如十方大師之言不假,這金浮圖內的千百種絕藝,俱比不上那無敵三大絕技的話,我們何必拚了命強求公開金浮圖之秘?」 方錫道:「十方大師之言,想必不假。但這是從某一角度來看而已,假如其中有些武功絕藝,被某一門派之人得去,其武力比之別的家派之人修習,相去能有天壤之別,這是由於武功之道,千變萬化,相生相剋之理,微妙奇奧,誰也無法盡窺其秘,所以兄弟仍然主張不可輕言放棄。」 齊茵道:「唉!假如十方大師在此,出頭干涉,定可穩操勝券。」 她舉步向慧海方丈走去,俞長春和吳偉都過來聚合,商議大計。 齊茵見他們面色安詳,不似別的高手們那般瞑目運功調息,以便集中全力與毒力對抗,像他們這種風度,果然不愧是大幫大派的領袖。 她微微一笑,道:「三位放心,那黑霧之毒,早已破去,袁怪叟尚未知道,還在誇口而已!」 她這麼一說,慧海方丈等人豈豈能不信,都露出會心的笑容,表示無怪他們全都查不出來中毒之象,原來有此內情。 齊茵又道:「晚輩特向諸位奉商目下的局勢,我們是奮爭到底呢?抑或是把金鑰雙手奉送與他?」 那三人默然尋思頃刻,吳偉首先道:「袁怪叟既是朱公明的授業師父,武功之強,可以想見。因此之故,齊姑娘的話,大是值得慎重考慮。」 齊茵道:「不但他本人武功奇高,還有無法抵抗的,便是他手下那十多個持刀大漢了。」她把內情說出,最後道:「咱們縱然能把這些手下拚掉,但想來也得付出不少代價才行,假如划不來的話,我們便趁早撤退的好。」 俞長春真人道:「進退之間,關係到在場許多人的性命,自然也關係到各幫派今後的存亡凶吉,此事實是重大不過,是以必須多加考慮……」 他停歇一下,又道:「假如大家都贊成退出,貧道亦不反對,不過,從此之後,咱們這一幫兩派,很難在江湖上抬頭了!」 慧海方丈道:「這正是貧僧難以解決的困難,試想我們連著認輸兩次,以後還有何面目,在武林中提名道姓呢?」 吳偉鞭眉一挑,長髯飄拂,道:「老朽不才,卻願充任先鋒,打頭一陣,說到投降放棄,卻是萬萬不可。」 他的話聲雖然很低,卻十分有力。慧海、俞長春都不作聲。 吳偉接下去又問:「老朽眼見這袁怪叟如此冷酷殘忍,視門下弟子的性命,賤如塵土。可見得以往探聽到關於此人惡毒的情報,並無虛假。」 齊茵道:「此是千真萬確之事,尤其是萬孽法師,更是以弄得生靈塗炭,天翻地覆為己任,這就是萬惡派的最高宗旨。」 吳偉道:「若是如此,則那萬孽法師早晚必有出世大肆為惡之舉。到了那時候,咱們是伸手管呢?抑是韜光隱晦,閉眼不管?」 他自家捋髯苦笑一聲,又道:「當然到了那時候,恐怕必將是不由咱們不管的局勢,咱們如若現在贏不得袁怪叟,將來更無贏得過萬孽法師和袁怪叟聯手之勢的道理。是以與其那時被毀,倒不如現在就出全力拚上一拚,成敗利鈍,只好暫時不想它了!」 他一力主戰,所說又十分有理,慧海、俞長春可就不能不再行慎重考慮了。 齊茵突然開口,打斷了他們的思路。 她直接了當的道:「晚輩但要請問三位長者一句話,那就是你們肯不肯聯手出鬥?」 吳偉、慧海等三人,都定睛望住她,並不立刻開口。這意思自然是要她再解釋清楚一些,方能作答。 齊茵道:「假如三位前輩被身份聲望等條件所限制,實是很難聯手出戰,那就不要多想了,晚輩有個計較在此。」 他們三人幾乎是齊聲道:「願聞姑娘高見。」 齊茵道:「假如你們不能聯手迎敵,那就由晚輩和方錫兄上陣,雙鬥袁怪叟。諸位一瞧之下,當知敵我之間的強弱勝負。倘若自知難敵此人,即可免去出戰之舉,咱們把金鑰交給他也就是了。」 吳偉輕喚一聲,道:「這般勞動姑娘,又是出生入死的大事,卻讓姑娘和方大俠涉險,教老朽此心如何安得?」 齊茵道:「憑良心說,假如我不是受到薛陵的影響,也不會把天下之事,看做一己的責任。說到眼下這一場拚鬥,我和方兄自問還有能力保存性命,三位前輩不必過慮。」 她看這三位領袖一派的人物,都無反對之意,當下轉身走到白蛛女身邊,凝望著那一團黑霧,道:「方兄,咱們聯手出鬥那袁怪叟,如若還抵敵不住,那就只好認輸放棄。那一幫兩派的領袖也不必出手啦!」 方錫劍眉一皺,道:「他們不肯聯手對付袁怪叟麼?唉!這也實在怪不得他們,這叫做各有苦衷,為勢所迫。」 白蛛女忽然驚道:「齊姊姊,你有一根白髮。」 齊茵淡淡道:「是麼?那有什麼打緊?」 白蛛女道:「你今年才二十歲,怎會有白髮出現?」 方錫道:「最近一陣真夠她耽心焦慮的了!尤其是薛陵兄失去影蹤,而他在失蹤之前,又是那般模樣,假如無人護持,說不定會挨餓受凍……唉!齊姑娘內心中一定萬分焦急,只不過她不說出來就是了,因此之故,她頭上才會發現白髮……」 白蛛女道:「多可憐啊,唉!我竟不知你內心是如此酸苦!」 齊茵道:「這些話以後再談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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